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和你嫂子多聊会儿,爹还打算留你用晚膳的。”沈阳边把糖葫芦递过来,边奇怪,“给,糖葫芦,我刚在外头买的,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蓁蓁接过两串,分了一串给勋哥儿,然后剩下的自个儿留着,看沈阳手里还有一串,便顺口问道,“阿兄是要送给嫂嫂么?”
她一问出口,就发现沈阳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她便知道,她这哥哥,还真是把媳妇抛之脑后了,只买了三串,还有剩下的那一串是留给牙都没长的小侄女的。
她无奈摇头,将手里的那串塞回阿兄手里,劝了他一句,“阿兄,你疼小茉儿没错,但也得惦记嫂嫂才是。我不要了,你拿去给嫂嫂吧。”
做丈夫做到这个份上,蓁蓁也有些理解沈氏为何不安了,换作是她,也会觉得丈夫心里头没自己的。你说你,买都买了,连出嫁回家的妹妹都想到了,单单把媳妇给忘了,可见平时也没多把妻子放在心上。
沈阳尴尬一笑,“其实沈氏也没有那么小气,怎么能让你让着她呢。她是嫂嫂,你是小姑子,该她让着你才是。”
蓁蓁这下子真的有点同情沈氏了,但想到这是旁人夫妻间的事情,也委实不好插手。真要指出阿兄什么错处的,倒也有点苛责。
毕竟,时下夫妻之间更讲究相敬如宾,像这种夫妻间的小情趣,也不是说必须这般的。
沈阳自忖把妹妹安慰好了,又开始极力说服她留下用晚膳,连爹都给搬出来了。
蓁蓁无奈,又琢磨着要提点阿兄几句,便应了下来,捎人回覃府禀一声,便带着勋哥儿留了下来 。
用晚膳的时候,沈氏因为奶水不多,无法哺乳小茉儿,所以也无需禁口什么的,倒是也跟着一道入了席。
不知是不是因为菜不合胃口,沈氏用的很少,沈家父子都是大大咧咧的,惯来不会管妇人的事情,连劝也没劝上一句。倒是蓁蓁,她是发现了,但沈氏才是主。她哪怕曾经是沈家女,眼下也成了众人捧着的娇客,又怎么好去询问主家用的好不好?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蓁蓁虽然看见了,却也只能朝迟钝的阿兄使了使眼色,发现没用之后,便也作罢了。
一顿饭用的没滋没味的,爹爹和阿兄倒是很关心她,甭管是席上的菜式还是摆设,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但是这种被刻意捧着的感觉,其实也不如其他人想象的那么好,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被父子俩忽视的嫂子,她更加不自在了。
好不容易用完晚膳,蓁蓁便提出要回府了,沈家人倒是没怎么留,便送着她出门了。
夜风早已不凉了,但蓁蓁还是将披风给勋哥儿披上了,见勋哥儿有些发困,还揉揉他的脸蛋,道,“勋哥儿,很快就回府了,可不许在路上睡着,要着凉的。”
勋哥儿使劲眨眨眼睛,然后便很黏糊地靠在蓁蓁的怀里,带点撒娇的道,“娘,孩儿好困啊。”
蓁蓁看的有些好笑,勋哥儿属于那种早慧的孩子,平日里做事稳妥,很有大人的模样,尤其是做了阿兄之后,更是以兄长自居,觉得要给小弟弟做个好榜样,轻易不肯露出小孩儿的模样。现下马车里就他们娘俩,勋哥儿便撒娇起来了、
蓁蓁知道勋哥儿未必是真的太困了,或许只是想同她撒娇而已,说到底,再早慧,也只是个孩子,到了娘跟前,没有不想撒娇的道理。她也十分配合,揉揉勋哥儿的后颈,道,“勋哥儿困,那娘跟你说说话好不好?你去青州书院念书,娘跟你做个小书包好不好?你喜欢靛蓝色的,娘跟你做个靛蓝色的,好不好?”
勋哥儿满脸笑意点头,他就知道娘最能理解他了,知道他只是想同娘亲昵亲昵,而他也只愿意对着娘撒娇。
“那娘慢慢做,别累了眼睛。”勋哥儿特别懂事的道。
蓁蓁心都被他说软了,勋哥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陪了她最久,从出生就特别粘她,现在长大了长高了,成了个俊俏的小公子了,也还是爱陪着她回沈府,什么时候都想着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让她不喜爱。
蓁蓁软声应道,“好,娘知道的,你属马,娘跟你绣一匹白马在上头好不好?再给你绣上名字。这样,就不会有人拿错你的东西了。”
勋哥儿当然很喜欢,他最喜欢的便是被娘疼着了,尤其不吝啬于在外人面前展示娘对自己的疼爱,忙不迭就点头了,还十分兄友弟恭的想到了自家阿弟,道,“娘,您给温哥儿也做个好不好?温哥儿脾气最大了,要是看娘就给我做,不给他做,肯定又要闹娘了。”
蓁蓁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便应下了。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覃府的大门口,明晃晃的灯笼高高悬挂着,照亮了屋檐下的一角,驱散了屋檐下的黑暗。覃九寒在屋檐下静静等着,直到看到远处缓缓过来的马车,才露出了淡淡的,旁人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驾车的马夫见主子在等着,赶忙稳稳当当将马车停下,还未说话,素来淡漠的主子爷已经跨上马车,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从马夫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主子唇畔依稀的浅淡笑意,以及略显淡色的眸子里的温柔。他一愣,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青州府上上下下都说自家主子那叫一个严肃板正,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覃九寒伸出手,语调淡淡的,没有特别浓的情绪,却依稀能让人听出点情意。他说,“回家了。
蓁蓁牵着勋哥儿下了马车,然后朝府内走去。
眼下夜有点黑了,路上虽然有灯笼,却依旧很容易看不清脚下的路,覃九寒见勋哥儿被小石子绊了下,便将儿子抱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还牵着自家妻子,就那么携妻带子的回了后院。
夜风袭来,吹得人袍子猎猎作响,青州府的夏夜宁静而舒适宜人,此时的北疆却是骚动着。
第147章 ...
北疆风沙很大, 即便是已经到了初夏的时节,梧桐树都不怎么见得到绿意,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黄沙, 远远瞧着, 倒有些枯叶的模样。
楚猎把军营的事情都交给兄弟顾长卫, 才有时间打从军营回来,策马骑过北疆安城的街道,身下马匹身材精壮,毛发油光发亮,四肢也十分有力, 看得出是匹神勇的骏马。
到了楚将军府, 楚猎翻身下马, 随手把缰绳丢给守门的守卫, 边急匆匆脚步往里走,边问道,“祖母身子可还好?近日风沙大,可是又犯了旧疾?可寻大夫过来瞧过了?”
他腿长, 步子又迈得很大, 伺候的下人晓得这位爷脾气是最大的,更加不敢随意敷衍了, 只好一路小跑着跟上, 然后字斟句酌回答道,“老夫人那儿的情况,奴才也只是听夫人说的。说是前些日子去看老爷了, 许是被风沙惹得犯了旧疾。”
楚猎不耐烦听他支支吾吾的,看着也快要到祖母院子了,便随便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去看祖母。”
进了楚老夫人的院子,楚猎的脚步也放缓了些,连面上的不耐烦也收了个彻底。他是祖母带大的,楚家多年镇守南疆,死伤不知凡几,男丁个个都常年待在军营里头,因此,他从小就是祖母带大的,对祖母很是敬重。
楚猎轻声推门进去,看见祖母坐着,面色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的,便单膝跪下,恭敬道,“祖母,孙儿回来看你了。”
成年不着家的孙子回家了,楚老夫人自然很是高兴,当即上前去扶楚猎,笑着道,“都这般大了,管着那么大个楚家军,怎么还动不动就跪!”
楚猎在楚老夫人跟前还是很能卖乖的,几句话便把老夫人哄得找不着北了,喜笑颜开吩咐身边的嬷嬷,去给她的乖孙子做些好吃的。
等嬷嬷一走,楚老夫人便慈祥地看着面前的楚猎,伸手去替他理了理衣襟,道,“今晚就得走了吧,等会儿祖母给你准备好夹馍,塞了厚厚的肉,也省得你嚼那些没滋没味的干粮。”
楚猎抬头看向已经年近耄耋的祖母,老人家年岁大了,眼睛有些不大好使了,但祖母的眼睛却还是很亮,时时刻刻都能让人觉得,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老人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丈夫猝然离世,正值壮年的长子也早亡,楚家虽然世世代代镇守北疆,北疆却也不是毫无风波的,尤其是家中没有壮年男丁,孤儿寡母、老弱病残,更是难熬。但祖母,就是在这样风雨飘摇中,毅然决然地将他送到了楚家军中,任由他路摔打着,直到他今天成为楚家军人人钦佩的楚少将军。
这样的老妇人,想瞒过她什么事情,是很难的。
楚猎见瞒不过去,也只好实话实说,猛的掀开袍子,双膝跪地,“祖母,北疆近来有动,恐是蛮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孙儿无法陪伴祖母,实在不孝,还望祖母担待。”
楚老夫人扶起楚猎,看着他的目光又是慈祥又是疼爱,责怪道,“你说什么呢,你最孝顺了,祖母都知道。我又不怪你。”她说着,忽然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继续道,“你跟你爹最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爹生前每回要离家的时候,便如你一般跪在我跟前,磕头说自己不孝顺。”
“其实啊,哪里不孝顺了。自古忠孝两难全,咱们楚家的男人啊,都是忠肝义胆的好男儿,没一个给楚家抹黑的。”
楚猎被楚老夫人扶着起身,惭愧道,“孙儿远不如爹爹。”
楚老夫人哪会看孙子这般贬低自己,嗔怪道,“你爹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也还在军营里头摸爬滚打呢,每回回来都鼻青脸肿的。我瞧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便忍不住要回忆往昔,楚老夫人感慨了一会儿,便主动停下了话头,转而拍拍楚猎的肩,“你放心,你娘我会看着的。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你娘,你爹不在了,你是她唯一的指望。即便有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也别同她置气,哄哄她就好了。你去看看她吧,看看她再走。”
楚老夫人心里有数,这一回孙子毫无征兆的回家,肯定是儿媳给军营那头传话了,无非就是借着她犯了旧疾的借口,把孙儿给骗了回来。其实,她能理解儿媳的这些小动作,但是能理解不代表她支持,北疆是楚家世世代代镇守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楚家先祖都曾在其上抛洒热血,一寸也不能丢,更不敢丢。
楚猎是楚家唯一的男丁了,虽然去年娶了妻子,但或许是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膝下依旧无子无女。楚猎自己是没什么想法,但他的娘楚夫人,却是坐不住了,三天两头想把他骗回来。
楚猎一进娘的院子,还没看见又骗他回来的楚夫人,倒是先瞧见了他的妻子,黄氏容月。小妇人穿了一身粉色的薄袄,身段特别好,就那么亭亭站在院子了,似乎是被忽然归来的相公给惊到了,惊讶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喊了一句。
“相公。”
楚猎对黄氏感情很是一般,娶回来前压根没见过,婚后又是聚少离多,自然也培养不出什么感情。但她是他的妻,该有的尊荣,他一向是不吝啬的,也点点头,“来娘屋里请安?”
黄氏点点头,并不解释是婆母吩咐她在院子里守着的,楚猎也不问,领着黄氏便进了楚夫人的屋子。
“孩儿来拜见娘。”楚猎见屋内帐子拉得严严实实的,便知道他娘又躲在后头了,恐是不敢见他。
黄氏也跟在楚猎身后,福福身子,道,“儿媳来给娘请安。”
帐子还是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帐子里的人是不打算说话了,半晌,楚猎无奈又喊了一句,“娘。”
帐子内的人才边掀开帘子,边恨铁不成钢呵斥道,“什么娘啊娘的,烦不烦啊?”随即,又把矛头指向一旁无辜的黄氏,端着婆母的架子呵斥她。
“黄氏,你也是,这般没眼力见!猎儿刚回来,这一身的汗啊土啊,像什么样子。你既是他的媳妇,怎么不伺候他洗漱一番,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黄氏无辜得很,明明是婆母喊她过来的,眼下又嫌弃她在跟前碍眼了。若不是平日里婆母待她极好,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坏婆婆了。
她眨眨眼,无辜看向一旁的楚猎,楚猎也头大,他本来就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偏偏屋内的两个女人都不是他能发脾气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娘,孩儿方才去拜见过祖母了,过会儿便要赶路回军营。娘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楚猎道。
楚夫人来气,偏偏儿子又把婆母搬出来了,她又气又委屈,竟是哭了出来,指着楚猎道,“你又来气我!”
楚猎无奈,忙上去哄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楚夫人那儿脱了身,出了院子,后头还跟着无辜被骂了一顿的黄氏,他深觉自家母亲不讲道理,生怕黄氏私底下同母亲不对付,也知道替母亲拉拢安抚。
“娘方才不是针对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是个素来没什么坏心思的,你也别同她计较。”
黄氏哪敢同婆母计较,忙不迭点头,“我不会的。”
楚猎见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又蓦然心软了几分,难得同她说了几句交心话,“你是少夫人,是正正经经的主子,若有人胆敢冒犯你,你无需忌惮,更不用怕给我惹事。”
黄氏又是点头,轻声道,“相公放心,府里人都很守规矩的。”言下之意,没人敢欺负我。
楚猎话也说了,便急着要走,道,“那我回军营了,你照顾好自己。”
黄氏又是点头,她对这个丈夫也是敬大过于爱,更何况,在她看来,楚猎是要办正事的,更不能被儿女情长所阻拦。她正目送男人离开,却发现走了几步的男人忽然回过头了,带着青胡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片刻后才字斟句酌开口道。
“我并非不喜你,更不是外头有人。谁家姑娘不是爹疼娘宠的,你没嫁给我之前,也是娇娇小姐。不能让你嫁了我,就受那种委屈,总不能我每回回来一两天的,就拉着你做那种胡事,这里是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不能那般作践你。孩子的事情,不急,咱们都年轻,会有的。”
黄氏一愣,脸上陡然一红,就见男人急匆匆走了,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黄氏站在原地,片刻后,忍不住笑了。
……
楚猎三更天回了军营,军营夜里都有人守夜,他不想惊动其他人,便直接去了守夜歇息的帐子,也没点烛火,便直接脱了靴子,打算补觉一番,等天亮了,还要操练士兵。
他方躺下,正要合眼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偷偷摸了进来,黑影照在被月光照的透亮的帐布上,实在再显眼不过。
楚猎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贼,竟然这般蠢。看那人影走到跟前了,楚猎猛的起身,擒住了那小贼,然后扬声道,“来人。”
随着士兵点燃了烛火,楚猎擒住的那人也露出了面貌,楚猎当即面色一肃,手上又多用了三分的力,压得那人起不来身了,然后一把卸掉那人的下巴,怕他咬舌,然后厉声道,“蛮子?谁派你来的!”
他这一声喝,被他擒住的蛮子没被吓到,倒是循声进来的士兵吓得跪了一地。
堂堂楚家军的军营,守卫重重,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竟然让个小蛮子给摸了进来,若不是被楚少将军给逮住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想想都十分后怕。
第148章 ...
顾长卫正要帐帘而入, 只听得帐内一声声膝盖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的声响,他微微蹙眉,果真见帐内跪了满满当当的人, 帐子中间的楚猎还冷着脸, 似乎是见他来了, 才收敛了几分怒意。
眼下正是用兵的时候,顾长卫不想让楚猎罚的军中无人,但作为将领的威望是不可动摇的,因此,他虽然不赞同, 却也没有明着反对, 而是询问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楚猎冷着脸让跪了一地的士兵出去, 帐内无人的时候, 他才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猜测,“我方才审了那蛮子,他言辞中提起逃难, 说是家乡遭了难, 不知何处来的骑兵,劫掠了他所在的部落。蛮子好战, 但眼下并非缺粮的严寒冬日, 没有四处劫掠的理由。我猜,有可能是草原上发生了什么天灾,蛮子提早便开始筹备过冬的物资了。”
顾长卫在北疆也许多年了, 自从离家起,一直到现在,除了偶尔回乡寻找表妹的下落,其余时间便都在楚家军中效命。对于北疆,他也了解不少,知道楚猎并非杞人忧天。
他定了定神,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立刻派人去探一探,若是那些蛮子真的要发疯,咱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省得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楚猎最欣赏顾长卫的地方,便是他谨慎的性子。事情到底还没有定论,眼下操心再多也是无用,楚猎便也放缓了神色。
顾长卫转身要走,楚猎忽然喊住了他,同他说起了男人间的话题,轻佻道,“胡三娘又追来了?我说你啊,性子像木头一样,艳福倒是不浅。”
顾长卫难得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叫胡三娘的女子,蹙眉道,“少将军,慎言。”
楚猎无奈耸耸肩,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那般说道,“哎,你是有艳福不愿享,我呢,是被我娘逼着享艳福,都是难兄难弟。”
顾长卫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反驳他,“你家中是正正经经的妻,我同那胡氏可没有什么瓜葛,别将你我的事情混为一谈。”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还惦记着你那小表妹。”楚猎很难理解他这好兄弟的想法,但对他倒是蛮同情的,忍不住劝慰了他一句,“沈家的事情,我也派人去查了。听说当时沈姑娘是被送到京城去了,同另外几户人家的姑娘一道的。我也替你问了,京中紫烟阁的那个姑娘,并非姓沈。想必是还未进京,就被好心人搭救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抱什么希望,这奴籍的貌美女子,哪怕是被搭救了,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而已。这世间的君子,可没有戏文里写的那么多,大多是些贪财好色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