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湖边重复着自杀的灵体慢慢的扭头看过来，在看到赵教授的时候，咧开嘴笑了。
只是她不再是那个娟秀的姑娘，而是一个脸色惨白，五官狰狞的灵体，笑起来一下子就见到大嘴巴里面的黑色的大牙齿，恐怖的让人大叫一声。
“赵教授，你来了。”
赵教授看着变成这样的赵玉瑶，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玉瑶……”
“赵教授……”
赵玉瑶想要走过来，但是却发现自己只是移动了两步，就动不了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被黑雾笼罩着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上一步，有些难过的看着赵教授。
“赵教授，您……您和师母见到面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别说卫长歌等人，就是原本还惊惧的赵教授也被震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赵教授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赵玉瑶腼腆的笑了笑，只可惜那张惨白的带着鲜血的脸反而因为这个表情变得恐怖。
一边的周国旭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傻丫头，哑着嗓子说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他害死你的！”
赵玉瑶看着赵教授，小声的说道：“我知道的。”
她阻止了周国旭的话，依然小声的说道：“我都知道的。”
她眨眨眼，因为是重瞳显得有些诡异，想来这个模样即使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视吧。
好在今天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经受过严厉训练的，所以即使有些不适，依然能够保持着镇定。
女孩大概是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看了一眼之后低着头，似乎不敢对视。
“你……你都知道？”
赵教授看着这个女孩子，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女孩子留着又长又厚的刘海，将半张脸都给遮着，整个人畏畏缩缩，不敢和人接触。
但实际上，除了和常人不同的一双眼睛之外，她长得很清秀，五官端正而且皮肤白皙，当然这些都是从照片上看到的，现在的……
不是白皙，而是惨白！
“知道的。”
赵玉瑶低声说道：“其实从老师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的。”
“因为重瞳，从小到大我都被视为不祥，家里人害怕我，邻居远离我，同学更是排挤我……”赵玉瑶在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无悲无喜，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后来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才知道重瞳竟然会有这么多传说……”
她笑了笑：“真实性我不知道，但是的确看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多少人说话，他们惧怕我，厌恶我，排挤我……我知道老师在利用我，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老师细心温柔的声音啊。”
众人愣住了，大概是没有想到赵教授虚伪的关心，在她这里竟然是最大的温柔了。
“很温暖，真的很温暖，哪怕是假的，我也喜欢。”
赵玉瑶笑了笑：“我知道老师准备杀我。”
“而原因是因为师母。”
赵玉瑶笑得特别的开心，大概是心底的那一点点执念渐渐地在消失，身上笼罩着的一层黑雾也渐渐地变淡。
因为这个，她渐渐地恢复到生前的模样。
清秀白皙，腼腆可人的样子。
众人不敢相信，因为莫云浅说她再过几天就会变成怨灵，怎么就这么简单就化解了身上的怨气？
这好像也太简单了点。
赵教授不知道这些，看着面前恐怖的人恢复正常，突然间双手捂着脸大声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他嚎啕大哭，哪还有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现在除了这三个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赵玉瑶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轻轻地笑了笑：“其实，我不走，只是想听一声师母是否和老师团聚了。”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卫长歌看了一眼，见到对方眼中的期待，不着痕迹的踢了一下赵教授。
出于自责愧疚之中的赵教授立刻反应过来了，赶紧说道：“见到了，见到了。”
他想要笑，却不想挤出来的笑容是多么难看。
“老师这一辈子都在愧疚之中，所以做了很多坏事。不过好在你师母回来了，还原谅我了。”赵教授带着泪笑着说道。
赵玉瑶一听，开心极了：“真为老师开心。”
“也羡慕师母。”
赵玉瑶感慨的说道，毕竟她这一辈子除了被排斥之外，也就从赵教授身上感受到那么一点点温暖，即使是虚伪的。
“这样，我就满意了。”
随着她的话，她的身形越来越淡。
这时，卫长歌才反应过来，莫云浅说了，在人间逗留太久的灵体，要么变成怨灵，要么消散，看这个样子赵玉瑶是要消散啊。
他手忙脚乱的拿出莫云浅给的那个小广播，按下，立刻一段往生咒就从里面播放出来。
赵玉瑶愣了一下，但是随着咒语的作用，天空出现一道金色的光束将她笼罩，她微微一笑，扭头看着众人：“谢谢你们。”
直到她的身形消失，那束光也消失之后，众人的表情都有些空白。
不知道是因为那最后一声的‘谢谢’，还是因为在整个过程中，赵玉瑶的宽容。
一个从小就饱受伤害的女孩子，竟然以这种大度原谅给予伤害她的人，甚至为了虚伪的关心成全对方，这……
酸涩，怜悯，同情，赞赏……种种情绪化为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一时间，在这个空旷的湖边竟然静寂的让人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的啜泣声。
他们看着这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掩面，痛苦不已，却没有生出一点点的同情心。
半晌，才有人说道：“带回去吧，杀了人总是要负责的。”
“不，不，我不能回去，我还要等小曼！”
赵教授突然大喊一声：“让我和小曼见一面，就一面，之后我会去自首的！”
说着他疯了似的就往湖水里跑去，力量奇大无比。
众人吓了一跳，喻泰更是跳起来就抓，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湖水竟然掀起了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