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他真没有!
可秦雍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又说训了他一顿。
什么再纨绔也要有底线,欺负侄女说出去整个侯府都颜面扫地了。
又什么姝兮这么乖巧懂事,秦意之竟然还敢欺负她,要是惹恼了姝兮,让她不高兴了,侯府就不要他了,把他赶出去,一个月都不许他回来。
好好思过!
字字句句都护着秦姝兮,宠着秦姝兮。
秦意之仔细的听着,没有反驳一句话。
最后才听秦雍叹气道:“你是当叔叔的,平日里要多爱护侄女,如今府中就咱们几个人了,有什么话就坦荡的说,有什么事也要该解决就解决,没什么说不得的。”
宋庄毓也不想秦姝兮跟秦意之闹别扭,家和才万事兴。
她调节着两人的关系,劝慰道:“是啊,姝兮,你与意之是叔侄,关系也一直不错,要是有什么误会也要早点解开才好,别同你二叔置气,啊。”
秦姝兮听着秦雍和宋庄毓的话,不想让他们操心。
而且这些事也实在没办法同他们细说,她也根本不可能说秦意之就是那死了的侍卫,就是她喜欢的人,还跟别的姑娘家卿卿我我……
估计秦意之的身份一说出来,她娘就得气到晕厥,更别说后面的那些事了。
“父亲母亲放心,我没事,也不是与二叔置气,二叔平日那么忙,更加不会枉费什么心思在和姝兮计较上,只是今日我出门游玩,有点累而已。”
她说话的时候,心口泛起酸涩。
今生还是第一次这么酸,酸的她脑子不清醒,也酸的她理智渐失。
明知在沉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法自拔。
秦雍听秦姝兮说秦意之忙,哪里会信。
秦意之那混小子,就算当了官,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也是各种玩乐。
他看向秦意之,视线在秦意之的脸上转了一圈,赫然发现他那俊美的脸上突兀的红印子。
原本秦意之进来的时候,秦雍只觉得是他的脸有些发肿,此时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分明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平日里,秦意之这厮惹事的确不少,但都是他欺负别人,少见有人能欺负他。
尤其是这巴掌印还这么小巧,秦雍一下就认定了这是女人打的。
“秦意之,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花酒时被女人打了?”
话一出口,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正在上菜的下人们都纷纷朝秦意之的脸上看去。
他们自然知道秦意之是个什么性子,如今见他那妖孽般的容颜上竟然落了巴掌印,不由觉得稀奇,都多看了两眼。
秦姝兮不动声色的吃着菜,细长浓密的羽睫下一片暗沉。
秦意之下意识的看向秦姝兮,见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就盯着她,沉声道:“我不是吃花酒挨得打,是被女人误会了挨得打。”
“当时我与花魁一起谈论琴谱,那会我手里拿着酒,她手中拿着竹简,不小心打在我的手腕上了,于是那个酒就倒我身上了,她帮我去找衣服,我换着衣服弄着领口……正巧就被人撞见,误会了。”
秦姝兮的俏脸上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只有她知道,她袖下的手握得是怎样的紧。
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泄露自己的情绪。
他这么个理由,信也行,不信也行。
但显然很牵强。
不足以令人信服。
宋庄毓则是摇了摇头。
昨日她和秦雍闲聊的时候,还说二爷最近政绩不错,有了出息,以后也可以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了。
结果,今日就露出了本性。
宋庄毓听不下去了,她家闺女虽说是嫁人了,可到底是个闺房女子,哪里听得了这种风流韵事,还是和青楼女子的!
所以,她小声的和秦雍说不舒服,想拉着秦姝兮起身告退了。
秦意之没注意到宋庄毓的动静,见秦姝兮没有反应,他也有些慌,原本就是要在撒谎的基础上,圆出一个谎言来。
他兀自急切的解释着,“真的,当时我拿着酒杯——”
他将左手比划成一个圆圈,击在自己右手上,倏地,酒杯倾落,酒水哗啦啦的倒进了自己的领口中。
“就这么,洒了一身!”
冰凉的酒水猛地灌入领中,彻骨寒凉,本就是初冬,这么一来,人都要冻僵了。
“所以我只能在花魁房间里换衣服,当时那花魁是不在现场的,我对天发誓,我跟那花魁清清白白,绝没有一点……”
男人费尽心思的“还原”着“当时”的情景,谁料一侧头,却发现他旁边的位置上已经空了,连宋庄毓都已经不在了。
秦意之诧异的望去,只见宋庄毓拉着秦姝兮已经朝外走去,两人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
男人看着那远去的倩影,薄唇抿紧,心口极其不是滋味。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