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泉出手从未出过错,她就是定海神针,是玄门的希望。
李国延面露激动:“好,我这就联系她。”
他拿起电话,又想起现在是深夜,担心打扰了戚泉休息,便克制住,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
临湖别墅。
戚泉吃完早饭,接到李国延的电话。
“大师,听孟云争说,你昨晚治好了一名监察员的受损经脉,不知道治疗时有没有特殊的要求?”李国延忧心监察员们的状况,没有太多废话,开门见山道。
戚泉看向一旁捧着书研究医道的灵生。
“准确来说,是灵生完成的。”
李国延愣了一下,继续询问:“昨晚全国各地天师协会都发生了类似的冲突,有不少监察员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损伤,不知道灵生能不能治?”
戚泉:“我问问他。”
昨晚事态紧急,她直接就带着灵生过去了。
现在这么多监察员都受了伤,急也急不来,而且人数众多的话,她怎么也要过问一下灵生的意愿。
她道:“灵生,现在有不少跟昨晚那人受了一样的伤,你愿不愿意救治?”
灵生顿了顿,掏出手机问:【可以赚钱养家吗?】
戚泉失笑,打开免提,帮他问李国延:“按理说,调查处有医务室,灵生无证行医,算不算违法?”
这个意思很明显。
李国延决定特事特办,而且据他所知,玄门并不存在能医治修士经脉的道法,灵生这样的,算是医道上的第一人,如此人才,当然得及时招揽到调查处。
他立刻回道:“你放心,如果他能救治咱们的监察员,处里必定会聘任他为总医师,工资、奖金等待遇一个不少。”
戚泉用眼神问灵生。
灵生继续打字:【这算是事业吗?】
【哈哈哈哈哈,灵生还想着他的事业呢!】系统被他逗笑。
戚泉含笑点头:“算。”
【我愿意。】灵生打下三个字。
戚泉回复李国延:“灵生愿意救治伤员,不过他的身份还请暂时保密,仅限于调查处内部知晓。”
“我明白,大师放心,调查处绝不会透露一丝信息。”李国延道,“我马上通知各地调查处,让伤员集中在龙江市治疗,怎么样?”
戚泉:“可以。”
龙京市调查处。
李国延挂断电话后,立即给各地调查处发去通知,让所有经脉受损的伤员赶往龙江市调查处。
至于干什么,没明说。
听命令就行了。
各地调查处正为监察员的伤情头疼着,总处这条命令下来,立刻动员起来,几乎同一时间,几十名监察员从全国各地赶向龙江市。
监察员的伤情得以解决,李国延松了一口气,但电话铃再次响起。
他接起,是尹掌门。
尹逸的声音很是沉重:“李处,我们查到了龙霖市的生产基地,但基地外有一层九级阵法,凭我们几个,实在破不了。”
“攻击符箓也不行?”李国延问。
尹逸道:“咱们有攻击符箓,他们难道没有灵符?而且,能布置九级阵法的人,我们几个七级的,实在比不过。”
不是怂,而是送人头完全没有意义。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有恃无恐。
即便知道有人发现了基地,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理也不理尹逸和傅九重几人。
他们只能返回龙京市。
李国延神色沉凝道:“辛苦几位了。”
结束通话,电话铃又响起。
来电的是万渡万掌门。
他的意思跟尹逸一样,龙塘市那边也有高级阵法保护,他破解不了,只能返回龙海市。
李国延心里再度沉重起来。
九级阵法,说明背后组织有至少九级的阵法师。
之前派出三个七级一个八级对付戚大师,现在又有九级阵法出现,对方暴露越多,李国延就越觉得心惊。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
要想彻底破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甚至连严奉卿,或许也只不过是个马前卒。
他再次进了审讯室。
严奉卿被扣在座椅上,神色淡定地看向他。
“想好了?”
李国延道:“你喝这药多少年了?”
严奉卿苍白的脸浮现一丝笑意,笑意很冷,掺杂着几分轻蔑。
“有二十年了吧。”
李国延:“你说这些药材都很昂贵,二十年,耗费不少资产吧?你的账户里并没有这么多钱,你买药材的钱是从哪来的?”
“我是严家的人,严家远比你想象的富有。”严奉卿垂眸道,“如果严家连我一个废人都养不起,还有什么脸自称第一世家?”
李国延一针见血:“你跟严奉均关系很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严奉卿哼笑,“你无非是想说,严奉均与我关系不好,凭什么花这么多钱。”
李国延盯着他。
“他可是大公无私的严家家主,他要彰显他的仁义,要不然怎么服众?”严奉卿嘴角露出讥讽。
李国延目色深沉:“我问过他,他说没有。”
“一般来说,亲人和仇人的证词都不具备足够的证明力,他正好两样都占了。”
李国延:“……”
这人很狡猾,一直在跟他兜圈子。
他直击严奉卿痛处:“你找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根治双腿的办法,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做过的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李国延这话不是胡乱说的。
已知严午参与阴婚案,严卯指使两个六级天师在戚泉被围攻时攻击别墅,配合龙湖市邪修搞戚泉心态。
这两人都与严奉卿有关,可以得出,不论是阴婚案还是爆血丹案,都与严奉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已知当年傅九歌是为追查血腥药丸在龙湖市被伏击,碰上外围佛修成员,而当初戚泉在桃花印一案中,击杀一名佛修,并带回灵生。
已知灵生的照片与傅九歌的照片像了七八分,且戚大师参加傅鸾飞生日宴后傅九歌清醒,可推测出灵生与傅九歌的关系。
已知灵生可以治愈受损经脉。
如果严奉卿当真参与这些恶行,害傅九歌,致灵生十九年未见天日,那么,他真的就是自作自受了。
世间唯一一个有可能治愈他腿的人,因为他的贪婪和残忍,让他彻底失去被治愈的可能。
倘若有一天,严奉卿知道这些真相,他会怎么想?
“呵呵,”严奉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要真是这样,凭什么我当年追杀邪修,却变成这个样子?”
天才陨落,他失去了一切。
家主之位、喜欢的女人、健康的身体,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他眼睁睁看着不如他的严奉均坐上家主之位,眼睁睁看着傅九歌嫁给一个散修,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慢慢消逝。
他即将变成一个普通人。
他会一无所有。
旁人的同情、讥讽、落井下石,像一根根尖刺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不甘心。
李国延同情又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严奉卿没有魔怔,他或许会等到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会等到属于他的希望。
可他没有。
“你什么意思?”严奉卿被他的眼神刺激到,面容更显阴郁,“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过一个普通人,我可是七级天师,我是玄门天赋最高的符师!”
“天赋最高的是谢揽洲吧?”李国延再次扎他心窝。
严奉卿嗤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穷酸的散修,拿什么跟我比?”
“听说他十七岁就是五级符师,甚至可以越级制符。”李国延慢条斯理道,“而你,十八岁进阶五级,并不能越级制符。”
严奉卿:“……”
“听说他是个善良正义的人,他对天师这份职业极为热忱,他刻苦钻研符道,就为了能制出更好的符驱邪捉鬼。以散修之身,做到这般地步,确实是出类拔萃,否则傅九歌也不会……”
“那又如何!”严奉卿打断他,面容扭曲道,“他还不是愚蠢至极,死在——”
他反应过来,及时闭嘴。
李国延故作惊讶道:“他死了?你知道?不如我们聊聊他是怎么死的。”
严奉卿冷冷一笑。
“傅家都不知道的事,你却知道得这么清楚。严奉卿,我有理由怀疑你与当年的案子有关,请你配合审讯。”
严奉卿唇角勾起,“他这么多年没有音讯,猜都能猜出他死在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