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雍是想开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抬头朝秦姝兮看过去,一张小脸当真是难看的紧。
皇帝听着秦意之的阐述,心口当真是五味杂陈,谁能想到他最疼爱的皇子,竟然受过这么多的挫折和磨难!
皇帝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再看向皇后和北盛澈的目光倏然多了一抹厌恶。
皇后与皇帝夫妻数十年,一对上皇帝的眼睛,就立刻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克制住心口的慌乱,上前靠近皇帝,声色悲切道。
“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这些都是他们陷害臣妾的,誉王妃是誉王的人,他们拿出这些就是为了扳倒臣妾和太子,然后为誉王回归朝堂铺路啊!”
“皇上,您与誉王殿下已经多年未见,并不了解他的心性,更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澈儿一直拿您当最崇拜的父皇,我们母子才是一心为您的,皇上明鉴!”
皇后一副极其悲痛的模样,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一边抹着眼泪,说得声嘶力竭。
皇帝眯眸,眼底闪过一道微光。
也就是这刹那的功夫,皇后目光一变,看向秦意之,厉声冷道。
“即使你真是宸儿,本宫也绝不会让你在这里混乱朝堂的!当初姜政谋反之时,你拥兵自入皇宫,与誉王妃里应外合,早就在宫中布好局,若不是皇上醒的及时,谁知道那日会发生什么!”
“谁又能证明,那日你和誉王妃不是在密谋什么,今日拿着一些莫须有的证据,谁又知道到底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皇后故作镇定的说完这些,掌心已是涌起一阵薄汗。
果然,皇帝顿时就响起姜政逼宫那日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皇后说的这些顾虑也不是不可能。
当初,秦意之明明知道宫中的有密道,却就是不肯表明身份,却还密谋了那么久,直到今天才出现在众人眼底。
万千情绪堵在心口,皇帝狐疑的目光朝秦姝兮看去,秦姝兮却是看着皇后冷笑一声——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不成!”
“究竟是谁别有用心,是谁一直在暗中作祟,一看便知!”
音落,秦姝兮便自怀中拿出一沓字据,原本这些是要给皇帝看的,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正是时候,她又拿起那时指控皇后时所用的证据高举起来——
“这些都是证据!”
“这上面,当年的来龙去脉,字字清晰,若皇后娘娘觉得誉王殿下与姝兮信口开河,那这些证据,又该作何解释!”
“还有这些,一个是我外祖的亲笔字迹,一个是当年仿写的!”
秦姝兮将相关证据一一展开,她的眉眼间尽是坚强和冷然。
即使脑中一片混沌,即便心如刀绞,即便手指都忍不住有些发抖,但此时此刻,她就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也要打败皇后,为外祖平反!
原本早已筋疲力竭的她,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强忍着崩溃的情绪,一下跪在地上,郑重道——
“求皇上给姝兮外祖一家平反!还宋家,百十口冤死亡魂一个公道!”
——轰!
蓦然,全场一片死寂!
皇后懵了,太子呆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姜成岭也傻了。
没想到虽然许衍交上一份证据,但誉王妃手里竟然还有证据。
甚至是连宋太师的真迹与陈梓岷的仿写都亲自带过来了!
秦姝兮沉痛无比的看向皇帝,清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寒意,“皇上,当初皇后指使姜成岭设计陷害姝兮外祖,姜成岭手中必定还有证据,还请皇上派人彻查此事!”
皇帝抿唇,脸上一抹沉吟之色。
就在这时,秦意之忽而抬步上前,冷冷扫向姜成岭,眸光冷戾无比。
“姜成岭,事到如今,你还要替皇后兜着揽着么,若你肯将皇后之事详细指出,本王会向皇上请旨,留你一命!”
闻言,皇后与太子皆是担忧的朝姜成岭望过去,脸上煞白无比。
此人,的确还有他们的证据!
皇后立刻说道:“皇上,此人居心叵测,之前他便被誉王压着指控臣妾,后来臣妾出现,他又向着臣妾说,这人分明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根本信不得!”
北盛澈:“父皇!今日誉王与誉王妃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儿臣与母妃的,父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母妃与父皇十几年的恩情,怎么会做出对不起父皇的事!”
皇帝心烦意乱,龙目狠狠皱起,一片盛怒。
皇后见皇帝沉吟,立刻就挑起凤眸,狠厉的指控姜成岭,“姜成岭,你屡次搬弄是非,扰乱朝堂,到底是何居心!”
闻言,秦意之看向皇后,神色中尽是冷嘲,“皇后娘娘这么着急打断姜成岭,又安得什么心!是怕姜成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被捏在手里?”
“胡扯!本宫怎么可能有把柄!”皇后气得几乎伸手指向秦意之,“这没有根据的事情,誉王殿下说话当慎重!”
秦意之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言道:“没有证据?皇后娘娘瞎了吗?姝兮手中的证据,还有大理寺中许衍的供词,当年陈梓岷的事情,哪一个不是证据,是皇后不想承认,还是不敢承认?”
皇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近乎有一些慌乱,却不得不拼命忍住,继续道。
“你休要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今日分明是你和誉王妃谋已久,为的就是扳倒我们母子,好为你日后回朝铺路!”
而此时,北盛澈猛地掀开衣袍,朝皇帝跪了下去,疾言厉色的道:“父皇,母后说的在理,必然是誉王想要回朝,却缺一个机会,所以他故意利用十三年前文字狱的事情,来陷害母后,蒙蔽父皇!”
秦姝兮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在这里蒙蔽视听的一直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