那是两根红绳,他很熟悉,因为是他亲自去月老庙求来的。
可是……前一阵儿,自己问起欢颜的时候,她不还说她的那根已经丢了吗?自己才将另外一根给她的,那为什么这里会放着两根红绳?
谢安澜将两根红绳攥在手里,另外一手拿着《浮春记》走到欢颜的面前。
欢颜却径直无视他手里攥着的两根红绳,只接过《浮春记》翻开看了起来。
“欢颜,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安澜此时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但一时他又想不透这其中的关节。
欢颜故意装傻,“什么怎么回事儿?”
“这两根红绳,是你放在那里的吗?”
欢颜这时才懒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概是吧,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了,另外一根红绳分明是自己前不久刚给她的……等一下,欢颜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她承认这红绳是她放在那里的了?欢颜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自己放没放过都不记得。
可就算知道是欢颜放的,谢安澜还是想不通。
“你不是跟我说,你的那根你找不到了?”
“就无意间又找到了呗。”
“那你为何要将它们放在书架上?”
欢颜眼睛都不抬,只看着手里的书,道:“你不是让我把它给收好吗?我就放在书架上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已经找到你的那根了?”
“一时忘了。”
不对,不对,这绝对不是欢颜的性子。
谢安澜冷静下来想了想,两根红绳同时出现在书架,自己方才问的那些,欢颜却一直在模糊其词,就连她的态度也很奇怪,这绝对不正常。
他探究地看着欢颜一眼,然后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就算要收东西,欢颜也不会将这东西放在书架上,放在抽屉什么的地方不是更妥当一些吗?谁会将这样的东西放在书架上?
提起书架,前几天欢颜突然提出说要让自己整理书架的时候,自己就觉得很奇怪。
难道……她是故意想让自己看到书架上放着的这两根红绳,所以才非要自己去整理书架的?
可是,目的呢?让自己看到这两根红绳的目的呢?
谢安澜一边思索着,一边低头看向手里的红绳,其中一根打的结似乎跟另外一根有些不大一样,是一开始就不一样吗?当时自己也没仔细看过……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谢安澜的脑海中闪过,难道说……难道说,从一开始,欢颜的那根红绳就没弄丢过,那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撒谎说找不见了?难道她……已经现了红绳里的秘密!
谢安澜豁然抬起头来看向欢颜,“欢颜,你是不是……将你的那根红绳拆开看过?”打结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人拆开看过,然后重新打的结?
“拆开?”欢颜抬眸看向谢安澜,“难道这红绳里还藏着什么吗?”
“欢颜,你拆开过对不对?这上头的结是你重新打的,所以跟一开始不一样,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对不对!”谢安澜突然激动起来。
琼儿听了谢安澜的话,也想起那天找到那红绳之后的情形,小姐好像的确是将那根红绳给拆开过……可里面有什么东西吗?也没听小姐说过啊。
“琼儿,你先退下吧。”
“是,小姐。”
听到欢颜这样吩咐,谢安澜更加笃定,欢颜的确是将那红绳给拆开过,并且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欢颜从谢安澜的手里取过那根自己打过结的红绳,淡淡道:“所以,我让你去整理书架的时候,你早点去整理该有多好。”
“欢颜你……”
欢颜浅浅一笑,“我怎么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本来是打算说的,不过看你今天这么生气,方才还将我给教训了一通,我突然就不想说了。”说完之后,欢颜将手里的红绳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继续看那本《浮春记》去了。
谢安澜伸手将那本《浮春记》从欢颜的手里夺下,“欢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能再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跟一个正在生气的人说话。”欢颜要将《浮春记》给夺回来,可是谢安澜却是不肯给。
以谢安澜的伸手,欢颜怎么能赢得了,只好气得轻哼一声,“你喜欢你就拿去看吧,我不看了。”
“欢颜,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你让我跟你说什么?跟你说,是,我的确是看到那红绳里的东西了,我是故意骗你说它丢了的,是我把这两根红绳放在书架上的,本来是想着某一天你找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但我怕你眼瞎,过了很久都找不到,所以才让你去整理架还没整理,今天我刚一回来,你就将我控诉了一通。行,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明天我就把你们抛下,回北於去。”
欢颜气呼呼地说完这番话,起身就要走出去,却是被谢安澜一把拉住,“欢颜,我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冲你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留不住你。”
“那封写给蒲少阳的信,只是跟他商议采买毛布的事情,你从哪里就看出我打算回北於去了?”
“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跟你赔罪行不行。”谢安澜牵着欢颜的手重新坐下。
欢颜却是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回,而谢安澜却是重新握上,这次加重了力道,欢颜抽不回去,也就索性任他去了。
“欢颜,既然你都已经看到红绳里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啊?”
以前的时候,谢安澜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也从来不进月老庙这样的地方。但是那年他偶然间听说有一个月老庙很灵验,便抱着莫大的期望,在那里求了一对红绳。
红绳是庙祝亲手编织而成的,里面夹了一片比指甲盖大一些的红布,据说只要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上面,就可以终成眷属,长长久久。
上面的名字是他亲手写下,藏在红绳之中,借由旁人的手送出去。
“说什么?”欢颜依旧故意装傻。
“欢颜,你不能这样对我。”自己期待了多久,连打自己她都不打。
“谢安澜,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通吗?我既然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却还选择留下来,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要换成了别人,自己早嫌麻烦,溜之大吉了,可对于谢安澜……自己就是下不了这么狠心,既然下不了这个狠心,那还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长这么大,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能让自己这么区别对待,也只有认命了。
谢安澜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心里莫名地有些没底。
“欢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留下来了,而且……是因为我?”
欢颜看着他笑了笑,“是。”
谢安澜将欢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欢颜……”
欢颜此时笑得更灿烂,“本来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什么?”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顾欢颜能用一句话就让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但是,在我知道你是故意设圈套,引我嫁给你之后,我就不大能相信你了。谢安澜,你可把我给耍得团团转啊。当初你是怎么说来着?假成亲不好,还是另想办法吧。最后还是我求的你,你才答应跟我假成亲的!”
欢颜用力一挣,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出来。
虽然欢颜这么说,可眼下的谢安澜心里却一点儿都不怕,只一个劲儿地高兴,欢颜心里有自己,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其他的都可以以后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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