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皇子:就现在,您能教我该怎么做吗?
提到这个,秦宝怡想起来,自己也没发布过任务,怎么操作来着...
她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入口,然后转告给齐国皇子。
消息发过去很久,对方还没回话,秦宝怡正想再问问,就察觉到三点钟方向出现异动。
蓝色大门在她的注视下敞开,中间的旋涡越转越深,似乎是在将隧道铺远。
很好,新的旅行即将开始。
第200章 恭迎老祖
这次是从一间简朴的厢房出来,室内空无一人,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桌,一床,足以看出这户人家的清贫。
还没推门出去,就听到由远及近的打骂声。
秦宝怡走到门窗边,正想学电视剧里的戳开窗纸,手抬到半空中忽然顿住。
真是傻了,她可以用神识直接看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一群深衣黑帽的白面公公围着着一人奚落。
那人跪在夏季灼热的石板上烤着,爆红的脸上全是汗,像煮熟的虾。
哪怕是这种狼狈的状态,也丝毫不减其貌美。
狭长漂亮的丹凤眼才具雏形,已经能吸引人去欣赏这种雌雄莫辩的美了。
此刻颤动地垂下长睫,遮住眸色。
视线下移寸余,能看见鼻梁一点小痣,仿佛画师绘完整张脸,还舍不得停笔,于是落下的最后一点执念。
“小杂种,还敢跟我们顶嘴犯犟,现在知道几个哥哥的厉害了吧?”
“荣嫔娘娘面前也敢造次,简直不知死活,要是敢弄掉狸猫的一根毛,你这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让他在这继续跪着吧,院子里的差事可还等着咱呢。”
这几个太监的声音太刺耳了,异常尖锐,十分影响人的心情。
也许是奚落够了,他们这才收拾地上的水桶扫帚往一边的小门去。
徒留一个晒得面色黑红的小孩,长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就在秦宝怡以为他摇摇欲坠要昏倒时,小孩居然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朝这边踉跄走来。
浓丽纤长的黑睫掀开,终于露出那双泛着极端阴郁和隐忍的紫眸,不断挺直酸软疲乏的脊背,如一头狼崽子,步步靠近。
秦宝怡看了看左右,意识到这孩子就是奔她在的这间房来的。
立即捏了个隐匿诀,站到桌边去。
果然,狼崽子来到了门前。
但他没直接进来,而是低头看了眼地上。
秦宝怡也看过去,发现一根发丝,卡在门缝里。
若是有人开门,发丝肯定会有变动。
狼崽子只是扫了一眼,看到发丝还在,就得知没人在他离开后打开这扇门。
脸色未变,用身子把门撞开。
然而只是刚进来,漆眉立即蹙起,盯着地面隐约可见的脚印,视线顺着脚印追溯到秦宝怡现在的位置。
她也发现了。
这狼崽子心眼是真多。
秦宝怡只好收了法决,显出身形:“是我,龙的传人。”
已经说了好几遍,现在完全不会尴尬了。
狼崽子眼神微动,唇角扯出一点弧度:“小辈凃弘基,恭迎老祖驾临寒舍。”
他不自然地屈膝跪下,额骨在地上重重地砸了好多下,地面印上血痕,真是个狼人。
秦宝怡叫停:“行了,我是来帮你的,又不是欺负你,以后别跪了。”
说着,用灵力把他托起来。
狼崽子起身后,也不打算闲着,看到桌上的茶壶,想起今早出去时,茶壶的茶就喝完了。
他便过去提起茶壶:“老祖,我出去打水,一会就回。”
秦宝怡点点头。
狼崽子退至门外,拔腿就跑,动作还能看出几分僵硬,但好歹有了点小孩样。
秦宝怡知道这是狼崽子装出来的,挺有意思。
干坐在这也是无聊,就用神识跟着狼崽子出去看。
看他拿起半个身子高的水桶扔进水里,贯用全身的劲把桶摇上来,其实才半桶水而已。
皇宫要比外面讲究些,打上来的井水要烧开了才喝。
狼崽子又提着这半桶水,晃荡晃荡到破小的灶房,去里面烧火煮水。
柴火烧水也快,只舍得放多多的木柴,火自然旺。
往常一个人生活,凃弘基就是渴死也不会用这么多柴火,但今天不行。
没有犹豫,他把角落里的枯枝烂叶一股脑地塞进灶里,腾起的橘黄火焰点亮那张初露棱角的小脸,摇曳的光影在瞳孔交织。
他在思量什么。
...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提着滚烫的茶水回来。
“老祖,水还有些烫,您放凉了再喝。”
狼崽子站在桌旁,嘶哑犹如破锣的声音震得耳朵刺挠。
秦宝怡笑了笑,用一根手指吸去茶壶中部分热气,里面的水就变凉了,她自顾自地倒一杯喝下。
“您...您能教我法术吗?”
带着渴求的紫眸,像是被雕刻完美的宝石,呈现在她眼前。
卸下全身的防备,脆弱地仿佛她伸手便可以将两颗紫宝石摘走。
“这似乎是任务之外的要求。”秦宝怡逗逗他:“不如你直接把生死簿给我,我就教你修真。”
凃弘基脸颊微动,牙关暗暗咬紧,权衡过后,他猛地抬起头:“老祖,恕弘基不能答应您,那生死簿是母亲留给我最后一件遗物...”
秦宝怡也不由正色起来:“那我怎么确定你最后又一定会给我呢?”
“可以立心契,有契约在,无论是身死道消,还是黄泉碧落,东西都是您的了。”
他紧绷着身体匍匐在地上的样子当真像一条狼崽子。
秦宝怡颔首:“那就立契吧。”
“是。”
第201章 过路人
直到心契完成,秦宝怡才叫他过来,做求仙问道的第一步——摸骨寻根。
狼崽子三步并作两步,撸起衣袖,露出布满青黄交错的手臂,薄唇紧抿。
看着贵人那三根纤白的长指搭在他手上,凃弘基脑中一片空白。
一时间,周围分外安静。
耳中好像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拿竹枝扫帚在青石板上摩擦,发出时重时轻的沙沙声。
还听见风吹过旧殿屋檐下的风铃,余音缭绕在金銮殿上的檐牙。
“金火灵根也不算差,没人收你为徒吗?”
飘远的心听到这声询问才落回胸腔,凃弘基摇头:“没人敢收我为徒,凡是做过我师父的,都死了。”
“什么原因?”
“或许是觊觎生死簿,不想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他垂下头,秦宝怡用收回的指节敲了敲桌面:“那行,以后你就跟着我修炼,我姓秦,有什么事直接喊我,我会过去。”
“这本笔记和《养火诀》借你看,有不懂的再问我。”
凃弘基郑重地双手接过来,心跳剧烈,眼眶涌出无限热:“谢老祖。”
秦宝怡笑着,从储物空间搬出一张沙发,一块地毯,就摆在房间空旷的地方:“开始修炼吧,时间宝贵。”
凃弘基怔了怔,那张华贵精美的家具,坐下去竟然可以那么软,还有那张地毯,居然是用毛线针织的,宫中受宠的娘娘一年才得一件小的背褂,老祖就这么一大块垫地上...当真是奢侈。
这两件东西一摆出来,这间厢房顿时割裂成两种迥异的风格,一边是他的简陋古朴,一边是老祖的简约华丽。
生活在底层的人,乍一看到美丽的事物,心底就会滋生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野望,长久压抑在泥里的种子迅速萌发。
他发誓,一定要变强,强到可以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收入囊中。
此时的房间针落可闻,凃弘基的心声如洪钟一般回荡。
秦宝怡眼皮子动了动,到底没睁开去看。
凃弘基也学她那样,盘膝坐在床上,指拈花自然垂落在膝上,脑中回想起刚才所理解的文字,渐渐忘却身外的人、声......
在屋内待了整整七天六夜,凃弘基终于引气入体。
激动地心潮澎湃,想找人诉说,却发现沙发上另一道身影不见了。
他小声地喊:“老祖?秦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