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属那糙娃子火气,他那个糙脾气,直肠子,兄弟们死伤残重,心中气愤难平,差点都冲到云穆睿的营帐之地,与姚叶庭动起武力来。
云琅军不服从管制,如此行径更乃对太子的绝对不服,太子难以让云琅军信服。
他们只信服有能之者,能带领云琅军冲锋陷阵之将帅,能把他们这些将士当自己人对待的将军,与他们同甘共苦之兄弟,而非是让他们一味去送死之徒,更非只知纸上谈兵之辈。
此番言,更激怒姚叶庭,怒火中烧。
可以云穆睿之心性,却非轻易就可被其激怒。
只是云穆睿还是惩治了那将军和糙娃子。
他身为此次领军统帅,若不严惩此带头闹事之人,威仪何在,又如何服众。
于是下令,将云琅军那位领兵领军和糙娃子皆五十军棍,以示惩戒,不是因为此二人不服从他这个太子命令,而是因为此二人不遵军纪军规,不服从元帅之命令,意图动摇军心。
他既代父出征,被认命为此次领军统帅,那么在军营中,他不是储君,而是元帅,治军,当以军纪严明,执法从严,对于此二人这种似动摇军心之行径,自该严惩,以儆效尤,若有下次,必当以军法斩首处置。
云琅军将领被罚,而诸暹又再次进犯,云穆睿便未曾再派云琅军出城应战,而是亲自带兵,用他这一派所带兵力出城对敌,也是以此告诉其余云琅军,他云穆睿并非只靠他云琅军,他亦并非纸上谈兵之辈。
只是云穆睿的此路兵力终是在琅京养尊处优日久了,与暹毅迟韶那些身经百炼的鹰冀军对上,根本就不是鹰冀军的对手,加之苏娆指挥得当,云琅士兵节节败退,只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竟被鹰冀军逼至了城墙之下,眼见着竟就要守不住那城门
秦娆,这些卑贱逃民皆乃你大秦国余孽,我云琅宽厚仁慈留他们至今,他们却不知感恩,妄图逃窜。
突兀,如此厉色一声。
云琅边城的城门打开,姚叶庭奔赴战场而来。
阿娘我怕
稚童的哇哇哭声。
公主公主救命啊
妇人的如此哀嘁之声。
皆声声迭起于战场之上。
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竟被一拨云琅国士兵押至与这战场之上。
以曾经的大秦百姓,而今的云琅国百姓为他们的人.肉盾牌,如此拦截了鹰冀军前脚的脚步,一时止于城门前。
如此卑鄙无.耻
秦娆,你再敢踏近半步,本将便杀光这些逃民。
又此一声,姚叶庭手中长枪直挑向最近的一个妇人,枪头擦过去这个妇人的脖颈。
当即,血色自脖颈渗出,染红了枪头。
那妇人当场倒地,却并非是被杀了,而是她惊恐万状之下造成的昏厥。
其脖颈之伤,也只是被枪头擦破了表皮。
只是妇人怀抱中的孩童却因此被摔在地上。
小小孩童不明危机,就是本能的害怕和恐惧,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是被摔疼,更是被吓哭。
孩童之声哇哇再起,其余的妇人们也皆纷纷噗通跪了地,一个个皆惊吓更恐慌的叩求,哀求了她们的公主。
求公主撤兵,求公主救救她们的孩子。
砰砰磕头声。
额间咂在冻土之上。
一息磕出血色。
第377章 大战迭起(四)
秦娆,现在,立刻撤兵,否则这些逃民将皆会因你这前朝公主而惨死。
姚叶庭再开口。
这次,他手中长枪枪头直指朝向苏娆。
本已杀红眼的苏娆,手起刀落之际,手中大刀溘然停住,让刀下本该再添的一份血色,侥幸的躲过去这一死劫。
那一云琅国士兵连爬带滚的跑至队伍中。
大刀收住。
桃花明眸,一息看向了姚叶庭,随即,直落至被做了人.肉盾牌纷纷哀求的那些妇孺身上。
马背之上的云穆睿,他也看向姚叶庭,一息,竟蹙了下眉,似是对姚叶庭此举作为并不知,他不知姚叶庭会如此拿百姓来行事,以如此手段
本以为云琅太子再不济,也是个人物,而今看来倒是本将眼拙了。
此言,严冽将军也停下手中杀伐,一声嘲讽。
浓浓嗤之以鼻之感。
以己国百姓为人.肉盾牌,拿这些妇孺来威胁我国王妃,此等卑劣手段
苏娆未曾有开口,只是握着刀把的那双柔荑,每一节骨节都在咯嘣作响。
桃花明眸四周之赤色,未曾消减半分,反而愈发浓郁,浓郁的渲染了她本就赤红的眸,更早已黑暗着她的那颗心,只是此刻,其内里黑暗中,因为孩童的哇哇哭泣,因为那些妇人们的那声声哀求,生出来波澜。
不只是因这些妇孺曾是她大秦国的子民,更是因这些妇人所怀抱的那些孩子们,那些不谙世事的孩提
母爱之伟大,护犊之天性,舐犊情深,如同她母妃为救她而那般身亡。
此事乃苏娆内心炽痛,却更能触及苏娆内心脆弱,她之软肋,难以再冷血薄凉,当真为姚叶庭所威胁到。
倏地,手中大刀一把扔插至地面上,明明被冰雪冻的坚硬无比的冻土,竟被如此裂开,刀柄直直嵌入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