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附和地点点头:“是啊,那可怎么办呢。”
???
他江哥今天什么毛病?
是真看上这妹子了还是困的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那——那——”
初愿“那”了半天,依然没想到办法,最后视线停在自己胸前,试探性地从脖子上套出一根绳,伸出爪子,“那我把我的校牌给你,你来我们学校找我要钱?”
想了想,又补充道:“路费我给你付。”。
江行烨瞥了眼那只校牌。
宁城七中。
照片上的姑娘扎了马尾,皮肤比身上的衬衫还要白,咧着嘴,唇畔两个涡,一副“我今天拍照了我太开心了”的灿烂表情。
然后一根纤细的手指横过来,指甲盖上月牙儿弯弯:“你看,这张脸是不是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就是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高二七班初愿,你在我们学校随便找一个人问,他们都知道我。”
要是忽略那拖啦唧的奶音,光听台词,还挺霸气挺社会的呢。
“行。”江行烨也没要她的校牌,懒洋洋地站起身,“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起来,带你去付账。”
嗯?
啊!
——终!于!搞!定!了!
初愿如释重负,把校牌套回自己的脖子里,高兴地站起来,因为刚才蹲太久了,起身又猛,脑袋还传来一阵眩晕,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摔倒。
她像个不倒翁似的左摇右晃地跟在少年身后,一边顽强地赞美他:“姜戈同学,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我一辈子感谢你,我和我爸爸都感谢你。”
……要不是那语气里真的装满了浓浓的感激,王易川都要以为她是在骂人了。
他就这么看着他江哥绕过自己走到后厨边,拿手机扫二维码,替那苏格兰折耳猫付钱:“多少?”
折耳猫一鞠躬:“78。谢谢你,姜戈同学,我一辈子……”
“举手之劳而已,一辈子就不用了。”江行烨漫不经心地倚着冰柜,“还有,我一般不借钱,既然今天都帮你结了个账,咱们就算是朋友了,你也不用叫的那么生疏。”
“啊,那叫什么呢?”
少年顿了顿,语气淡然:“叫江哥就行。”
小姑娘瞅瞅他,觉得说的挺有逻辑,就扬起一个笑,乖巧地喊了声:“江哥。”
王易川:“……”
.
老板夫妇吵架归吵架,活还是不耽误的。
初愿走后,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王易川夹着一根酱萝卜嚼啊嚼,嚼啊嚼,一边还拿小眼睛觑江行烨,组织了好一会儿思路,才试探性地开口:“江哥,你说你也快十八了是。”
对面没有丝毫回应。
“那都十八了,有些事也该考虑起来了是?”
还是一片寂静。
“你说刚才那小姑娘,长的还挺好看的哈?”
“王小二。”少年从手机上抬起一只眼皮,语气淡淡,“你要么就吃饭,要么就说人话。”
“……”
王易川只好又扭扭捏捏地低下头去吸溜面条。
但吸溜了不到半分钟,还是没忍住,抬起头,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江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你要是看上了,就大胆放手去追,兄弟永相随!年纪小点儿怎么了,你也未成年呢,咱不违法,不犯罪!”
这句话太过铿锵有力,整个店包括那个一直在打王者荣耀的小学生都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江行烨终于放下了手机,挑着眉:“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自己的脖子了。”
“不是,你如果没看上人家,你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人家付钱?”
少年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你没听见吗,她说给我打八折。”
“……”
放屁!你江行烨要是是个会为折扣折腰的人,老子头都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那你一开始干嘛装作自己不认识她?一星期前给你买鸡蛋灌饼的老头你都能记得,长这么漂亮还给你送过肘子的姑娘你转眼就脸盲了?”
江行烨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要是不说我脸盲,她会给我打八折吗?”
“……”
“她要是不给我打八折,我为什么要借她钱?”
王易川憋的脸都红了:“你通宵一晚上,点杯咖啡,顶多也就六十块钱,打个八折便宜12块,你他妈就为了这十二块钱,跟个妹子腻腻歪歪那么久,你骗鬼呢!”
静了一下。
“嗯,你说的没错。”他勾起唇,悠哉游哉,“我就是骗鬼呢。”
“嚯嚯!你承认了,我说你就……操。”
王易川绝望地给自己扇了一巴掌:“老子又他妈被你骂了是!”
“可是江哥……”
“吃饭。别跟我说话。”江行烨换了个坐姿,闭目养神,“再吵我不付钱了。”
“为什么!你都给妹子付钱了凭什么不给兄弟付,你你你你这就是重色轻友!”
“我给她付钱是投资,给你付钱是做慈善。”
王易川不高兴了:“你给我付钱怎么就不是投资了?”
“哦,那比如呢?”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你能给我打八折吗?”
“……”
ojbk
王易川屈辱地低头吞面条。
妈的,就为了十二块钱。
就为了十二块钱,老子今天被羞辱了两次,两次!!!
第5章 他来自
初愿回到家时已经是六点半了,陈叔叔刚跟章意姐姐换完班,一边开自行车,一边笑着跟她打招呼:“小愿愿,今天老师又拖堂了?”
“老师没有拖堂,是我在外面吃晚饭啦。”
“也是,这周你放大星期了,是该吃顿丰盛的。怎么样,吃的好吗?”
吃的好吗?
初愿回忆了一下自己波折的晚餐,犹豫道:“还可以。”
她看着对方把一箱东西费劲地绑在自行车上,稍微有些好奇:“陈叔叔,这是什么?”
“大闸蟹,章意带过来的,里头那锅她正给你蒸着呢。还有啊,”陈小明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跟你章意姐姐同年同月生,你怎么喊她姐姐,喊我叔叔呢?”
小姑娘眉眼弯弯:“小陈哥哥。”
“哎。行了,快进去,外头风大。”
初愿冲他挥挥手,就背着书包进店了。
章意姐姐正在柜台讲电话,一抬头看见她的身影,连忙招了招手:“……那个,桦叔,小愿回来了,我让她跟你说。”
“初愿,你爸爸的电话。”
“喂,爸爸。”初愿接过手机,单手剥橘子,一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到家啊?”
“我今天没法回来了。”
初爸爸在电话那头叹口气,“你堂哥这边出了点事,暂时还有点麻烦。”
啊?
怕黑小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堂哥出了什么事?我能过来看看吗?”
“不用,就是你堂嫂在婚宴上忽然晕倒,结果被查出来怀孕了,现在两家人正在闹呢,我得帮你大伯撑着场面,估计最早也得下周一才能回家。”
初愿不太理解:“都领了结婚证了呀,怀孕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闹?”
“这个你就别管了,大人的事大人自己会处理的。”初爸爸含糊其辞,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马上就月考了,你好好复习,别再浪费时间画画了知道不?要画也等上了大学再画,到那个时候,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你,”
“……哦。”
“那行,那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大伯叫我呢。”
“……”
初愿挂了电话,闷闷不乐地往嘴里塞橘子。
“这是怎么了呢?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桦叔骂你了?”
“不是。”小姑娘惆怅地看着掌心的橘子瓣,“初愿姐姐,你说为什么我爸老是不让我画画呢?他既然不让我画,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去学?”
“也不是不让你画画,他这不是担心你的学习嘛。你都高二了,当然还是学业要紧,等上了大学,再画也来得及啊。”
“可是,”她顿了顿,垂着眸,声音轻轻的,“我只想考美院。”
“你爸爸不会答应的。”
初愿成绩还算不错,老师专门打了几次电话,说是让她暂时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么聪明的孩子,要是再专心一点,top5的大学都可以冲一冲。
所以初爸爸才看她看的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