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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的林穆对此毫不知情,察觉电梯运行速度慢下来,只是皱了下眉,心道待会儿得跟梁继说一声,让他找人检查一下电梯的安全状况。
“叮!”
电梯终于缓缓到达,电梯门卡了两秒才打开。
林穆蹙眉瞧了眼仿佛患上拖延症的电梯,刚走出来就听见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林总好!”
跟一般总裁文的酷炫霸总一样,梁继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顶层,还把四周的墙壁凿开,弄成了落地玻璃墙,让他能够俯瞰四周的景色。
不过城市中的光污染很快闪瞎了他的狗眼,没撑过一个星期就让装修工人回来,把透明玻璃拆下来、重新灌成了实体墙。
林穆跟门口的秘书点了下头,“梁总在里面?”
小秘书的笑脸有些僵,有意无意地拦住林穆,“在的!请问您要喝咖啡还是茶?”
“不用,谢谢。”
林穆推门而入时,梁继刚把全是汗水的健身服换下来,听到开门声,慌慌张张地窜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瞬间进入了“认真工作的总裁”形象。
“……”
梁继的办公桌是透明质地,林穆瞧着他汗湿的额头、凌乱的领带、扣错顺序的衬衫扣子,视线最后落在他的下半身,眼角抽了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半晌,他低咳一声,“你……拉链开了。”
“……”
梁小鸟脸一红,欲盖弥彰地拉上拉链,挡住了自己的小黄鸡内裤。
“……鞋子也穿反了。”
梁继低头,果然瞧见两边的鞋尖都往外翘,顿时怒道:“……我就说怎么这么挤脚!”
只是瞧那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家伙是在演戏,试图转移林穆的注意力。
“……”
林穆深吸口气,忍住了家暴的冲动。
第14章
半个小时后,梁继冲完澡、换了身衣服,站在休息区的穿衣镜前,低头瞧着认真给他系扣子的林穆,心里直打鼓。
工作偷懒被发现,阿穆居然没揍他,还这么温柔地替他整理衣服……这还是那个天天督促他认真工作的阿穆吗?
林穆觉察到他的视线,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难为情,不由得好笑,埋怨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弯腰。”
话也变多了。
就好像……他们谈恋爱的那个时候。
梁继灵关一闪,搂住正打算给他整理衣领的小媳妇,认真地瞧着他的眼睛。
林穆挑眉瞧着他,眼底笑意还没消散,“怎么了?”
梁继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俊脸贴到林穆跟前,严肃道:“阿穆,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穆闻言一愣,这家伙瞧出来了?
重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林穆一直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梁继,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他那脑回路接到天际的脑子乱想,比如跟七年后的自己吃个醋什么的。
以梁小鸟的醋劲儿,完全有这个可能。
不过那都是建立在梁继不主动问的前提上,既然他已经觉察到,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林穆正要开口,梁继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皱眉道:“不对。”
“嗯?”
梁继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谈恋爱时候的阿穆在床上很害羞的,没有你这么浪。”
什么叫做没有他这么浪?
林穆脸上的表情一顿,片刻后慢条斯理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梁!小!鸟!”
“嗷!媳妇别打!嗷嗷!”
总裁室门外,小秘书终于听到里头的动静,松了口气,把脑袋从门缝上收回来,僵硬的脖子顿时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好险好险……刚刚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几乎以为梁总已经被揍晕过去了,还想着要不要冲进去汇报工作,解救一下自己的老板。
现在还能这么精神地喊出声,说明没什么大事儿。小秘书给员工群里报了个平安,整幢大楼的人都发出了松气的声音。
“呼——”
挨了一顿揍,梁小鸟还得继续完成工作。
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的信息飞快掠过去,正好卡在梁继的极限阅读速度上,让他没办法分心去看旁边的阿穆。
这种媳妇在旁边却不能看的感觉弄得他抓心挠肝的,忍不住调高了文字速度,以便早点完成任务,跟阿穆一起回家。
林穆瞧见了梁小鸟偷偷摸摸的动作,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瞧着他。
撇去昨天下午出去开会的时间,两天时间的健身并没有这么快显露出效果,但精神状态上的改变却非常直观。梁继穿着纯白的手工衬衫坐在办公桌前,宽阔的肩膀将衬衫肩部很好的撑起来,看上去非常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如果能忽略刚刚进来时见到的那一幕的话。
不过林穆这会儿也没想着这些事情,视线与其说是落在梁继身上,不如说是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梁继凭借惊人的直觉察觉到这一点,心头顿时酸溜溜的。
媳妇又不知道在想哪个野男人了……是那个小艺人?还是天天挑拨他们俩关系的顾英纵?
事实上,林穆想的野男人就是梁继,只不过是上辈子的他。
林穆在回忆,上辈子的梁继是怎么看待那时候的他,和七年前的他之间的区别。
刚才梁继嘀咕的那句话,不自觉地把现在的林穆和过去的他分成了两个人,虽然不能说是故意,甚至梁小鸟本人可能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穆忽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自己重生过的事情。
万一他觉得自己不是他的阿穆怎么办?
很惭愧地说,结婚后的几年时间里,林穆要么是在忙工作,要么是跟梁继互相伤害,还是第七年和解之后,才开始慢慢了解对方的心情,所以林穆只能拿七年后的梁继来做参考。
很快,林穆从记忆里找出了一段相关的记忆,不过不是和解之后,而是他们俩闹得最严重的那一次。
梁继当时已经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凌晨一点多路过他的书房,十分厌恶地瞥了眼他面前的电脑,冷冰冰地说道:“我要去找我的白月光了,今晚不会回来。”
林穆已经不记得他在自己面前说过多少次这种话,但每次听到都会觉得浑身发冷,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维持着平淡的神色,没有回应梁继的话。
梁继在门口等了两秒,知道他跟平常一样不会回答自己,“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只是这回有些不一样,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意味不明地说道:“他很像七年前的你。”
就是这句话,让林穆感到前所未有的反胃,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句话里主宾语的顺序,在梁继的身影离开的同时,快步冲到洗手间里,对着洗脸盆一阵干呕。
他晚饭只喝了点汤,到这会儿早就消化干净了,理所当然的,除了一滩酸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哗啦啦——”
感应式的水龙头欢快地吐着水花,林穆洗了把脸,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神情慢慢归于平静,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是他的私人律师,也是之前喝醉酒说梁继是“两个唧唧”的好友。
“我要离婚。”他说,“你帮我拟一份协议,明天送到他手上。我的要求是……”
“……阿穆,阿穆?”
呼唤声把林穆从回忆中拉出来,他眼神渐渐聚焦,瞧见眼前梁继的大脸,神色顿时一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
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额角,“……你工作做完了?”
梁继全然不知道自己差点挨了一顿毒打,眼神担忧地瞧着他,手刚从他额头上拿下来,“做完了!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他?要哭的样子?
林穆微愣,摇摇头道:“没有,就是突然想起爸爸还在国外养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中风患者很难治愈,最多只能希望病情能够尽快控制住,不要对林爸爸的日常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林爸爸的事情的确给了林穆一记重击,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林穆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梁继不疑有他,把他抱进怀里,大手抓住他的泛冷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胸口给他暖手,一边说道:“别担心,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陪着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么?”
浑身都被包裹在热乎乎的怀抱里,因为回忆而泛冷的心脏都像是被这温度触动,渐渐温暖了起来。
林穆低着脑袋靠在他颈窝,伸手环住他的腰间,轻轻点了下头,“好。”
既然七年后的自己让梁继失望,那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对待这个人,把那些错误全部都扼杀在萌芽之前。
梁继抱着自家软乎乎的媳妇,止不住地心疼。
阿穆就是太要强了,什么话都藏在自己心里,也不跟别人说,要不是他察觉不对偷偷瞧了一眼,还不知道他心里这么难受。
温柔地亲亲阿穆的发顶,梁小鸟正打算说些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脑忽然‘滴滴’两声,“已阅读到文档末。”
“……”
林穆一顿,“你刚刚说你已经做完工作了?”
察觉到危险的梁小鸟一秒蹿起来,却还是没能逃脱阿穆的铁拳,被揪住腰带拉回去挨了一下,凄惨地“嗷”了一声。
“嗷嗷!媳妇别打!我知道错了……嗷!”
外间的小秘书正在跟人约定行程,听到这动静顿了顿,优雅地带上耳机,面色不变地说道:“您听错了,那是您之前送给我们梁总的哈士奇,他很喜欢……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梁总这周末有没有时间?”
……
正儿八经处理完公务,下午五点钟,梁继跟在林穆后头走出总裁室,就瞧见自家小秘书手里抱着一只像是洗褪了色的短腿幼犬。
看面相应该是哈士奇,但瞧了眼那四条比身体直径还短的腿,梁继有些不敢认。
小秘书把狗递到梁继跟前,“这周日下午两点,律师事务所的谢海青先生邀请您和林总参加宠物酒会。这是他前几天送来的小狗,刚两个月大,已经打过疫苗,您这两天可以跟它熟悉一下感情。”
见梁继盯着狗的小短腿看,小秘书解释道:“哈士奇跟柯基的爱情结晶。”
“……”梁继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手里的狗子,脸上写满了拒绝。
他堂堂一米八五的霸道总裁!怎么能抱着一只腿比身子还短的哈士奇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