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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上京来了通报,说是圣上很是关切步亲王,如今正在问,何时操办大婚,他将要移驾云中郡,亲自替老爷主持婚事。”
  白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后说道:“老爷怎么说?”
  “老爷不曾应答便睡去了,想必是开心的。”
  白羽有几分苦恼,但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便是周步亲口向皇帝提及的,毕竟兄弟二人一般无二,都喜好嘚瑟,这方面上无人能及。
  周莲尚且知道要有几分羞耻,还要几分脸面。
  至于周步那便是好大喜功的大行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儿。
  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反倒是不叫人惊奇了。
  尤其是,他本就想着明媒正娶,好让他过了门,不叫人闲言碎语。
  这些事情他本不在乎,但周步这时候就像是又犯了孩子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警告他不得过于放肆。
  他满口答应,但谁知道他在打着什么稀奇的算盘。
  结果看来,比之不劝说都要来得事大。
  总之看得白羽一阵头大。
  不过,心中仍旧是暖意时多。
  毕竟自从他入了云中郡王府之后,谣言鹊起,就连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都能听闻不少闲言碎语,便很是说明问题。
  云中郡王府是云中郡一带最大的豪门。
  自从白王妃死后,妃嫔之位空闲,多少人眼红这个位置,却叫他一个人给占了不说,还是个男子。
  只是相爱,男女又有何分别。
  这样一来,谣言满天飞,难听的,或是刻薄的都有。
  平心而论,他白少主自然是可以将之当做笑谈,甚至觉得看着这帮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是叫人开心,但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弱势的一方横遭欺凌。
  甚至还能叫人同情之下,抹几滴眼泪。
  周步更是如此。
  自从他失而复得以后,周步便生怕他有个半点闪失。
  除了……嗯,鞭挞有几分用力过分之外,他无时无刻都想着照顾好自己,结果他一个王爷反倒是显得有几分笨手笨脚。
  可白羽很是开心。
  有人对他掏心掏肺,这便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毕竟在那个小小的宅邸之中,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尤其这个妹妹同样桀骜不驯,始终都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即便如此,他却也无法责怪他,他们自诞生之日起,便背负着互相残杀的命运,命运是个混账东西,这并非是他们的过失。谁都向往自由。
  如今,她已经得到了自由,只是不知道近来过得可好?
  以他的本事。
  应当很好罢。
  他思绪万千之时,肩头已是多了一件衣衫,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大雨,低声说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坐着睡觉,身子骨不舒服,便起来活动一二了。”周步说话很是实诚,也少有虚言。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今日的雨可是真大,没有屋檐遮风避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路上的行者自然是无惧风雨的,你不必为了他们太过操心。”
  “都说是人各有志,只是这几位的志向,可都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你我平安便是,他们自有自己的出路与福禄,我们也干涉不了。”
  “我那个傻妹妹,还有咱们俩那个便宜儿子女婿。我那妹妹恐怕还不认你这个哥哥罢。”
  “他敢不认?”
  “敢。”
  “呃……好吧,我也拿她没辙,只是听说有探子看到她在附近出没了,身边还带了个看上去有几分文弱的人。”
  “据说长得像是我长兄,且不去管他。”
  “不管他,谁能打白缇的主意。”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身后的男子轻轻地环住他的身子,而后说道:“咱们有咱们的正事要办,别的人也在做自己的正事。我们便在旁边看着便好,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日子的。”
  “我前些日子给兄长去了一封信。你不是说了,沈小子正在追查福王之事吗?如今有了眉目,那个校尉死了。”
  “啊?”
  “兄长说,之前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出自于他的算计,他素来以算计见长,但表面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大智若愚,谁都不曾想当时他下过这么一手暗棋。
  结果就是各路竞争者被他拉下马,福王便在其中,而嘉王更惨的是当场就被格杀,由一个与他面容相仿的校尉冒名顶替了他的位置,只是变数来得极快。
  校尉在一次意外里死了,以至于如今坐在福王府中的人,到底是谁,也变得极为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那上面坐着的是谁,甚至是校尉借尸还魂。
  就因为这件事,皇兄颇为投鼠忌器,觉得若是出了点纰漏,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这是兄长不愿见到的局面。”
  白羽用心地听着,对于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件好玩的事儿,皇室的阴谋骇人听闻,手段层出不穷,而周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阴谋算计,而不出其右。
  “如今,战火一触即发,沈入忘若是能想的清楚,便应该抽身事外,但以他之聪明,想必也可以做到趋利避害,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做这种事情,想必也是驾轻就熟,我们不必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