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蓁手上的筷子顿时顿住了,沈濯的母亲素来看她不顺眼,她倒是记得流花提起过,当时沈濯一意孤行要娶自己,还把老夫人气得不行。
听见她说会有小妾进来,唐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发闷了,有些不舒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到沈濯怀中多了别的女子,就不免的皱起了眉头。
外面的丫鬟显然忘记了唐蓁还在里面,聊的开心的不行,一个比一个话多。
“想平日里,沈太傅对待夫人是多么的尽心尽力,事事亲为,把夫人放在心尖上宠爱着,可是夫人呢,整日里就知道和太傅闹脾气,不是拳打就是脚踢,言语上也从未客气过。”
“她这般刻薄,哪里配得上温文儒雅的太傅大人呢?亏得太傅大人对她这么好,她平日里就知道仗着太傅大人的偏爱,有恃无恐的,离了太傅大人,还有谁会这么惯着她。”
唐蓁听的心里越发的难受,只觉得一点食欲都没有了,放下了筷子。
她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下人眼中是这样的。
流花气的脸色都青了,咬牙切齿的很恨说着:“这群爱嚼舌根的小贱婢子!夫人,奴婢这就去教训他们。”
唐蓁还没来得及开口,流花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一声厉呵:“你们在干什么?!”
外面的一群小丫鬟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了下来,面面相觑。
她们这才知道唐蓁就在屋内,心中后悔的不行,让夫人听见自己在背后议论她,指不定多生气呢!
身为婢女在背后议论主子,这实属大不敬。
流花叉腰,怒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夫人也是你们能够嚼舌根子的,还想不想活了!夫人和太傅之间的事情,岂由的你们议论?”
其中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婢女吓得不行,连忙俯下身子,瑟瑟发抖:“求,求夫人开恩,是奴婢多嘴了。”
一群人也高高低低的求饶起来。
“奴婢知道错了,求夫人开恩……”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唐蓁一向脾气好,这群婢女也是知道,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在公众场合说些闲言碎语,此刻见暴露了,一个两个都服软像唐蓁求饶。
可唐蓁是五年前的唐蓁,没有委屈求全的窝囊脾气,“流花,扣她们月钱,说了多少闲话,扣多少个月的。”
流花的眼睛顿时一亮,“是,夫人!”
众人哀嚎不已,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再也不敢说闲话了。
另一边,沈濯携着礼品过来参加宴席。
来往的宾客无数,见到沈濯,纷纷都弯腰行礼。
沈濯疏离又客气的回礼。
他在外人面前,素来是温文儒雅之人,虽说性情有些清冷沉默,但总归是好相处的。在朝中人缘不错。
“沈太傅!”
穿着婚服的男子热情的迎了上来,笑容灿烂。
沈濯因为唐蓁的事情,情绪并不高涨,但是今日是朝中好友的婚事,他迎合的勾了一下唇角,作揖:“陈尚书,百年好合。”
报礼的下人高声叫礼:“沈太傅随礼三株珊瑚礁,三箱金玉贵器!”
陈尚书哈哈大笑,带着沈濯往里面走。
“我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送那么珍贵的东西。”
沈濯淡淡道:“今日不同往日,乃是成婚大事,自然不得随意。”
陈尚书给沈濯留了最上的位置,安置好沈濯落座,立刻有不少官员前来搭话。
沈濯位高权重,认识的不认识的皆想和他打好关系,一时间到处都是沈太傅的名字。
“沈太傅,下官敬您一杯!”
沈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顿时有人拍马屁:“沈太傅豪气!”
“是啊是啊。”
沈濯疏离又不失风度的周旋着,嬉笑声中,有人问道:“素来听闻沈太傅和夫人相濡以沫,感情恩爱,怎的今日不见带夫人前来一同赴宴呢?”
沈濯闻言怔了一下,手中捏的酒杯不由得紧了几分,他只晃神了一秒,随口道:“夫人身体抱恙,无福前来。”
众人关切了两句,说让沈濯好好照顾夫人,沈濯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心中有几分淡淡的苦涩,其实真相只不过是唐蓁厌恶他到了连话都不想说的地步,又怎么肯和他一起来参加宴席呢?
没一会,陈尚书就接回来了新娘子,两人一同拜天地,气氛热闹的不行,在场的都在把酒言欢,互相揶揄打趣,祝贺陈尚书夫妻和睦。
陈尚书笑容灿烂,一个一个的挨着抱拳多谢。
拜完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之后便就是送入洞房了,一群人起哄的跟在身后。
沈濯没有去凑热闹,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看见这一片喜庆红色的周围,眼神恍惚,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和唐蓁成婚的那天。
那日,他也像陈尚书一样,发自内心的喜悦,任由亲朋好友嬉笑打闹,起哄开玩笑。
洞房的那个晚上,他有些醉意的回了新房。
那时,唐蓁乖巧的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紧张的扯着袖子,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