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明薇平时吵吵嚷嚷的,突然家中安静下来,还真的让人不习惯,从前她离开的日子,他倒也不是没有打发时间的法子,只是之前凌岚的出现让他敲响了警钟,一点都不想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
所以闲来无事,只能找刘邵喝酒,结果这家伙喝掉一瓶珍贵的白兰地不说,还嘲笑他:“年纪大了,是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精力充沛了,诶,找个女人结婚吧,然后生孩子养孩子,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哪里年纪大了。”顾朗没好气道,“你才是,一结婚,就变成老婆奴。”
“小莲待我极好,也不要求我什么,她说我既然做警察高兴,那就继续做好了。”刘邵伸了个懒腰,道,“我俩经济宽裕,就先没有后顾之忧,我忙于工作,她也不会闲在家中猜疑,啧,比我还潇洒呢。”
这倒是真的,谢莲自有她自己生活的圈子,刘邵不能陪伴她又如何,她可以与朋友逛街,去巴黎看画展摄影展,不要太多姿多彩。
顾朗感慨:“从今往后,你落入牢笼。”
刘邵不甘示弱:“就怕你想落都没这个机会,阿朗,你比我抢手,但是本市这么多名媛,你一个都看不上。”
顾朗挑眉:“有吗?”
“你自己还不晓得。”刘邵乐得肩膀一耸一耸,“明珠市虽大也小,去年你来我家,有一位小姐对你一见钟情,处处打听你的消息,你还记得吗,那姑娘有非常清纯的一张面孔,家中排行第二,名声颇好,乃是名媛中的淑女。”
顾朗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情?”
“那一次我母亲主持办茶会,来的都是天之骄女,你来找我,路过游泳池,喂,棕榈下的躺椅上,有个漂亮的美女看着你,为了引起你注意,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从你身边游过,像美人鱼,可惜你走过,根本不给人家搭话的机会,好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刘邵形容地像是狗血的言情小说里的桥段,绘声绘色,顾朗忍俊不禁:“我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我说,你看不上她们,也是,这些女孩各个都漂亮,嫁妆丰厚,在常人眼中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你就不一样,你不喜欢这一套的。”刘邵对他颇为了解,“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一套,还想介绍当红明星给你呢,你别说,那些女星比名媛有意思,会说话,简直有玲珑心肝。”
顾朗吓唬他:“当心我告诉谢莲。”
“我清清白白,才不怕你诽谤,倒是你,如果嫌那些小姐无味,怎么也不找个刺激的试试?”
“你觉得那些家世良好的姑娘像是燕窝粥,吃腻了来点街边小吃是不是,又辣又麻,胃口大开,但是时间一久,怎么受得了。”
“这是真理,那你的小青梅呢。”
顾朗吃了一惊,不曾细想过这个问题:“她?”
刘邵不慌不忙斟了杯酒品尝:“明大小姐家财万贯,姝丽可爱,若非不大爱出现,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虎视眈眈呢。”
顾朗不语。
刘邵突然问:“我从来不曾问过你,时至今日,你难道没有曾经心动的女人?”
“有,怎么没有,可惜,”顾朗长出口气,“玩火*,真要命。”
刘邵本意并非如此,但是这么一听,十分意外:“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朗把凌岚的事情告诉他,刘邵听得倒吸几口冷气:“你口味真重!”
“你乱讲什么。”
刘邵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我就说你怎么对其他人看不上眼,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凌将军我也曾有耳闻,这样的女人,万中无一。”
“凌岚是美人蛇,一旦不小心,被她咬了一口就万劫不复。”
刘邵镇定下来:“你们已经分手了?”
“我恨不得也去国外度个假,免得再和她碰到。”
刘邵震惊:“什么,你就这么怕她,一日夫妻百日恩。”
“照你的说法,你有多少三妻四妾了?”顾朗挥了挥手,“不是怕她,是对她不起,又没办法补偿,只能躲得远远的才好,做个负情薄幸的坏人。”
刘邵摸了摸下巴,坏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何况你现在又没有女朋友,旧情复燃也不错啊。”
顾朗却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为什么?”
“不爱了,怎么回头?”
刘邵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明薇呢?”
“和人游山玩水去了。”顾朗心酸,“没良心的。”
刘邵笑得翻在沙发上:“找她回来呀。”
“坏她好事,恨我一辈子。”顾朗自我安慰,“也好,最近难得清闲。”
刘邵伸个懒腰:“行,那你继续躲懒吧,我要回家了,难得今天没有工作,回去过二人世界。”
他一走,屋子里安静下来,顾朗喝了一瓶酒,头痛欲裂,直接回房睡觉,谁知道头晕眼花,走错房间,倒头睡在了明薇的屋里。
她的床铺被褥充满了馨香,他一时不想起来,同是醉酒,上一次睡在这里的时候,就放松惬意得很,也难怪,如果说在凌岚身边他要时时刻刻警惕,与她斗智斗勇的话,在明薇身边,他一贯非常放松。
两个人对彼此都太了解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还记得当初明薇十四岁来了初潮,吓得魂飞魄散,他把校服脱下来系在她腰上,带她去校医院,女医生很不耐烦地说是正常现象,他气不过,二话不说带着她翻墙离校,他在书店里买了相关书籍,读完以后逐字逐条解释女性月经的原因和注意事项。
连卫生巾都由他买来向她解释用法。
这样的尴尬事都变成了最美好的回忆。他在明薇面前不设防,想什么说什么,随随意意,不必担心一次失言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多么难能可贵的感情,顾朗也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最终都能在彼此身边,就好像凌岚来了又走,她始终在,唐黎也可能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可是他依旧在她身边。
比爱情还要牢不可破的联系,却始终不敢去挑战爱情。
爱情是一只顽皮的小老鼠,他们都害怕会把原本的情谊像玉瓶一样被打碎,为了防止失去,宁可不要开始。
他将她的薄被盖在头上,闭上眼,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