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了试水温,又用手舀了一点水, 小心滴在宝宝的手背上, 水温很合适, 小阿勋没哭没闹, 还以为娘亲在和他玩水,咧着嘴笑的开心。
蓁蓁见宝宝没什么不适,才在丫头的协助下,解了宝宝的襁褓和罗袜, 用沾湿的帕子小心翼翼替婴孩清洗着。
上巳节的传统, 便是用兰草净身,可以驱邪消灾, 保佑日后长命百岁。
屋内正折腾得满头大汗, 屋外也有一个急得满头大汗的,正铆足劲儿挠着门。伴随着一声哀怨过一声、一声着急过一声的猫叫,黄桦木的门框被挠的伤痕累累, 挠门声不绝于耳,尖利又刺耳。
蓁蓁无奈,只能扬声道,“黄豆,不许闹了。乖一点,我们很快就出来了。”
然而屋外的黄豆依旧急得不得了,见挠门不能改变主人的想法,急得高高翘着屁股,来来回回在门前的台阶上走来走去,尾巴也不耐烦扫来扫去。
它已经是只成年猫了,又因为遗传了豹猫娘亲,生得比一般的猫咪更高更壮,打架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周边的猫都被这一家子欺压得抬不起头了,恨不能绕着县衙走,更别提什么蛇虫鼠蚁之流。一家子里,唯一战斗力弱一点的,也只有纯种的猫爹红豆了。
黄豆踱了许久,总算等到门开,一下子便冲了上去,仰着头喵喵直叫,一声哀怨过一声,听的人都觉得不忍。
蓁蓁无奈,只好半蹲下身,将又被裹进襁褓中的小宝宝给黄豆看,还要安抚它几句,“没事了,阿勋好着呢,我刚刚给他洗了个澡罢了。”
一旁的玉泉看黄豆这般护主的样子,也赞道,“夫人,是只好宠呢,知道护主,果然是红豆的后代。”
黄豆似乎刚刚被惊吓到了,一路尾随她们回了房间,等阿勋一被放回摇篮中,便离开立起前半身,爪子搭着摇篮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摇篮里的宝宝。
那“如胶似漆”的模样,连回房的覃九寒见了都忍不住调侃,“你说,黄豆该不会是什么精怪投胎的,来咱们家报恩的吧?怎么成日里盯着宝宝,半步都不带离的。活脱脱守着自家童养媳的样子。”
蓁蓁听了无奈,哪有阿爹这般调侃儿子的,又不是姑娘家,什么童养媳不童养媳的,好在屋内没有外人,她正色道,“相公,不可以这么说阿勋。阿勋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能做童养媳呢?再说了,还是猫的童养媳。”
覃九寒倒不生气,还一副很受教的样子,道,“知道了,阿勋是男孩儿,不能做童养媳。只有像蓁蓁你这样的女子,才能做童养媳。”
蓁蓁脸红,软软瞥了一眼调侃她的相公,没什么威慑力,反倒让覃九寒觉得,“欺负”自家媳妇真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
见蓁蓁有些恼了,覃九寒才含笑走过去,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温柔替妻子梳着发尾,黑亮的发沁凉,握在掌心很是舒服。
蓁蓁本来就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随随便便一哄,便连赌气都不赌了,转而说起了今日的安排。
上巳节算是比较盛大的节日,尤其今年盂县情况特殊,很是大肆操办了一回,连外乡人来看热闹的都有。覃九寒作为盂县的县令,这一回也是收到了民间主办方的邀请,蓁蓁作为家眷,自然也要携子出席。
有的时候,学会与民同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地方的官员而言,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这个官员的口碑和声望。
覃九寒在盂县的功绩自不用说,但论起平易近人这一方面,却是相差甚远。倒是蓁蓁,在盂县百姓心中很有声望,这种声望不同于男子的能干,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和亲近。就譬如,慈幼院的事情,她不过是牵了个头而已,后来因着怀孕和生子,琐碎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覃九寒和杜夫人。但百姓就是觉得,这事得感谢县令夫人,就连慈幼院的孩子们,也是张口闭口就是沈姨姨。
百姓这种无缘无故的好感,自然没法去深究,但这一回的上巳节,覃九寒却是打算携妻与子一起出席的。毕竟盂县一向没什么热闹的节日,娱乐活动都少有,能出去走动走动,对于后宅的女眷而言也是好事。
盂县的街道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们面上都带着喜悦的笑意。蓁蓁一行人坐在茶楼的二楼,茶楼中央是正在说书的先生,捋着羊胡子,手中羽扇轻摇,语调抑扬顿挫,轻易便勾起了茶楼中众人的情绪。
在声声喝彩声中,玉泉轻轻将帘子拉上,压低声音道,“公子睡着了,奴婢去取毯子来。”说罢,便出去了。
蓁蓁用毯子将小阿勋包好,才吩咐跟着他们一道来的奶娘,抱着小公子去隔间休息。
人刚走,关着的门便被敲开了,守门的奴仆说是杜主簿和杜夫人。
杜主簿一进来,表情便不大自然,他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性子,十分少言而且脾气还犟得很,杜夫人一向拿他没法子,便去牵蓁蓁的手,亲热道,“咱们去我那处聊吧,前些日子,绣坊正式开张了。我正愁没人商量呢。你又做着月子,我也不好去府上叨扰,总算是得闲见你一见了。”
覃九寒自然没意见,倒是一旁的杜主簿,尴尬看了上官一眼,似乎觉得妻子的行径有些不正派,看着像是在讨好上官一样。不过,他也没蠢到当众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坐立不安。
杜夫人才不管他,笑吟吟拉着蓁蓁出了门,拐了个弯,便到了杜夫人他们的包厢。包厢内除了伺候的丫鬟,便没什么外人了。
两人坐下,杜夫人才略有些发愁道,“你先前坐月子,不好伤神,我也不敢同你多说,现在总算是找到能商量的人了。”
绣坊的生意,虽说不是她的主意,但既然经手了,自然是希望能做出点成绩的,倒不是说什么扬名的美名,到底是为盂县做的一件实事了。所以,杜夫人对绣坊的事情很上心,出了问题之后,最愁的也就是她了。
蓁蓁赶忙握住杜夫人的手,带着歉意道,“这原是我们一起商量的事,结果我中途将事情都交给你,我不对才是。绣坊遇着什么困难了,你尽管说,咱们一道想想法子。”
杜夫人便眉间稍稍舒展,道,“倒也没什么,本来绣技就是师傅带徒弟,亲身相传的。有好些花色,绣法,都是那些刺绣大家的私藏。咱们盂县早没有这样的刺绣大家了,就连我,也不过是半吊子罢了,学的都是早年的技法,花色都不流行了。现在绣坊只做些常见的绣品,倒是不愁卖不出去,进项却也不大好看。”
蓁蓁自己也做过刺绣的生意,只不过那时候才做了几回,就被相公给制止了,但那时候都是按着客人的要求做,自然对客户的想法有些了解。绣品这一类的物件,本来就是小富之家才会买,那些贫户过日子尚且难,哪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所以,那时过时的花色,还真的不好卖,就绣坊现在的水平,也只能卖些基本的绣品。
也难怪阿兄每回回来,都唉声叹气。
蓁蓁略想了想,道,“我身边的丫鬟,有些是从京城带来的,时下流行的花色和技法,多少懂一些。”她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道,“我身边有个丫鬟叫玉纤,从前是柳府绣房的,和府里绣娘学的手艺,应该是不会差的。平日里伺候我的玉泉也是,小的时候也是江南绣娘教的。一个师从京城绣娘,一个师从江南绣娘,教教绣房那些绣娘,应是足够的。”
“至于花色,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集众智才是。过些日子,我派人去府里头走一趟,看看时下绣铺的绣品,不说做什么特色的,至少把时下流行的学会了,这样的绣品,总不会不好卖。再一个呢,我自己手头也有些花样子,我寻个空便画画,再加上府里头丫鬟们平时用的花样子,我也拣些好看的,遣人给送到绣坊去。”
“您觉得如何?”蓁蓁出完主意,才特别认真的征求杜夫人的意见。她不是那种不听旁人话的人,相反,她总是很关注旁人的想法和意见,这一点上面,相处起来,总让杜夫人觉得很舒服。
杜夫人微微一笑,也道,“我来找您便是求着出个主意的,哪有不好的道理。更何况,你也是真心替绣坊打算了,出的主意都实在得很,很是对症下药。我哪有什么异议,只一点,我那里也有些花样子,可不敢藏私,到时候也一并拿出来吧。”
花样子什么的,到底是私藏。蓁蓁自己大方不说什么,毕竟她不靠这个吃饭,府上的丫鬟也不是盂县人,日后要跟着一道走的,花样子留给盂县的绣房也没什么的。但杜夫人就不一样了,她是盂县本地人,本来这些都是要传给女儿的,此时也大大方方拿了出来,可见是真心想把事情办好。
两人都是想把绣房的事情办好,自然有商有量的,谈事情的时候也很是愉快。两人谈好,正要回去,原先在隔间的杜小公子便醒了,揉着眼睛出来,一见到蓁蓁便眼睛一亮,雀跃道,“沈姨姨。”
蓁蓁也低头,温柔摸摸他的脑袋,应他一句,“哎。”
杜小公子很喜欢这种温柔的感觉,开心一笑,旋即道,“弟弟来了吗?我去陪弟弟玩儿……不是,给弟弟念书。”
他还记得先前蓁蓁的话,说要他日后带着小弟弟念书。小孩子童言稚语很是可爱,逗得蓁蓁和杜夫人相视一笑,然后牵着他的手,便走便道,“弟弟也来了。不过弟弟在睡觉呢。”
杜小公子甜甜一笑,摸着脑袋道,“那我也陪弟弟睡觉。”
蓁蓁和杜夫人又是一笑,才带着他往外走去。
第116章 ...
上巳节过后, 覃九寒复又忙碌起来了,盂县现在的情形,颇有些百废待兴的意味在那里, 无论是谁来做这个县令, 估计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忙虽忙, 却依旧将妻子惦记的事情放在心上,寻了个时间,便派了孙卢去府里取经。原是打算吩咐杨辉去的,毕竟孙卢是县衙的人,并非他的私仆, 但杨辉成亲在即, 此时派人出去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再加上孙卢忽然主动请缨, 说是顺路去看看府里是否有佘黎阿弟的消息。
覃九寒这才允了, 次日,孙卢便带着玉泉上路往府里去了。
玉泉从小就在蓁蓁身边伺候,主仆感情很深,一时间要分开, 玉泉还有些不舍得, 但到底是要分开的。送到城门口,玉泉所乘的马车走出老远, 蓁蓁才依依不舍往回走。
玉腰也不舍, 但却很豁达含着笑道,“夫人别担心,孙捕头为人正派, 又会武功,定会照顾好玉泉的。”
被玉腰这么一劝,蓁蓁也安下心来。一道回去的路上,覃九寒见妻子闷闷不乐的,喊停了马车,亲自下了马车,过了片刻,才又掀开车帘。
蓁蓁疑惑朝他望过去,却见他手中拿了一串糖葫芦,顿时被逗笑,抿着唇别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要人这么哄。”
覃九寒含笑,温和道,“怎么不要哄了。论起年纪,你再大也大不过我,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撒娇闹脾气。”这倒不纯粹是甜言蜜语,大概是因为多活了一辈子,覃九寒总觉得妻子年岁小,合该好好宠着哄着。
蓁蓁抿唇笑,眉眼弯弯的,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张口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早春的山楂还有些酸,但她一点不嫌弃,特别珍视将糖葫芦都吃了,末了还舍不得将小棍子丢掉。
覃九寒看得好笑,顺手将那棍子接过来,又泡了杯枣花茶给妻子冲冲口中的酸味。
蓁蓁喝了茶,依旧心情很好,抿唇笑着,腮边小酒窝盈盈晃得人眼花,愣是让覃九寒觉得,虽然生了宝宝,妻子依旧像以前一样,又娇又软,让他忍不住打心底想疼着宠着。
覃九寒看得眼热,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后将妻子的手握进掌中,听着妻子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些杂事,绣坊的事,小阿勋的事,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覃九寒却一点不觉得厌烦,仿佛只要在妻子身边,就萦绕着令人舒适的氛围。
马车停下,玉腰掀帘进来的时候,要开口请大人和夫人下马车的话一顿,先看到了夫妻二人紧紧握着的手,随即面上一赤,心道:别看大人在外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夫人面前,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玉腰正红着脸,覃九寒已然牵着妻子的手下了马车,夫妻二人并肩回了覃府,看得玉腰又是一阵歆羡。
两人回府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匆匆赶来,道是邸报来了。邸报本就是每月一次的,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偏偏这一回不一样。
覃九寒接过邸报,看了片刻,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是淡淡一笑。蓁蓁见他表情不大对劲,便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覃九寒露出无所谓的笑意,顺手将邸报递过去,随口道,“太子订婚了,太子妃是傅家二小姐。”
蓁蓁诧异,“傅二姐姐?”不过片刻,她便笑了起来,真心实意为傅二小姐高兴,“傅二姐姐文采好,人模样生得也好。听说太子也是温文尔雅,算得上是个好归宿了。”
蓁蓁同傅二小姐在京中时交好,即便是来了盂县,也时不时写上封书信,只是到底相隔甚远,书信往来也慢,比不上邸报消息来得快。因此,蓁蓁作为小姐妹,倒是还未来的从傅二小姐那儿得知这个消息。
覃九寒是知道妻子同傅家二小姐的来往的,并未说什么,到底是旁人的事情,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带着蓁蓁躲到盂县这种穷乡僻壤来,不就是想要躲开京中那些尔虞我诈么?尤其是他此时人微言轻,更不能掺和到夺嫡中去。
只是,这傅家二小姐的好姻缘,是好还是不好,却是个说不准的事情。
上一世,因为没有他在科举那么一掺和,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强弱之势并不明显,多半是你坑我一回,我给你下绊子一次,他当时又是抱着制衡的心思,虽说没有参与其中,但煽风点火的事情没少做。
本来么,要做权臣,朝中一派和睦,他这个权臣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皇子相争,他作壁上观,不但两位皇子要想尽法子拉拢他,连梁帝也因为皇子相争,对他格外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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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记得,因着皇子相争,朝中大臣站队的不在少数,而傅家恰恰是不曾站队的少数之一。傅家主家是出了名的滚刀肉,甭管皇子上门游说拉拢多少回,不站队就是不站队。那时他还高看傅家一眼,觉得傅家倒是有聪明人在,只是想不到,这一回,二皇子失势败走南疆,傅家竟然这么快就上了太子的船,连女儿都献上了。
莫说什么婚姻之事,也许是小儿女看对了眼,高门间的婚事,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更别说是皇族太子的亲事了。傅家二小姐嫁入东宫,傅家就彻彻底底同太子绑在一起了。而远在南疆的谦王,恐怕此时已经嫉恨上了傅家。
毕竟,这女儿早不嫁晚不嫁,等他被赶出京城后,便嫁到东宫了,摆明了是向太子投诚。
而此时远在南疆的谦王,的确如覃九寒所猜测的那样,正看着邸报咬牙切齿,脖子上青筋毕露,怒上心头,气到了极点,怒而拍桌,恨道,“傅家!傅家小人行径,算什么望族。”
旁边伺候烛火的太监慌忙跪地,不敢作声,就见主子气急败坏掀翻了邸报,冷笑道,“好一个傅家。当初我上门拜访,傅家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愿为我所用,愿效犬马之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还当傅家是什么忠臣呢!也不过是没风骨的墙头草,甘愿做梁喻的走狗。”
跪着的太监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他还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一点都不想听这些朝中辛秘。但他不能起身逃开,只能继续听主子怒火冲天的骂声。
谦王气得冷笑,随即闭目沉住气,淡淡道,“他不是要娶妻么?我这个做弟弟的,总得给皇兄备一份厚礼吧。南疆苦寒,实在没什么奇珍瑰宝,唯独美人颇有风采,不如也让我那好皇兄开开眼界吧。”
太监暗暗叫苦,太子定亲,您送什么不好,偏偏送女人,这不是打太子妃的脸么?偏偏太子妃还什么都不能说,毕竟,太子妃日后是要做中宫皇后的,不贤良淑德如何做皇后。
谦王自忖想到恶心人的法子了,也不生气了,还吩咐侍从去好好挑几个美人,然后目光落到小太监身上,道,“我听说,我那皇叔在找人?什么人啊,惹得我那不解风情的皇叔都动了心,都找到南疆来了。”
太监小心翼翼看了看主子的脸色,见他似乎怒气已经消了,便赔笑开口道,“奴才听侍卫大人说,说是来找个叫珍娘的女子,找了许久了,未曾有什么消息,所以才找到南疆来了。”
“呵。”谦王嗤笑,不屑道,“梁家都是些什么痴情种?一个被贵妃迷得昏头昏脑,一个被个乡野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也罢,我那好皇叔这般痴情,我这做侄儿的,怎么袖手旁观呢?吩咐下去,帮着找找,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他身处南疆,已经是丧家之犬一般,更不愿得罪了人,嘴上不屑,但面上还是要出手相助的。
太监喏喏应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出了书房,暗暗松了一口气。谦王如今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似他这般伺候的太监,都觉得主子越来越难伺候了。
……
满月宴和封号宴之后,覃府终于迎来了杨辉同玉纤的喜事。虽然两人都是下人,但一个是覃府的管家,一个是蓁蓁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比起一般的下人,也算是有面子了许多。
蓁蓁对身边的丫鬟很有几分宽容,玉纤出嫁,她还特意添了嫁妆,又将玉纤唤到身边,细细嘱咐道,“日后若是遇见了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做主。你我主仆一场,是难得的缘分。你嫁入杨家,日后还在府中伺候,这缘分还得更长些。真要遇见了什么事,别怕事,来找我替你做主。”
玉纤垂泪,感恩不已,她知道自己原本是没机会到夫人身边伺候的,但那时候夫人心软了,可怜她才将她带回府里的。所以她一直很感激夫人,也想着日后定要回报夫人。这一回的婚事,杨辉原先求娶的是玉泉姐姐,现如今成了她,她一直担心夫人心中不喜,毕竟,她比不上玉泉姐姐在夫人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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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夫人非但没有不悦,更是又是添嫁妆又是要给她撑腰。
玉纤一袭大红嫁衣,含泪抿唇,恭恭敬敬在地上给主子磕头,然后应道,“是,夫人。奴婢不怕,奴婢是夫人的人,不会随意让旁人欺侮了去的。”
面前的女子含泪却笑着,面若春华,一身嫁衣如火般耀眼,真正是个美人。蓁蓁摆摆手,让喜婆扶她出去,一阵敲锣打鼓,终于送走了后院的第一个出嫁的丫鬟,虽然只是从丫鬟院子送到了杨嬷嬷他们的院子,不过几百步的距离。但依旧让后院的人心浮了起来,不少适婚年纪的丫鬟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去处了。
第117章 ...
官宦人家做丫鬟的, 无非就是三条出路,要么被主子看上抬做通房,要么嫁给府中的仆人侍卫之流, 日后成了亲依旧在府里头伺候;要么就是嫁到府外去。
这第一条路, 也不是谁都有这种攀龙附凤的心思, 少数自忖容貌生得不错的,见连玉泉和玉腰都没被抬做通房,更加不敢有这种心思。
第二条路则有先例,算是比较好的路子,譬如玉纤, 嫁到府里头, 嫁的男人也是府里头主子面前得用的, 家中婆母也是夫人跟前说得上话的, 嫁了之后,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更得主子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