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把钱给你们了,你们可以带我去见我娘了么?”颜傲雪怯怯的问这几个彪形大汉。
“当然,我们一向言而有信。萧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叨扰了您的生意,对不住了,我在这儿给您陪个不是。”领头的壮汉谦有礼的说道。
说罢,颜傲雪便跟着这一群人离开了。
“你留着石头有何用?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质地稍微顺滑一些,但是依然一文不值啊?”萧哲翰满心疑问的说。
“我留着自有我的妙用,你休要多问,你看看你,我今天刚夸了你几句,你便又开始嘚瑟起来了。”颜幼彬举起小拳头,轻轻锤了一下萧哲翰的胸口。
颜傲雪随着这一干人等来到一个阴暗破败的屋子,屋里散着点点的潮气夹杂着零星血腥气息。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走吧,就是这里了,领头的大汉冷冷的说道。
颜傲雪颤颤的走了进去。“娘,你在哪里?我是傲雪。”她连着唤了好几声,但是没有人回应。突然,她听见脚下好似有什么声音一般,她的双腿有一些不听使唤,缓缓低下了头“你是谁?”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又细细定神一看“娘?是你么,娘?”她只看见脚下一个零散着头发的女子,无力的倚靠在墙边,一言不发。颜傲雪试图伸手去摸,只觉得手中湿漉漉的,又略微有一些粘稠之感。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她抬出去在说,这里一片漆黑,如何能知道娘究竟伤势如何呢?”颜傲雪拼尽全力连拉带拖的把刘氏抬出了屋内,一片斜阳淡淡的洒在两个人身上,刚从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出来,不觉身上散着丝丝缕缕的暖意。颜傲雪俯下身子,不觉惊呆了,原本刘氏修长纤细的手指,被切断,血肉模糊。颜傲雪霎时崩溃,抑制不住的抱着刘氏放声哭泣,她发现刘氏不再似曾经那般精明能干的样子,眼神呆滞,痴痴傻傻。
“娘,娘我是傲雪啊!”颜傲雪紧紧抱着刘氏,唤着她,怀中的刘氏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是谁?我又是谁?”刘氏痴痴傻傻的问道。
颜傲雪望着眼前孩童一般的刘氏,心中霎时间明白了:人生无所谓名利追求,也无所谓嫉妒亦或是暗重厮杀,能与心中在乎之人厮守一生,是最为珍贵难得的。她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从始至终都在错,错在选择了嫉妒,选择了无谓相争,这样就算获胜了,又能得到什么呢?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深爱之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追逐的一切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落得一个如此下场,好不悲凉。
夕阳西下,颜幼彬缓缓背起刘氏,向南山密林处的般若寺走去,她俨然想通透了,与其事事象征,放不下人世间的虚荣繁华,远远不及,青灯古佛,静心抄诵诗书来的更令人舒畅,只有放下一切妄念,方能获得所谓的自在,无为。不如剃去长发,剃去一生的牵挂与放不下的功利,为身边的人每日诵经祈祷,以弥补自己所做的错事,换得自在超脱。
想到这里,颜傲雪感觉到了心底从未有过的舒适与惬意,没有愤恨,没有嫉妒,她嘴角散着点点的笑意,刘氏安静的躺在颜傲雪肩头,缓缓地一字一句的说“姑娘,你为何而笑?”颜傲雪紧了紧揽着刘氏的胳膊,不语。
刘氏轻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姑娘你笑起来,真美。”颜傲雪感觉双腿越发有力了,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姑娘,听颜府的丫鬟说,颜傲雪与刘氏那日之后便没有再回府。”金豆儿对正在对镜梳妆的颜幼彬说道。
颜幼彬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金爵钗放到桌上,淡淡的说“自此与我们以后无干了,愿各自安好,我也放下了。”
姜舒瑶自认为,上一次在修夜宸的酒中下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又召来那日那位江湖术士,连着开了数次的剂量,希望能够顺利怀上修夜宸的骨肉,到时候自己母凭子贵,成功上位。
但是,她又陷入困扰。自上次她给修夜宸的酒盏中下药一事后,她依稀可以感觉到,修夜宸在刻意躲着他,她不知是否修夜宸意识到了自己所做之事,所以才见到她便匆匆躲避。她亦是一个警惕性极高之人,深知一种方法不可再使用第二次,便准备在修夜宸的膳食中下功夫。
这日傍晚,修夜宸还在书房忙着,白天没处理完的公事。姜舒瑶深知只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因为修夜宸不忙的时候,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守在颜幼彬身边。姜舒瑶每每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颜幼彬碎尸万段。
她命身边的丫鬟去厨房炖煮好一盏鸡汤,自己梳洗打扮后,将鸡汤放置到锦盒之中,提着锦盒缓缓来到书房。“侧妃,王爷正在忙公事,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陆风将姜舒瑶拦在门外,语气生冷的说道,
“你休想拦我,今天来的是我,要是颜幼彬来,你还敢这么说么?我看王爷不是忙公事吧,在里面忙什么也未可知。”说罢,姜舒瑶推门而进,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修夜宸身边站着颜幼彬,正在为他研磨。
姜舒瑶面含冷笑的走到颜幼彬身边,“可是我来的不巧了,不过我猜的还是很准的,姐姐果然无时不刻和王爷黏在一起,妹妹好生羡慕啊!”姜舒瑶拖着娇柔的声音说道。
修夜宸看见姜舒瑶,眉头紧锁,渗着淡淡厌弃的神态,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
姜舒瑶伏在颜幼彬耳边,缓缓地淡淡的说“姐姐莫不是忘了,答应妹妹了什么事。”语气生冷,但面若桃花般灿烂的看着修夜宸。
颜幼彬不由得心中一颤,想起了当日自己对姜舒瑶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