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白色的元力包裹住手掌,莫惊澜左手握住石心,右手按住左手手腕,慢慢往外拽。
在石心被迫脱离石台的那一瞬间,李孑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们身处的这整个空间,轻轻晃动了一下。
阵法示警。
她看着莫惊澜握着石心的手背都已经暴起了青筋,可想而知这场拉锯战是用了多大的力道,这下更是紧紧盯着不错眼。
终于,石心被迫缓缓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上面红色的光华更是一闪一灭,险些晃花了眼。
“官官,准备。”
莫惊澜突然开口,同时手上一个猛然用力,石心当即脱离存放它的一个小凹槽。
李孑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把手上的火灵玉往凹槽中一按。
两人的手在这一刻几乎出现了残影,但看着阵法核心处那一块已经自动自旋转起来的火灵玉,也忍不住同时松了早早提起来的一口气。
“成了!”李孑抬头去看莫惊澜,嘴角一咧。
莫惊澜托着手心里已经敛尽光华变成了一个透明石头的石心朝李孑递过去,“成了。”
李孑接过石心把玩了片刻,又还了回去,“你拿着吧,这可是个大宝贝。”
“走吧,我们上去。”
到了上头的大殿,围在棺椁钱的五六十长老听见声音回头,严重戒备之色一闪,“少城主这么快就拿到石心了?”
“拿到了,三位长老请自便吧,晚辈这就回去了。”
“你······”五长老眉头一皱,被十长老扯了下衣袖,顿时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莫惊澜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般,草草行了一个晚辈礼,携着李孑转身离开。
他们刚一走,大殿内。
五长老把自己的衣袖从十长老手里扯回来,转头瞪他一眼,“你就这么放心那小子离开?”
十长老这回一向笑眯眯的表情也没了,“事态超出了计划,他主动要离开,也算好事。”
“算什么好事?”十长老看着自己这个脾气火爆脑子一根筋的兄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五哥,咱们原本的计划是先开棺椁,等拿了里头的宝物,再设计莫惊澜那小子取石心的时候生意外,葬身在这隐殿中。”
五长老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可现在是莫惊澜那小子在他那什么未婚妻的帮助下,直接移开了棺椁,先行进了下面一层,又顺利拿到了石心,前后全都乱套了,”十长老咬咬牙,一想到这个他也恨得不行,“咱们已经失了动手的时机,棺椁还没打开,他要主动走,就代表放弃了这棺椁中的宝物,难不成咱们还留着他在这里到时候好平分宝物不成?”
五长老当即眉毛一竖,“自是不能。只是,咱们放他离开,万一他对我们动手脚?”
这话未落,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六长老摇摇头,“莫惊澜那小子不会对咱们这么做。”
殿内静了静。
“既然我们跟他早早就站到了对立面,早就没了退路,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开棺椁取宝物吧。”
出了石门,李孑回头朝殿内看了一眼,“不管他们了吗?”
莫惊澜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直到进了甬道才开口解释道:“我和他们原本便是各取所需,他们三人总以为那位巅峰强者阁下最宝贵的东西会和他的尸身存放在一起,这才千方百计想要打开棺椁。我只需要这块石心就够了!”
“贪心!”
李孑给那三个老家伙下了评语,等出了石壁大门,“接下来你还准备去哪吗?”
莫惊澜回答的从善如流,“看官官的安排。”
“那咱们接下来去天蚀岩。”
她对巅峰强者的传承没有多大兴趣,倒是有些担心自家山里的那几个小家伙,经过火烧林的那场袭杀,已经可以断定前去探寻巅峰强者墓殿的,也有不择手段的人。
“好!”
刚刚接到传信正准备上前汇报大小姐回来消息的天衡看着他家公子那副‘依你依你都依你’一副醉进温柔乡的模样,默默停下脚步。
大小姐什么的,回来就回来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
他正准备转身走回去,开阳的大嗓门接着就过来了。
“公子,咱们这就回城主府吗?”
天衡忍不住瞪了没眼色的开阳一眼:不,公子他不想!
莫惊澜总算施舍给了自己两个属下一个眼神,“你们先回城主府。我去一趟天蚀岩。”
开阳闻言看了李孑一眼,没说什么,抱着手里的剑拱拱手,直接拉着天衡的手转身直接出了瀑布。
他也是有眼色的好么,知道公子跟未来少夫人想过二人世界,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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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澜已经去过一次天蚀岩,再去一趟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不过两人没有刻意去追已经离开半天的亓则安他们,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愉快地过二人世界,又能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提供帮助。
两天后,到达天蚀岩。
天蚀岩顾名思义,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座被风沙侵蚀了的山岩。
无风时风平浪静,风起时飞沙走石。
李孑打定了注意这次不插手只暗中守护,到了地方也没有露面。
两人弄了个小帐篷,也不跟旁人交际,把隐姓埋名给贯彻了个彻底。
毕竟她这张脸还好,认识的人不算多,莫惊澜这张脸要是出现,那就是平地一声惊雷动了。
现在的天蚀岩前已经支起来了不少帐篷,而且左右两遍泾渭分明。
左边的帐篷大而豪华,住的是无妄城各大势力中人,右边的则多是一些单人的小帐篷,住的是散人。
李孑和莫惊澜的帐篷便混迹在右边的小帐篷里,丝毫不起眼。
相比起各大势力,散人中除了无妄城里的几个顶尖强者,认识莫惊澜的还真没有。
比起住左边还要躲躲藏藏,右边可就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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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则安带着小队一出现,守在外面的天合川中人顿时抬脚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三少爷,您的帐篷已经备好,请随属下来。”
亓则安依旧臭着一张脸,“墓殿现如今是何种情形?”
这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惹他家三少爷生气了?
守卫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边躬身在前面领路边解释道:“回三少爷,属下只听闻这位巅峰强者阁下的墓殿只有在满足了月初时分,起风之时,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至于更详细些的,属下也不清楚了,您还是亲自问问老宗主为好。”
亓则安眉头一皱,冷冷嗯了一声。
拐过一道弯,前头就是一片天青色水波纹的帐篷群。
“三少爷您喜静,这几顶帐篷是老宗主特意给您和您的同伴们留的。”守卫说着抬脚走到一面光是看外表便已经诠释了低调奢华的帐篷前,“无妄森林中无法传信,原本老宗主还以为三少爷您会晚几天找到墓殿所在,帐篷里您最爱用的冰丝软毯还未铺上,属下这就找人取来。”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见自家三少爷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黑沉了些。
守卫:“······”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三堂兄!”眼看气氛渐渐僵硬,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亓五少跟个花蝴蝶似的直接扑了过来。
这孩子刚刚从自家父亲的教导下逃出生天,出了帐篷就见心心念念的自家三堂兄来了,想也没想跑过去准备给一个久别重逢的抱抱,紧接着被一个巴掌给糊上了脸。
隔绝在一臂之外。
亓则安扫了一眼亓则胤依旧辣眼睛的穿着,冷着一张脸收回手,挥袖一言不进了帐篷。
亓则胤只好看向走在后头的黄滨他们,“我三堂兄这是怎么了?”
以前就算对他不耐烦,脸色也没这么黑过啊?
“亓五少,”黄滨张了张嘴,纠结了半晌,摇摇头,“您还是别问了,一言难尽。”
他能说他们是被自家队长给半路抛弃了么,刚刚您家守卫又无意中在三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不说了,小命要紧,溜了。
“一言难尽?”看着面前转眼间就溜得一干二净的空地,亓五少默默揉了揉脸,“他家三堂兄,难不成是被始乱终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