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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锦诗话音一转,笑吟吟道:“不过,我这有些‘神仙散’,可肉白骨活死人,只要父亲答应我一件小事,我便赠予父亲。”
  第26章 偷放
  段公良努力撑起上身, 期间摔了几回,段锦诗远远站在离床头一米外,冷眼旁观。段公良好不容易爬起来靠在床头, 喉咙的气声浊且重,“你要什么?”
  段锦诗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紧盯着对方唇形变换的段公良瞳孔刹那缩小,他气得顺手拿起离得最近的枕头,往段锦诗身上恶狠狠砸去, 骂道:“乱臣贼子!也敢犯我南曜!”
  枕头砸了个空, 段锦诗轻轻松松避开他的攻击,慢条斯理绕着床徘徊, 她喟叹道:“父亲,无论是权是财,那也得有命, 才能享受啊。你死在这里,固然留了个好名声,但好名声能当命活么?再且,你的好妹妹, 如今独得盛宠的段皇后, 在你死后,会做出什么来无人可知。可别到时候命没了, 名声也没了。”
  又一个枕头飞来,狠狠砸到段锦诗脸上, 把她后边的话打断了。
  段锦诗把枕头从脸上拿下,不怒反笑, 她抛开最后一点体面, 直白地用言语化作刀子反复戳进对方心脏,甚至翻转着刀子搅弄:“你以为除了我, 还有谁能救你?身子差成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段皇后就是想要活活熬死你,叫你苟延残喘又百病缠身,最后痛苦死去。而你,段公良,有办法拒绝吗?皇帝他会帮你吗?太子会帮你吗?你手中的权势能用来救自己吗?”
  久久没有回应,唯有枯瘦手指握拳,竭力又无力地锤在床褥上。
  “看来段丞相是铁了心要活成个笑话了。”她笑着,转身就要离去,“我等得起下一个识时务者,可惜父亲等不起了啊。”
  “且慢!”
  段锦诗本来打算开门的动作停在半空,她勾了勾唇角,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
  东宫暗牢里显得很是安静。
  柏若风追问段轻章关于皇后的事情,然而段轻章除了已经说过的那些事,翻来覆去说不出更多了:他进宫次数寥寥无几,段公良又很是爱惜自己的印象,若不是有那么一回被段公良拎去皇后,亲眼见到皇后与丞相间撕破脸皮的场面,他也不会相信。
  柏若风见得不到更多答案,扭头向一直没有声音的方宥丞看去,却发现人已经坐在板凳上头侧靠着栏杆睡着了。胸膛时不时的起伏,显而易见他睡得很沉。
  “殿……”柏若风捂住段轻章的嘴巴,把他未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
  柏若风低声道:“不想死就别再说话。”
  段轻章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看向眼前人。
  柏若风抽出镇北候新送来的匕首,想要划破了绑缚段轻章手脚的麻绳放人走。匕首落下中途,他却被身旁的暗卫抓住了手腕。
  柏若风蹙眉,打量着面前逐渐围过来的暗卫们。
  太子是睡着了不假,但是没有太子的命令,这些暗卫不会眼睁睁看着柏若风把主子想要杀的人放走。
  如若和他们打起来,就会惊醒方宥丞。以方宥丞这幅对‘理由’不感兴趣的模样,势必要血溅暗牢。柏若风衡量了一下,收回匕首。
  他转身,走近太子,暗卫们都提防着他对主子不利,叠在身上的视线如芒在背。然而柏若风只是轻轻拉起方宥丞的两个手臂,抓住,往自己脖子两边带的同时一旋身,太子便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了背上。
  呼吸浅浅喷在侧颈皮肤上。柏若风看着那六个暗卫围拢了过来,眼含警惕。
  六人把他包围在中间,且肌肉紧绷。柏若风毫不怀疑哪个瞬间他们会暴起攻击,来‘救’他们的主子。短短一瞬,又像过了很久,暗卫们似乎察觉出他的无害,紧绷的躯干放松下来。
  他们往两边让开,露出离开暗牢的路。
  还好这些人识时务。柏若风想。他托着背上的人,微直起腰身,往前走去。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又或者一直只是在闭目养神的方宥丞睁开了眼,阴翳的凤眼里满是对暗卫们的无声警告着。见周围的暗卫退开,他重新合上眼。
  柏若风背着人一路拾阶而上,顺利走回东宫内。
  春福大概是心慌得厉害,一直闲不下来,团团转着指挥宫人收拾好宫殿。待柏若风他们从暗牢出来,东宫已经基本恢复原样。
  “柏……”
  “嘘!”柏若风打断他。春福了然,连忙捂住嘴巴。
  柏若风背着人健步如飞走入室内,卸货一样把方宥丞放在榻上,转身就想离开。
  这回轮到他手腕被陌生的热度圈住,往榻内一扯,饶是柏若风很快反应过来稳住下盘,仍旧被扯得踉跄一下,双臂撑在榻边。
  而始作俑者好整以暇看着他,没有言语。
  “你醒了?”柏若风讶异道,随即他笑了,眼角软软下垂,显出一种无害的明媚。他唇瓣微动,想问问方宥丞打算怎么处理段轻章,想劝方宥丞不要冲动行事。
  然而不待他开口,对方手指勾住他从耳畔滑落的长发,在手指上缠了几圈,喊了声他名字:“柏若风。”
  “嗯?”
  方宥丞恶劣地动了动手指,扯着指上缠绕的长发。待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满地抬眼看过来时,他才悠悠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高马尾扎多了,会秃。”
  柏若风挑了挑眉,他翘起一侧薄唇,不羁的浅笑显出些许风流韵味。他抬手拍了拍方宥丞侧脸,眸色温柔,回敬道:“殿下,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咒人秃,会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