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浅见她如此，赶紧说道：“杜月，也许下辈子你们能成为夫妻呢！”
杜月见她这样，轻轻地笑了笑。
此时的她穿的衣服已经不是大红大紫的旗袍，而是富有学生气息的装束，灰蓝色的上装和宝蓝色的裙子，一双黑色的布鞋，衬托着她是那么的单纯和美好。
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抱歉啊，之前有些浑浑噩噩的，现在清醒过来了。”
“我以为，裴郎是深爱着我，我以为我是他唯一，却不知道……原来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杜月凄惨的笑了笑：“我这一生，原来只是个笑话。”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让自己继续成为一个笑话呢？”
杜月凄惨的笑了笑，温柔又可爱。
“抱歉，没想到会伤到你。”
此时的杜月就是个清纯的女学生，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矜持和娇羞，笑了笑：“裴素山虽然骗了我，但是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自己比较蠢吧。”
“这么多年，我一直陷在自己构建的幻想中无法自拔，时间长了连真假都不知道了。”
“我放手了。”
随着她的话，她的身形越来越淡，眼看着就要消散了。
“你……真的认识我的太爷爷？”
封四开口问道。
“也许吧。”
杜月笑了笑：“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封四也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我太爷爷半年前才走的。”
“他临死前说这辈子有件事让他后悔，这几十年来每一天都被这件事给缠绕着，痛苦不堪，可是偏偏又死不了。”
“他想对一个人说声对不起。”
封四低声道：“杜月，你要不要见见他？”
杜月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也不过是你的猜想，人总是在临死前为曾经做过的愧疚懊悔，但也只是那么一刹那罢了。”
“既然没有爱，那就没有必要再见面。”
杜月轻笑一声：“这辈子够了。”
说着，她的身形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但是脸上却带着一分释然和轻松。
“其实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但是后来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执着，好像是有人和我说了些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一脸诧异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若是没有人在暗地里帮助，怎么可能杜月会变得这么厉害。
“是谁？”
“他说，他叫鬼车。”
鬼车，别名九头鸟，爱入人家吸人魂气。
这个人取这样的名字，显然是不怀好意。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莫云浅赶紧问道。
杜月笑了笑，摇摇头：“一张很怪异的脸，但……应该是虚假的面容。”
显然从杜月这么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众人就站在这里看着杜月渐渐地消失在空气里，化为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随着她的消失，这里那股阴冷的感觉就渐渐地消散了。
几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许久莫云浅才收回视线，扭头看了一眼封四，目光中的嫌弃不要太明显。
封四苦涩的笑了笑，虽然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但是这件事偏偏和他们裴家也是有关系的，心中总是有点不得劲。
“走吧。”
他们几个走出去，刚踏出这个破旧房子的大门，后面这个危房瞬间就倒塌下来，就在脚面前，让几个人吓得面如土色。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砸到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叹口气离开了这里。
莫云浅觉得心情不是很好，坐在后面一言不发，扭头看着外面。
封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时不时的从倒视镜看一眼，见到莫云浅自始至终脸色都不是很好，想了想才说道：“这件事是我们裴家的错。”
“但是太爷爷和太奶奶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杜月去了下面，准备投胎的话，他还可以烧点纸钱，打点一点关系。
可是人家直接选择烟消云散，这该如何是好。
“我……”
“没关系，裴家人做的孽自然是要偿还的，我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因缘二字，你怎么看不开？”
莫云浅扭头看着他，觉得很奇怪。
封四沉默片刻，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为什么……”
“什么？”
“看上去很不开心？”
莫云浅沉默片刻，封四盯着她，连开车的封三都分了几分注意力过来。
而封珏，看上去很淡漠，似乎非常从容，但是那悄悄动起来的手指却是暴露了此时的心绪。
车厢内似乎连气氛都变了。
而造成这个源头的人，此时一脸郁闷的说道：“哎，那栋鬼屋倒了，老板就不需要请人了，我还想着若是那些人搞不定我还可以捡个漏，现在看来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
封三的面瘫脸上都露出了嫌弃。
而封四更是一脸的惊讶，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有封珏，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一时间，车厢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之前因为杜月的事情而带来的压抑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可是，就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封四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没有说几句，他眉头皱起来了。
“先生。”
挂掉电话，封四回头对封珏开口：“裴家那边出事了，就在刚刚祠堂的牌位都倒了。”
“我一个妹妹在路上遇到车祸，现在昏迷不醒。”
“家里面出了好几件怪异的事情，我想回去看看。”
封珏看了一眼，点点头：“应该的。”
年关将至，每年在过年前封三和封四都会回去，现在也不过只是提前了几日罢了。
封四的眉头皱的很紧，此时的他只觉得心头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封珏随手一点，封四瞬间觉得浑身轻松，连多日来因为禁锢而产生的疲惫感也消失殆尽。
“要不，我们一起去？”
莫云浅小声的说道。
反正她一个人随便去哪都无所谓，过年对她而言更是没有什么吸引力，还不如借个生意呢。
“可以。”
封四求之不得，莫云浅过去先生肯定会去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轻松解决。
所以他期待的看着先生，那双眼睛里简直都写着恳求两个字了。
封珏动了动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莫云浅，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点点头：“既如此，便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