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等知错了!”三位老者同时磕头。
刘如意亲手将他们一一扶起,真诚道:“如意草创新基,百废待兴,正需要众位老前辈多多帮衬,多多提携!此事,某心中已经有数,只是军情紧急,暂时不能说与众位知晓!还请几位老前辈,多多帮衬着如意安定民心,切莫受了那些jiān人蛊惑才是!”
“刘大人,请放心!我等自当尽力!”几人都有些羞愧,连忙表态道。
刘如意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有劳众位老前辈了!”
…………
几个老者匆匆离去,刘如意又抽调了十名亲兵,加强维护镇子中的治安,防止有人伺机生乱!
‘有些事情,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了!三两个小毛贼混到了镇子中,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刘如意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将怀中的那个锦盒掏了出来。
锦盒比后世的烟盒还要小上三分,用不知名的沉木雕刻而成,手艺略显粗糙!
打开锦盒,里面没有一个字,只是铺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摆了一粒小石子,石子下面一滴鲜红的血液分外狰狞。
这是鲁中地区土匪传递信息的暗号,不加文字,便是为了防止后患。刘如意对这些并不了解,不过接合自己眼下的处境,再想想张老财当时的口气,却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白纸,那是白事,本身便不太吉利!石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彩石镇!那鲜血,更是显而易见!
有人想要对自己这小镇子动手!
“大人,要不要某现在带人去将那些jiān人揪出来?”赵沧海压低声音道。
刘如意看了他一眼,沉思半响,缓缓摇了摇头,“此事不急,不可打草惊蛇!通知弟兄们,好生戒备!新兵军汉也进入战备状态,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jing神来!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他娘的雄心豹子胆!”
“是!”
几ri过去了,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原本恐慌的人们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刚刚兴建起的家园,谁又肯轻易放弃呢?
谣言便如同风中飘散的落叶,风越大,它飘的越高,若是风停了,那叶子也自然而然的也会停下来。
“小少爷,肯定是那姓杨的老狗下的黑手!咱们还在这里等什么?直接杀去济南城,老子要亲手割了他的狗头下酒喝!为三虎哥,为兄弟们报仇!”连续在城楼上守候了几ri,既不能喝酒,也不能cāo练,小六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火郎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锋利的刀刃,“大哥,六儿说的没错,咱们不能这么干等着!出sè的猎手,可从来不会守株待兔啊!”
刘如意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两人的话语,只是目光紧紧的看向了远处的群山。
“哎,小少爷啊!您就说句话吧!六儿我可是要闷出鸟来了!”小六儿烦躁的挠着大脑袋,如同一只躁动的猛虎。
“大人,某也认同六儿的话!若是有人想对咱们动手,怕是也不敢打镇子的主意!我看,咱们是不是先派出些人手,打听打听情况,在做打算不迟啊!”赵沧海也在旁边小心提醒道。
刘如意转过身,目光轻轻扫过眼前几人,轻笑道:“怎么?沉不住气了?”
“小少爷!这他娘的忒憋屈了!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鸟亏啊!”小六儿恨恨的捶打着身边高大的木柱。
“六儿,你他娘的是不是这几天吃多了!”刘如意笑着拍了拍小六儿的大脑袋,“再不老实,我给你说房媳妇去!”
“啊!”
小六儿一怔,恐惧的朝后退了两步,“小少爷,六儿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媳妇儿都是小少爷的,我可不要!”
“……”刘如意有些无语,这小子,将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过,这话,倒是挺有意思……
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刘如意脸sè凝重了下来!
‘张老财’,观其言,看其行,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是有很多无缘无故的恨!
有些人,能取得成功,有了不起的事业,便目空一切,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便如同方公子这般,这种人,大多都是据有常人不备的先天之质,他们成功,那是必然!还有一种人,他们或许出身草根,但为人办事,滴水不漏,眼光更是远非常人可及,他们有很多也会取得成功,但靠的的却是更多后天的积累,他们成功,那是天道酬勤!
张老财,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却是属于后者!
这种人,都是人jing一般的人物,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而且,刘如意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自己有些太顺了,越是这时候,越是不可有丝毫大意!
“都他娘的给老子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chunri的清晨有些清冷,虽然寒冬已经过去,但在山间官道的两侧,还是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一阵山风吹来,刚刚露出新绿的草木来回摇摆,许多晶莹的露珠被甩落到地面上,犹如一颗颗晶亮的宝石,瞬间消失在茫茫大地之中。
“驾!驾!”
这时,官道上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呵斥声,片刻,一队百余人的商队,踏过官道上的几株草木,缓缓的朝着彩石镇而来,
“官爷,开门那!我们赶了一夜的路,疲惫的紧那!恳请众位官爷行行好啊!我们要住店留宿!”一个留着两撇透着白丝的山羊胡、一副掌柜摸样的中年男人,在镇子北门外,大声叫喝着。
“他娘的,吵什么?爷爷又不是没听到!”
一个睡眼朦胧的军汉用力揉了揉眼睛,从城墙上探出头来,“你们怎的这么早?昨夜怎的不在济南城里留宿?”
“哦!官爷,是这样的!我等刚刚从山西进货过来,着急赶路,昨夜抵的济南城已经是深夜,早已关死了城门!我等这才连夜赶路,想在贵地休整一ri!”那山羊胡陪着笑脸道。
“你们回去吧!近ri有山匪作乱山间,我家大人严令死守城门,不得有任何人进出!现在不太平,你们转道会济南城休整吧!”
山羊胡一愣,眼珠子一阵乱转,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足有二三两重,他将银子放在掌中,用力的对着城头上的军汉摇了摇,大声道:“官爷,您就行行好吧!我等可都是良民啊!就怕碰到土匪山贼啊!弟兄们都不容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啊!”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回去吧!老子还要睡觉呢!这军汉不耐烦的道。
“官爷,官爷!别啊!”山羊胡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把碎银子,“恳请官爷行个方便啊!小的定有厚报,定有厚报啊!”
“草!真是麻烦!”这军汉低声骂了一句,眼睛却是有些发亮,“你等着,我去禀报我家大人!”“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山羊胡连连作揖。
“知道了!莫要吵吵了!弟兄们还在睡觉呢!”
那军汉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转身便yu朝身后走去,只是,他刚刚转过身,却是正迎上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这军汉身子一怔,“大人?您,您怎的在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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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关门打狗!’
刘如意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轻轻走到了城墙边上,举目朝着城下望去。
这军汉有些惶恐,他快步跟在刘如意身后,猛然跪倒在地,‘砰、砰、砰’,接了磕了几个响头,“大人,某知错了!恳请大人责罚!”
刘如意回过身,淡淡道:“你错了么?某怎么不知道?”
“大人?”这军汉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刘如意。
刘如意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指着城下聚拢在一起的商队,“这些时ri,你见过这般庞大的商队么?”
这军汉迷惑的摇了摇头,小声道:“大人,自从大人封城之后,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不对,便是以前,某也未曾见过这般庞大的商队!”
刘如意点了点头,轻叹一声,缓缓道:“是啊!这么些人手,这么多货物,又挑在这个时候想要进城,某,也是从未遇到过啊!”
“大人,您,您是说……”这军汉看着城下山羊胡,脸sè瞬间有晴转yin!
刘如意将他拉到一旁,轻轻拍打掉他身上的泥土,“你,还有他们,都是我刘如意的弟兄!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自家人!这些田产,这些房屋,这个镇子,都是咱们自家的财物!乡亲们信的过咱们,将财物交由咱们保护,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大人,大人!”
这军汉双膝跪地,不住的磕头,“某知错了!某知错了啊!恳请大人责罚,恳请大人责罚!”
“李三水,你这个吃里扒外,见钱眼开的憨货,老子今天要亲手活剐了你!”
这时,小六儿、赵沧海、火郎几个军汉也从城楼上奔了下来,小六儿更是一把撕住了这被唤作‘李三水’的军汉胸前的衣襟,挥拳便打!赵沧海几人也是脸sè铁青,没想到,就在几人眼皮子底下,差点就闹出了这大乌龙!
“啪!”一声脆响。
还未等小六儿的拳头落下,刘如意却一把抓住了他粗壮的手腕,“都是自家弟兄,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哼!算你狗ri的好运!娘的,再有下一次,六儿爷就得让你明白!”小六儿不满的低骂了几声。
“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李三水磕头不止。
刘如意拍了下小六儿的大脑袋,伸手将李三水从地上拉了起来,“此事已经过去,休要再提!咱们还是好好打算下,怎么招待这帮远道而来的贵客才是!”
…………
李太白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这些流民军汉,甚至包括这些老军,他们大都是最底层的穷苦人家出身,以前苦难之时,或许还没有什么,但眼下,镇子中各项事务都有了一些起sè,这些军汉们各方面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而随之而来的,人xing本能最深处的贪婪便也被激发了出来。
这李三水,刘如意刚刚看到他那般模样之时,心中说不出的愤怒!
自己辛辛苦苦,拼了xing命,好不容才带着他们打出了这点基业,但眨眼之间,对方只用七八十来两碎银子,就能让其将所有一切抛之脑后,将众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一刻,刘如意甚至想用刀子将他的心从胸腔里挖出来,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颜sè?或者,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不过,冷静下来,刘如意忽然发现,他能这般,倒也不是全是他的错!
人xing使然,要怪,那就只能怪有些事情自己太过宽容,太过疏忽,如果早在他们的心中划下一条底线,或许,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
‘还是做的不够啊!’刘如意脑海中敲响了jing钟!
“官爷,到底咋样了啊?行是不行?您吱个声啊?”山羊胡见到城墙上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高声呼喝道。
“草,你个老憨货,着急个啥!”
李三水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声,“俺们家大人那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ri理万机,cāo心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他娘的等着便是,待俺家大人睡醒了,自然会有消息传来!”
“啥?”
山羊胡一愣,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在这卖弄了半天,那泥腿子军汉竟没将自己当回事儿!这他娘当自己是猴儿,耍着好玩呢?
山羊胡冷着脸,将手摸到了腰间长袍内,不过,片刻,他忽然冷静了下来!毕竟是老江湖,若是这么点场面也hold不住,岂不是白混了这些年?
他咳嗽了几声,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几个仆从会意,搬着一个木箱子便走上前来!
山羊胡微微一笑,蹲下身子,用力的将箱子上的木板抽开,露出了几块黑乎乎的茶砖,他又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一卷艳红的绢布,对着城墙上的李三水大喝道:“官爷,这些都是俺们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官爷行个方便那!”
这个时代,茶叶虽说不是奢侈品,但对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却也是有些遥远,而这绢布,更是达官贵人、豪绅富商才可以使用的起,平常人家,若是能有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穿上这么一身绢布做成的衣裳,那便如同后世的阿玛尼、范思哲,倍有面子,退一步说,若是将这东西送到那些勾栏子里,那些粉头还不得一个个尖叫着投怀送抱?
不得不说,这山羊胡绝对是深喑人心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