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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施施然离了席。
  妾室噎了噎:“……”
  她哪有那胆子!
  这一个两个的,大清早是点了炮仗不成?
  江漓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秦夫人的院子。
  秦夫人听见动静回头,一见是她,顿时脸色冷了下来,连敷衍也懒得,毫不客气地道:“你来做什么?”
  江漓轻轻笑了,语气带着隐隐叹息:“相处了这么久,母亲还是依然不待见我。”
  “待见你?”秦夫人仰头看她,眼里透着嘲弄之意,“如果不是你,我的阿苏怎会受那么多苦?你还想让我待见你?”
  每当看到这张脸,她就心如刀绞,生撕了江漓的心都有了!
  江漓倚着门,轻薄的日光从外洒在她身上,衬得她面容愈发温柔:“母亲这话错了。”
  她挽起披帛,眉眼半垂,红唇噙着笑,“阿苏之所以受那么多的苦,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的父亲,还有身为母亲的您呐。”
  秦夫人眉头紧拧,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我?”
  “对啊。”江漓抬眼,居高临下打量着她,一字一顿,“是你识人不清,眼盲心瞎,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枕边人的真实面目,所以惨遭丧女之痛。”
  “也是你,胆小怕事,在看清父亲的真实面目后,没有第一时间揭发他,而是选择了逃避,害得亲生女儿有家不能回。”
  江漓红唇轻勾,微微偏头看她:“母亲,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她每说一句,秦夫人的面色便惨白一分,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漓摇摇头,不知道在说谁:“可怜啊。”
  她的目光飘忽一瞬,重新挽起笑容:“今日我来,是向母亲辞行的。”
  秦夫人抬眼和她对视。
  江漓轻轻眨眼:“怎么,母亲很意外吗?”
  见对方不说话,她自顾自的踏进了门:“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也知道你有多盼望阿苏能够回来。”
  “如今,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枚信封,轻轻搁在秦夫人面前的桌案上:“这样东西,还请母亲代我转交给她,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此生是不会再相见了。”
  她直起身子,眸光里掠动着她自己才知道的情绪,片刻后,江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夫人的院子。
  她走后,秦夫人盯着那张信封良久,终还是拾起拆开,里面有一张信笺,她展开一看,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还有一串手链,红色的绳子,穿着一颗金珠,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
  秦老爷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的空间。
  鼻间隐约浮动着一股腐烂难闻的气息,他下意识拧紧了眉头:“这是哪里?”
  黑暗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嗓音:
  “很陌生么?锦城官府的大牢。”
  秦老爷陡然警惕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谁在那里?!”
  然而室内实在太黑了,他压根儿看不清。
  只听得噼啪一声,过道两旁的篝火猝然燃起,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大牢。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秦老爷不适地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他看向牢门外,不远处坐着一人,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色织锦袍,比墨还要浓的黑,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无端显得贵气逼人。
  再往上,是劲瘦的腰身,如玉雕成的手,凌厉的下颌……
  目光停在那人的脸上,秦老爷惊疑不定地瞪大了眼。
  这人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他脱口而出:“是你!”
  鸣玉坊,他曾招待过的那位来自盛京的客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老爷眯了眯眼:“是你把我抓来的?你和那个季明轩,你们是一伙的!”
  他回忆起昏迷之前看到的季明轩,脑子里忽然连成一条线。
  傅凛知轻呵一声:“看来还不算太笨。”
  半是惊恐,半是愤怒,在经历一系列的情绪变化以后,秦老爷忽地冷静下来,摆出了谈判的姿态:“你想要什么?钱,你开个价。”
  傅凛知眸光掠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还有心情谈条件,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到了谁手里。”
  “你什么意思?”秦老爷眼里忽生警惕,他不死心,“你应该知道我是锦城的首富,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不止是钱,美人,权势,我都可以给!”
  现在已经顾不上心疼了,先把他稳住再说。
  等他出去……他必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强龙难压地头蛇!
  秦老爷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不急。”傅凛知脸上不露声色,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轻轻抬起一只手,“你先看看这个人。”
  只见季明轩押着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秦老爷定睛一瞧,心中大骇:“唐知府,你怎么在这里!”他打量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眼里满是震惊,“是谁将你绑成这个样子?”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