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的。他有那么差劲吗?
“路秋,你看着我!”他反握住路秋的手,两只手紧紧地钳住她,恶狠狠地瞪着她。
路秋心里一阵哆嗦,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步步后退。
顿时,被逼到角落里。
“骆子其,你想干什么?”想起这个男人一年前曾经对她施过暴,路秋心里的阴影无限地放大,他会不会丧心病狂,又要对她啊?
她的眼睛很大,亮闪闪的,里面有着迷茫与慌乱,嘴唇略微泛白,性感而饱满的唇瓣,绽放出一道诱人的弧形,让人忍不住想亲泽一口。
骆子其默默地盯着她,盯着她,眼睛陷入一阵迷离。
一阵男性气息包裹住路秋,鼻翼间充斥着淡淡古井水香味,令人身体一阵紧张。路秋在他强势的目光下,怯了,怂了,缩了缩脖子,不敢正视他。
她的脸像是被涂上一大片染料,又红又白的,连耳根都染红了。
骆子其从未见过如此娇态的路秋。
心像是被人轻轻撩了一下,不由地,他附到她的耳边,用醇厚沉醉的声音道:“路秋,你是逃不掉的。”
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拂向路秋的脸,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脑中却一片浆糊。
待他离开她时,她的脸红彻底成了大染缸,一脸愕然地瞪着他。
“骆子其,你混帐!”她咬着嘴唇,忿忿道:“我说过了,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麻烦过你。相反,是你的家人来烦我好不好!”
路秋气极了,听他的语气,想追究她的责任,难道因为骆家向她抛出橄榄枝的缘故?真是混帐,自从上回跟罗英交锋,骆家人指使贾志仁下毒等等,路秋就不会跟骆家人有任何言和的机会。
疯女人!骆子其气得快要捉狂了。他没有恋爱过,今晚能这样积极表白,已经超过他的底限,可听她的意思,扯到了骆家那边去了?亏得她以为是他要报复她,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他的牙一阵酸痛,最终,怒不可遏地对路秋吼道:“路秋,你这个蠢女人!”
说完,他跑出房间。
路秋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这是生气了?
嗯,不管了,随他去吧。
她伸了伸懒腰,钻进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
仔细回忆了骆子其的话,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妈呀,难道他在向我表白?”
我靠,我们两个人没有恋爱基础好不好?还有,他的小女朋友呢,不管了吗?
脑子像是炸糊了一样,又平躺在床上,想来想去,总是找不到骆子其向她表白的理由,最终,想明白了,是女儿的原故。
骆子其不爱她,却是个超级宠娃狂魔。也许,为了女儿有个完整的家庭,他愿意娶她。
路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转又侧着身,看着婴儿床上的粉色身影,心里笼着一股化不开的温情。
嘿,看在女儿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她觉得心情愉悦,将被子盖住头,在黑暗中发出一阵阵娇笑。
另一个房间。
骆子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英俊的脸黑得可以拧出水来,心情郁闷难解。
实在没法了,给成奎打了个电话,约他十五分钟后在酒吧见面。
等他赶到酒吧时,除了成奎,连肖文亭也来了。
成奎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子其,是不是路秋又给你脸色看了?”
路秋生了个女儿,骆子其升级做爸爸,哥们三个觉得不真实一样。关键是听说路秋强悍无比,连骆家的人也招惹来了。这个路秋真是惹事的体质。偏骆子其对那个女婴极为上心,最近更是有事没事往李国民家跑。
肖文亭看他只顾闷头喝酒,好意劝道:“子其,我倒觉得路秋心眼不坏,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一想到路秋生女的结果,又感到无恨唏嘘。
成奎也鼓劲:“对啊,明日小秋就要回云山了,你再迁就她一天又怎么着,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哎,我真的想跟她去一趟云山,我听你外公说了,月狼有寻人参的本事,一找一个准。一根人参起码值个百万,到时候,我就能买台新的suv。问我家老爷子要钱,他说钱是他的,要花自己挣去!”
骆子其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脸上隐有酒意,冷声道:“那个疯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个疯女人指的是路秋。
成奎脸一垮,劝道:“老大,你就不能跟她好好相处吗,你看孩子都有了,木已成舟,歇歇气。”凑不到一块,也见不上几面,何苦给自己找气受呢。
骆子其目光一冷:“她说要重新考大学。”
成奎拍手道:“果然是个奇女子,我支持她。”想了想,又道:“若是她能上今年的高考,再考到江城大学,由我在学校里罩着她,她可以横着走。嘿嘿。”
肖文亭制住他道:“成奎,她生过孩子,哪个学校容得下她。”
“切,她读大学凭的是真本事,跟生过孩子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学校也不应该管得那么宽啊。万一真遇上个有本事,又一心求学的,就捉住她以往的污点不放,就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多可惜啊。”成奎冷笑:“文亭,你是不是怕她考到江城大学,被人说她是你的旧情人,你俩还生了个女儿的秘密。你别说,路秋长得比追你的那个殷红梅漂亮多了。”
可不是吗,江城大学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路秋完全有能力考上这所大学,可她真考上了,又怎样面对肖文亭呢?要么,让路秋报读别的大学。
肖文亭脸一红,盯着成奎:“你这小子真奇怪,平时也不见你说那么多废话,难得你肯为路秋说话。是不是你这小子又贪上人家的茶叶了?”
成奎目光躲闪:“别用这种目光看我,小弟怕怕。茶叶用得着贪吗,我是正大光明去要的好不好。你别说,那茶叶味道一绝,我外公宝贝成什么样,我想喝一口都不成。那日,我帝都的大伯还特意打电话给我外公,让他给兑一点,我外公死活不肯。大伯没法,又求到我这里了。”
肖文亭摇摇头。
骆子其听着他们两个人相互奚落,还提到肖文亭是路匀瑶女儿的代罪爸爸,想到肖文亭来看过路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场景。他脸色陡地升起一股寒气,冷声道:“我跟夏雪分手了。”
“!!!”
肖文亭跟成奎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成奎顾不得说茶叶的事,凑过来安慰他道:“子其,难道夏家小姐接受不了你有女儿的事实,不要你了?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下回我给你介绍一个师妹,保证长相甜美,比夏家小姐还要端庄秀丽。”
骆子其冷哼一声。
肖文亭着急道:“子其,你跟她解释吧,这是一场意外。”
骆子其从小跟夏雪青梅竹马,兄弟们都知道他对夏雪的情意,无端提起分手,除了路秋生女引来的误会,还会有啥?
“我发现我不了解她,一点也不了解。”骆子其猛灌了一口红酒。
成奎将他手中的酒瓶抢过来,劝道:“子其,一个女人而已,你会遇到更好的。”
骆子其不说话,仰头,呆呆望着天花,落寞道:“我发现我一点也不爱她。这才是最可怕的。”
“啊?”
第180章 拜祭
骆子其说他不爱夏雪,难道是长期分居两地,造成了感情冷漠?
成奎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你爱谁?”
你不夏雪,你爱的是谁?是谁令你放弃十几年的感情,而移情爱了别人。
骆子其的喉咙一阵发涩,目光深邃至极,两只手交叉并拢,脑子里迅速地闪过路秋那张坚毅而倔强的脸,眼睛一闭,从成奎手里抢过红酒,又骨碌碌地灌了一口,猛地道:“我问你,若是喜欢上一个女孩,但是被讨厌了,该怎么办?”
他紧紧地盯着成奎,目光有些许的期待。麻蛋的,堂堂骆家大少爷,多少女孩梦想着成为他的女朋友,可路秋呢,娶她还让她恶心了!
成奎拿手反指自已:“你问我?”
“不是废话吗?你不是自诩情圣吗,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吗?”骆子其冷笑。
成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立即老神僧僧,装腔作势道:“对,老子阅女无数,哈哈,你喜欢谁了?对了,你这一年都没有上课,学校的校花刘洋洋追着我问了好几回,这丫头长得不错,家世也好。你不如追她得了。”
因为骆子其跟成奎都是大四的学生,肖文亭则低一届。这一年,骆子其参加社会实践,基本不回学校上课。尽管他不上课,各科成绩还是名列前茅。腹黑多金,还是个天才,学校里迷恋他的女大学生可是数不胜数。
肖文亭盯着他看,突然道:“子其,你不会喜欢上路秋了吧?”自乱阵脚,欲言又止,怎么看都像是坠入爱河的症状。
骆子其像是被人击中心事,低垂的目光闪过一丝不自然,冷声道:“谁会中意那种粗暴的女人,既不解风情,又不讨人喜欢。”对,他才不喜欢她,纯粹是怕女儿缺少家庭温暖,才迫不得已想娶她。
成奎分析道:“哦,我觉得子其八成是中意刘洋洋了,日久生情嘛,她长得漂亮,还是英语社的社长,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日久生情,骆子其愣了愣,心想着他对路秋是不是这样子呢,飞快瞪一眼成奎:“你喜欢刘洋洋,就追去!我在问你话。”这家伙是不是整日在吹牛,压根没追过女孩?
成奎撇撇嘴:“要想讨女孩子欢心,当然是投其所好,时不时制造一点小惊喜。关键一点,就是在她需要你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做她的守护天使。”
“还有,爱屋及乌懂不懂?不然,她身边的人说你几句坏话,你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还有,别忘记她的生日,每逢节日都要给她送礼物。”
“制造什么小惊喜?清明节也要送礼吗?”骆子其认真地看着成奎纳闷道。这些标准,他竟然没有一项达标到,难怪路秋那个疯女人会讨厌他。要做到这些有何难的,直接给她一张银行卡,爱买啥买啥。
成奎抚额:“老大,你要知道,女生都喜欢浪漫,比如时不时送束玫瑰花呀,小手链什么的,每天一个花样,不就是小惊喜了。还有,好女都怕男缠,等她习惯了被你关心的感觉,深陷进去、无法自拔的时候,你就成功了。”
骆子其寻思着,要每天给路秋送束花什么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疯女人住在云山,等把花送上去,花都谢了。小手链什么的,更不实际了,没看到那女人差点比他还有钱,随便拎出一根人参都价值百万以上。
想来想去地,竟然无计可施。
肖文亭看出他恼火的样子,安慰道:“子其,还有一点,你可以支持她的爱好,只要有了共同的兴趣,才有话题,深入了解彼此。”
这话中听,骆子其兴致勃勃地分析,路秋要考大学,那他是不是该全力支持她上大学,一路为她披荆斩棘,等她走到梦想的颠峰时,他正好站在山顶上等她,然后,朝她说一句:嗨,原来你也在。
骆子其的心一阵冷一阵热的,迂回旋转。身边的成奎看着急,拉着肖文亭道:“文亭,你看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八成是被路秋气成这样的。可怜的阿其。要不然,我把路秋给收了,当作救济他。”
肖文亭着着他,嘴角带着顽笑:“或许人家是苦中作乐,乐不彼此呢。你管好自己的桃花债便是了。”
骆子其满脸寒气地望着成奎,阴森森笑道:你想做我女儿的爹?
成奎猛地打了个寒战。
骆子其一醉方休,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路秋收拾妥当,刘明带着陆狗子开车来接。因为东西太多,又叫了一台货车过来。
刘明瞅一眼路匀瑶粉嫩嫩的小脸蛋,眼睛笑成月牙形,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看到他就张开两只手,一点也不认生。
刘明笑得格外亲切:“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老可爱了。”说完,他送上一对精致的长命锁金脚链,上面缀着几个小铜铃的,轻轻摇晃一下,立即响起轻脆悦耳的声音。
瞧,这就是会办事的人送的礼物,路秋很高兴,直接给女儿套在小脚丫上。还故意抱起女儿荡了一下,响着轻脆的铃铛声。
李国民一看,着急啊,叫道:“小秋啊,我不是给瑶儿整了一全套的富贵长命金手饰吗,怎么不见瑶儿戴呢?”难道,小秋不喜欢那花样?怎么办,要不要当即打电话给王秘书,让他去金铺多买几套?
好家伙,不提还好,一提,路秋闻声变色,身边的乔丽颤声道:“老先生,你送的东西金贵着呢,小秋到山上就给瑶儿戴上。”
几两重的金手镯啊,老头子,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吗?
李国民笑了,拍着刘明的肩膀和蔼道:“刘明啊,你送的脚链太小了,老小子,别不舍着。”
想想我送的,嘿嘿,果然是我这个曾外公最疼瑶儿。
刘明差一点就想说,老家伙,你送的东西又不见瑶儿戴着,明显是中看不中用。
不过,他没敢说,因为路秋一个劲地朝他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