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纠结,感到他看我的样子越来越失望,知道这样不好,突然福至心灵:如果是以前的元筠公主,那绝逼是喜欢过的啊,那么我就代替她回答好了呀:“我……”
“算了,你不要回答了。”他暴躁地打断我。
“怎么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两全的答案,为什么不让我回答啊!
何予恪看了一眼窗外道:“因为,时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突然又从门外涌进大批高手,两厢打斗起来。何予恪突然背起我,在那批高手的掩护下夺门而出,那些人似忠勇的死士,拼命协助我们往城外逃去。等到城头,用早已布好的勾绳滑下城头,城下有人马接应。
待上了马,我才发现,这些人里头有一个熟悉的高大青年——屠杰。
他看到我朝我阳光明媚地笑着,露出一口森白整齐的牙齿。
何予恪把我丢给屠杰,整个人冷得像冬天的冰锥,转身去抵挡城头射下来的箭矢:“先带她走。”
屠杰抱稳我,应声策马狂奔,待到了安全处才放慢了脚步。“公主,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疑惑道:“你小子怎么也来了?”
他得意一笑:“本将军的到来当然是对整个战局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我的心情却没他那么好:“说重点!”
“本将军从朝都携援军和物资而来,与我哥一起连战三天三夜从两头打通了铁杉岭。此行还带了一批大内高手,以备不时之需,这不一听你出事,我们就来救你了。只不过未免打草惊蛇,先由我哥一人前去打探你的下落,再放出信号引我们前去。”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想着怎样化解我与何予恪之间的芥蒂与隔阂。我虽然犯了二,但与他的革命目标还是一致的,以后总免不了业务往来的嘛。
屠杰见我沉思,“公主,你怎么了,在敌营有没有受委屈?”
我随意地回了一句“没有。”看到何予恪驾马赶了上来,忙殷勤道:“何大人,你没事吧?”
何予恪只拿眼风的最边缘扫了我一眼,没有搭话,加快速度超了我们而去。
我忙指着前方对屠杰道:“快,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虐章。大概最虐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喜欢虐恋的差不多喂饱了,不喜欢虐恋的也受够了。就酱紫。
第66章
大冬天的,何予恪那秋风扫落叶般的冷肃态度,加之四周荒凉的原野景致,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屠杰催趱军马疾行,终于赶到了何予恪身边,与他并驾齐驱着。何予恪单手执辔,身形端正,明知道我们赶上来了,却连眼皮都没有抬,视线落在别处。
我侧过身子与他打招呼:“何大人,你刚才拖延时间那一招实在是太秒了!”
我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见他嘴角微微抽搐,突然扬起马鞭,“驾”地一声又策马往前狂奔而去,一下子与我们拉开好几丈距离。
“哎!”我叹了口气,看着那一骑绝尘而去,我们这两人一马的组合实在是无力追赶了。
屠杰看到何予恪这副面瘫德行,也不奇怪,反而开导我道:“公主,你莫见怪,我哥他是急了。”
“急什么?”
屠杰也抽动马鞭,神色严正道:“你不知道啊,嫂子和犬戎狗贼允弥在山腰大战时双双跌落山头,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刚打算去搜寻嫂子的下落就收到洵城沦陷的消息。你贵为公主,我们自然是先去救你了。如今嫂子生死未卜,我哥他心情不好失了方寸,还请公主多多包涵了。”
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屠杰说的嫂子就是慕容云遥。没想到,那厢边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还真是多重压力扛上身啊。我问道:“慕容将军怎么会掉下山头的?”
“允弥那狗贼,本是布了陷阱要活捉嫂子的,说来也奇怪,赵会琛那厮竟使计毒瞎了狗贼,使得狗贼狂性大发,冲突之间便一齐跌落了山头。也亏得犬戎群龙无首我们才能顺利攻下铁山岭。探看过那山头的坡势,这样掉下去也并非全无生还希望,就怕嫂子糟了狗贼毒手。”
“那还真的得赶紧去搜救,时间拖得越长变数越多。”
“可不是呢,底下的人都在找着呢,这不还没消息吗,真个儿急死人了。”屠杰的声音透着焦急,马儿也奔得越发得劲,不一会便穿梭进了山岭里头,沿着崎岖山路,在黑土上践踏出无数个坑洼。
又奔腾了有一段路,转过一个突兀的山头,地势才平缓下来。在一大片空地上,有木棚搭起的营帐成片出现在视线里,臻朝的守将毕恭毕敬地站在辕门入口处。
屠杰放我从马上下来,把马牵进了马厩里,马棚的马匹不少是西域的品种,正安逸地打着响鼻。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幽暗,我巡视了一圈,这里确实是一个要塞关卡,再往前地势愈发险峻,有不少路是从山壁凿出的栈道。
屠杰回头看到我惊叹的眼神,宽慰道:“公主,你得有点心理准备,这荒山野岭的条件不好,不比城里头安逸。”
我说:“不碍事的,我都把城给丢了,还能嫌这里条件不好吗?”
“嗐,你个娇弱女子,还真把守城当成自个儿的事啦?往后我再给夺回来就是了。”屠杰大言不惭说的轻松,好像夺回一座城也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
“行,知道你本事大!”我一边回他话,目光还在四下搜寻着,瞥见一道人影,视线一下子定格在那个俊挺身姿上。
何予恪站在一处污灰的营帐前,正听一名将士在汇报什么,眉头一直深锁着,目光深沉忧郁,那眉宇间的愁绪无端看得我难受,很想伸手去抚平。
他似有所感应一般,突然抬头向我这边瞥来,我心下一跳,下意识地对他挤出一个傻兮兮的微笑,却发现他的目光直接越过我的肩头,只跟屠杰打了个眼色。
身后的小伙应了一声,对我道:“公主,你先自行方便。”然后就跑向何予恪,两个人凑做一堆说事去了。
被无视了。我无限哀怨地看向他们那个方向,感到十分的挫败与沮丧。
山头的炊烟袅袅升起,伙头兵正在忙碌炊事,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馒头窝窝头,菜汤都出锅了。
屠杰领我进了中军大帐和他们一起用餐,由于条件艰困,我们吃的也跟底下的士兵差不了多少,唯一多出的肉食便是马肉。
我看到何予恪神色专注目不斜视地啃着手里的馒头,又很没脾性地腆着脸,凑上前去询问:“慕容将军还没有消息吗?”
虽然,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但谁让我有错在先呢。好歹我以前也是做过销售的,什么样的瘪没吃过,脸皮什么的自然也要比一般人厚点。没事,死皮赖脸什么的那都不叫事,咱只要把事办成了,把目的达到了,那种成就感自然会把所有受过的委屈全数浇灭。
“还没有,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去山下附近的几个村子转转。”
可惜答我话的自然不是何予恪,而是屠杰,他也算是不明就里地帮我解了尴尬了。
何予恪只仓促地啃了几下馒头,喝了两口菜汤,就起身对屠杰道:“我吃完了。”然后步履生风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