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倒是不怀疑陈氏私吞了什么大钱,不过陈氏掌家这么多年,以她吝啬的性子,肯定自己私藏了些银子,说不定连给顾诗淇准备的嫁妆的银子都已经留好了。
以陈氏的机灵,眼见着顾家已经没多少家产了,她肯定会事先给自己留一些的。到时候不怕父亲查不出,陈氏啊陈氏,这一次你注定要栽了。一旦失去这顾家主母的位置,她就再也不能爬上来了。
定安王府在王妃的一手安排下,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眼看着距离婚礼已经没几天了,却有故友从北於远道而来。
“夫人,有两位年轻的公子来找二小姐,眼下都在前厅里呢。”
陈氏最近因为欢颜嫁妆的事情而头疼得厉害,然而一听这侍女说有两位年轻公子来找欢颜,立刻又来了精神,“哪家的公子?”
“奴婢不知,那两位公子只说是二小姐在衡华苑念书时的同窗。”
同窗?陈氏心中冷哼一声,当初就不该将顾欢颜送去那衡华苑,如今她倒是多了不少有本事的同窗。
“走,过去看看。”
陈氏还未走进前厅之中,就看到两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坐在那里等着,一看他们二人的气质就知其身份不凡,忙是转头对一旁的侍女道:“你去请大小姐过来见客。”
那侍女也是个机灵的,一听就明白陈氏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二小姐马上就要嫁给定安王府的奕世子了,可大小姐的婚事还没着落呢,眼看着这两位公子长相不俗,气质不凡,夫人估计是动了心思。
那侍女转身离去之后,陈氏正待要迈进前厅之中,欢颜却已是走了过来。
见着陈氏在此,欢颜含笑对她道:“这些日子夫人忙着准备我的嫁妆,着实辛苦了,不过这事关我们顾府的颜面,还请夫人不要懈怠。”
陈氏僵硬一笑,还未开口,前厅里的二人已经疾步走了出来。
“欢颜……”
欢颜抬眸一看,见是裴风胥和齐云舒,并未觉得意外,方才她听侍女来禀报说是她两位在衡华苑的同窗时,就猜到这两位公子定然就是裴风胥和齐云舒了。
“听说你已经与谢……定安王府的奕世子定了婚,可是真的?”齐云舒千里迢迢,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急着想问的,自是这一句。
欢颜淡淡迎上齐云舒的目光,含笑道:“消息竟传得如此之快吗?竟是已经传到北於去了,那想必静宜也是听说了的,不知道在婚礼之前,她能不能赶得来。若是她能赶得来,我们几个同窗可得好好聚一场。”
欢颜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而她的话却像是一把刀扎在了齐云舒的心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以为欢颜不过是回大顺处理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她与风胥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她久久未归,他心中本就忐忑,托了风胥给她寄信来问,她也一口说很快就回北於。
他便想着,左右她还是会回来的,自己只安心等着就是。可是谁能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和谢安澜即将要成亲的消息。
谢安澜……他竟然就是大顺定安王府赫赫有名的奕世子。是啊,他们两个都姓谢,而自己却从未想过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一直到听到消息说,大顺定安王府的奕世子要跟一个顾家的二小姐成亲了,他这才感觉不妙,顾家的二小姐?姓谢的奕世子。
他匆匆赶来大顺,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那奕世子与顾府的二小姐乃是旧识,二人就是在北於认识的。这一下,也根本不用去查了,想一下就能知道,那奕世子肯定就是谢安澜,而顾府的二小姐就是欢颜了,二人离开大顺去往北於的时间都对得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他知道谢安澜一直也爱慕欢颜,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跟自己说这辈子打算终身不嫁的欢颜,会这么快就跟谢安澜定了亲,而且过不了几日就要成亲了,她分明……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她说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欢颜,可是当初你分明跟我说……”
“齐公子,”欢颜急急打断齐云舒的话,“你与裴公子远道而来,先坐下喝杯茶吧。”
陈氏见得欢颜这般急着打断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想着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正待要打探,却听得欢颜对她道:“我的两位同窗远道而来,夫人可否允得我们叙旧一番?您……过一会儿再来?”
尽管极不情愿,那陈氏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待陈氏离开之后,欢颜又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剩下她和裴风胥还有齐云舒三人。
“欢颜,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忘了吗?你说我很好,只是你打算终身不嫁,所以只能对我抱歉。可现在呢?你却要跟谢安澜成亲了,还是说……当初你只是为了拒绝我,所以随口那么一说,敷衍我而已?”
“我当初说的话是真,并非是故意敷衍你。而现在要嫁给谢安澜也是真的,你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辈子不变的。就如同我从前不喜欢吃杏子,可是如今却很喜欢,我以前不想嫁人是真,如今想要嫁了也是真。”趁着这个机会让齐云舒彻底死心也好。
齐云舒面色苍白,苦笑两声,“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能喜欢上别人,你只是不喜欢我。你也不是不愿嫁人,只是不愿嫁我……”
裴风胥在一旁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齐云舒的肩膀。
裴风胥和齐云舒并未在顾府里呆很久,齐云舒这般情况下,连话都不想多说,自然是匆忙告辞了。
两人在京城找了间客栈住下之后,裴风胥才偷偷瞒着齐云舒回去了一趟顾府。
裴风胥借口说给欢颜从北於带了个东西,方才忘了给她,侍女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又去请了欢颜来。
这次欢颜直接将裴风胥请去了后花园。
“你与谢安澜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成亲,也没有必要这么匆忙吧?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云舒正处在伤情之中,有些事情暂时还想不到,但裴风胥却是判旁观者清,若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从定亲到成亲绝不会这么突然,时间赶得这么紧。
虽然他是乐意看到欢颜和谢安澜两个人成亲的,只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看着欢颜嫁人,他必须搞明白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
欢颜苦笑着摇头,“到底是瞒不过你。其实,我与谢安澜这场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权宜之计?”
“对,这事情说起来话有些长……”
待欢颜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裴风胥说了一遍之后,裴风胥也是难掩惊讶之色,反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所以,是你想出的这么个主意?”他就不信了,谢安澜早就爱慕欢颜,会不趁着这个机会推波助澜。
“这倒不是,是定安王府先提出来的,后来我想着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然后才同谢安澜商量,他也就同意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是定安王妃,裴风胥心中暗自想着,说不定也是谢安澜授意他的母妃这样说的。
不过总而言之,虽然欢颜大概是被算计了,但这门婚事他还是乐见其成的,眼下暂时就先不揭穿谢安澜了。毕竟能让欢颜点头同意嫁人,这谢安澜也算是个人才。
次日一早,欢颜便是命了琼儿去定安王府,将裴风胥和齐云舒已经到达京城的消息告诉了谢安澜。
“世子,这齐公子怕是要来砸场子……”
“他?莫说是一个齐云舒,就算来十个齐云舒,我和欢颜的婚礼也得照常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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