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看到杜聿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时,还是觉得震撼的。
上一次在康山别庄,光线昏暗,又是那样的情景并不觉得,但这回实打实瞧得清楚,让她的胸口莫名一抽。
杜聿霖余光里瞥见,轻轻咧了嘴角,“猫儿,好看吗?”
“什么?”沈南瑗不明所以。
“还满意我的身材吗?”杜聿霖很是自恋地问。
沈南瑗赏了他一对白眼,“要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医院这边人多嘴杂,沈南瑗还是有顾虑的。
杜聿霖笑,“我手下又不是吃白饭的。”
话音落下,那一直磨磨蹭蹭留在病房里的护士就被人请了出去,许副官踢正步走到了病房外冲沈南瑗挥挥手,随即无情地关上了门。
“……杜聿霖,你还能再无耻点么?”
杜聿霖早就想抱着他家小猫儿了,一个熊抱就把人抱了个结实坐在床上。
他埋首在她脖颈窝那儿,嗅着好闻的香气,嘴角咧了快意的笑,“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我偏想着你欠,越多越好,然后,拿你的一辈子慢慢还。”
沈南瑗一怔,这情话听着委实让人头皮发麻,可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怅然。
她索性沉默不语。
“即便是离得那么近,可只要你想,就能离我很远。”杜聿霖没有抬首,声音却一直闷闷的,“因为你的心,是自由的。”
先前,他一心想着把猫儿和大哥解除婚约之后,自己就把她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独独属于他一个,心里眼里也只有他一个。
后来发现不行,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彻底失去她。
那样的话,他和大哥,在小猫儿心里根本没有差别,因为谁都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沈南瑗一开始怕又扯到杜聿霖的伤口,一直不敢动,可随着这氛围越来越古怪,她想逃出病房的心蠢蠢欲动。
这时,那个杜聿霖不知道脑子抽到了哪根筋上,肉麻兮兮地说:“猫儿,把心门的钥匙给我好吗?”
“杜聿霖,我以后叫你狗剩子可好?”
沈南瑗一愣,不快地道。
她原不想理他的,他还猫儿猫儿的叫上了瘾!
作者有话要说: 多一点,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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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指日可待
沈南瑗只是觉得先前自己一味的退让, 实在没什么用处。
这人就是个霸王,瞧他动不动就想吞了这家的军火, 或者那家的地盘便知道了。
杜聿霖是喂不饱的狼, 她退或者不退, 他都打着得寸进尺的心思。
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反正, 督军那儿她都敢挑衅了, 更别说督军的儿子了。
多大胆的事情都干过,也不差这一件了。
沈南瑗把不悦明摆摆放在了脸上, 那小情绪别提有多迷人了。
而且这还是她头一回因为旁的事情生气。
原先只是很抵触和他亲热。
杜聿霖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一怔。
“狗……”
他倒是不傻, 立马就想明白了, 咧嘴一笑又道:“你不喜欢我叫你猫儿?”
“杜聿霖, 你要喜欢我叫你狗剩子,那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沈南瑗白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的问题, 还需要再问吗!
杜聿霖没觉得生气, 甚至还觉得这感觉很新奇。
似乎是有了上次她直接跟他爸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之后, 杜聿霖就觉得沈南瑗在他的面前干什么都行!
他笑的越发开心:“那我叫你心肝宝贝小可爱?或者,肉肉?香香?”
“你滚。”
越扯越没边了。
沈南瑗不是没心没肺, 可在身份以及地位不对等的情形下,对不起, 她做不到俯首称臣似的动心。
她欲言又止, 似乎是想要再说点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她拿了自己的手包,方才因为和那些人打架, 手包原不知扔在了哪里。
是许副官替她找回来的,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沈南瑗迅速走到了门边,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道:“以后别这么作死,不带木仓就出门!”
他又不是她,若说她的仇人有很多,那杜聿霖的简直可以说是仇人满地啊。
不止没带木仓,这一次许副官和他的那些亲卫的反应,也太满了些。
沈南瑗没往旁处想,经过许副官身边的时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杜聿霖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坐在床上,有些怅然地看着空落落的手,似乎在怀念前一刻温香软玉在怀的感受,不多时,那怅然就转作了笃定。
这厢,沈南瑗从医院回了沈公馆。
整整一路,她都觉得喝酒误事,怪不舒服的,尤其是一吹了冷风后。
然而还没进家门口,就听见沈黎棠在大发脾气。
“她白秋寒要没有我,她能有今天!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钱能六亲不认,就是一白眼儿狼!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出卖!谁不知那臭婊——”
骂声随着沈南瑗进门被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沈黎棠的质问,“你又是一声不吭跑哪里去了?”
“爹,我留了字条,去了医院。”沈南瑗伸出了手,手背上刚好贴了创口贴,“肚子不舒服,挂了针才稍微好了点。”
沈黎棠满腹的怒火在看到沈南瑗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时,想继续发泄,可又占不了理,不上不下噎的自己直喘大气。
他锤了自己胸口一下,才道:“你……下回就算不舒服,也要跟我说。”
“是,知道了。”
沈南瑗不欲和他多费口舌,心里头明白他今日肯定是在白秋寒那里吃了钉子。
而沈黎棠打量着她,心里头忽然冒出了主意。
白秋寒是白家人不错,可要论嫡庶的话,她可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听说生母就是白老爷子的丫鬟。
而南瑗那可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就是要改姓,都是没问题的。
原先是她还小,可如今不一样了,白昊华的那些产业,怎么着说也是由南瑗看顾着更为合理!
“南瑗,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两间铺面吗?”沈黎棠问。
一提起这茬,心里还是有些肉疼。
那两间铺面是白氏的嫁妆。
当初允了给苏氏当家,结果拿在手里不赔不赚。
后来转给南瑗,却让她做了人情,巴结了匡部长女儿。
虽说也应该吧,但未免贵重了些。
谁能想到那两间落了匡珍珠手里后竟然开得那么好,让他一下子就把肠子给悔青了。
沈南瑗:“当然记得,珍珠姐说生意太好,还要扩张门面。”
这无疑是往沈黎棠胸口上又插了一刀。
沈黎棠现如今缺钱,才把脑筋动到了白秋寒那。想当初,说是五五分,但那女人精明,拿的多是能涨值的实产以及白家各式各样的藏品。
如今想来,那样的分配,分明是自己亏了。
而他这次上门去,只是说想要借点周转周转。
那女人三言两语就将他给打发了,实在是恶毒过分!
“那店面是你母亲的陪嫁,你外祖家像那样的铺子还有很多间。可你外祖父走得匆忙,遗嘱都没来得及立全,又恰逢你母亲仙逝未多久,白家由着你姨母做主将一些钱财分了,这实在是不合数!而余下的那些铺子,地契上的名字全部是你舅舅的,你姨母便以代管的名义,将租金全数吞了去。这就更不合礼数了。”沈黎棠一派惺惺作态,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当时我还沉浸在你母亲离开我的悲痛中,以至于让你姨母得逞了。”
沈黎棠观察着沈南瑗的神色,见她不由自主拧了下眉头,接着又道:“但你姨母实在不该,不该把你的那份也侵占了!你是督军府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你舅舅的那些铺子,怎么说也合该由你代管,若不然就全数落在了死鬼佬的手里。爹明儿个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沈南瑗听着沈黎棠义愤填膺,心底只觉得滑稽至极,真当是红口白牙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全推给了白秋寒。
不过听这一席话,沈南瑗已然明白了两件事情,一件是那些店铺,白秋寒卖不了,想来是没有地契;另一件就是知道了白秋寒手里攥着白家多少产业。
而沈黎棠那份铁定是花完了才打白秋寒的主意。
沈南瑷原本在又青走后,心底就有股子憋闷没处抒发,兴许是原主的执念,也可能纯粹是自己的愤慨,不管怎么说,这就有人大老远送上门了。
她可是来者不拒。
——
白秋寒起了个大早,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又撒了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一只脚刚刚踏进去,浴室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白秋寒只当是她让人调查的朗华的事情有了结果,赶紧裹上了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电话一接起来,她便认出了沈黎棠的声音。
她不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敷衍地道:“哦,姐夫啊!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我这边正忙着!”
“别,这么一大早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了。”沈黎棠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