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这么久还冷?她下意识想摸一下,但又没能下得去手。
她猜测:“你这是体寒吧,等有空我给你做个汤婆子,把它放在你的床铺就会一夜暖和到天明。”
“汤婆子是什么?”
“就是那种铜皮做的,像一个圆壶,装上顿烫的开水,再拧紧它,就跟个炭盆一样会温暖很久。”
她那时代汤婆子好像是在lt;a href=https:///tags_nan/songchao.html target=_blankgt;宋朝时期才出现的吧,目前她穿越的这个世界从生产力各方面分析,应该还处于南朝更早的分裂时期,众国纷乱不休。
民生基本也处于凋零停滞的状态,还没发明出汤婆子这种追求生活品质的东西也很正常。
宇文晟前所未闻,以往如果盖被褥不热,便只能一身冰冷的睡下。
“我再给你打盆热水吧,这次别泡久了,脚一热和就马上去睡。”
这一次打来水,她就在旁边看着,估算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就端走了水,催促他赶紧去睡。
这一次,宇文晟倒是没再闹出什么妖蛾子了。
躺在这陌生的房间,他起初嫌弃郑曲尺盖过的被褥,但没过一会儿感觉好不容易温暖的脚开始逐渐变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扯过郑曲尺用太阳晒过的新棉被盖上。
人就是这样,一旦尝试过温暖,就不愿意回到过去的冰冷。
脚盖上一会儿,就重新有了暖意,他这才满意地阖上眼,竟一夜入眠到天明。
第二日醒来时,他人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真正安眠过,长期睡眠不足也让他情绪时常处于一种失控狂躁的状态。
但一下睡太久,也让他的太阳穴有些涨。
一大早,外面就很吵闹,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二、姐,幺妹也想玩。”
“不行,小孩子不能碰剪刀,你喜不喜欢小鸟?姐给你剪一只。”
宇文晟推开门,一阵寒意袭来,秋藏冬来,福县应该要不了多久也要下雪了。
走到围栏上,抬眼看过去,白天的庭院又是另一种新的感受。
蔚蓝的天上,白云如洗,栽种的一圈果树叶子已经黄了,在微风吹拂下,黄叶慢慢地飘下来,竹亭下,郑曲尺跟一个几岁小孩子正坐在石墩上,摆弄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宇文晟走过去。
“你醒了,等一下哈。”
郑曲尺全神贯注用从隔壁借来的剪刀,正动作流畅快速的剪着纸。
时下的剪刀跟现代的不同,是类似lt;a href=https:///tags_nan/xihan.html target=_blankgt;西汉出土的那种u型,虽也能剪,但却没有后面经过改良的版本好用。
几次熟捻过后,她倒也是有模有样的剪纸,不满意的地方大不了拿裁刀描切。
剪纸是一种古老的民间艺术,深受很多人喜爱,郑曲尺曾经也见识过一个老手艺人的表演,他说剪纸本身并不难,难在于精湛的思维能力,千剪不断,万刻不落。
在脑中首先绘一张画图,将画图的任何一个构图点连画起来,拿剪刀剪,刻刀刻出线与线之间的空档就可以了,做出来的镂空感觉的画,就是一幅美丽的剪纸画了。
恰好,脑中绘画也算是郑曲尺的强项之一,她懂回溯法。
只要记入她脑子里的东西,通过特定的记忆点,她就能够完整地给复原回来。
“好啦。”
她展开纸张时,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跃于纸上,她将它送给了一直在等待的幺妹。
“哇啊~”幺妹兴奋地接过,然后欢喜地捧着它转圈圈。
“小心些,别摔着了。”
“谢谢二……”
“咳!”
“姐姐。”
这孩子,教了一早上了,可算将对她平日里的称呼给扭转过来了。
“好了,叫声姐夫,你就自己去玩吧。”
姐夫?
是什么?
幺妹歪头看了看一旁的宇文晟,平日苍白的肤色因睡眠充足,这会儿倒是气色好上许多,他嘴漾微笑,看起来一副温和好相处的模样,但幺妹看他的眼神却有些怯怯。
“姐、姐夫。”
听话地喊了一声,幺妹就飞快拿着郑曲尺给剪的麻雀去找桑大哥了。
郑曲尺跟宇文晟说道:“我在剪纸啊。”
剪纸倒是听过。
“那你除了会剪鸟之外,还会剪什么?”宇文晟坐在石墩上,手上随意摆弄着她剪好的一部分“囍”字。
“其实会的也不多,就红双囍剪的多些,我剪几张贴到门上喜庆些。”
本来桑大哥喊她去买,可守财奴郑曲尺哪肯,但凡能自己搞定的,她绝对不假手于别人赚她钱。
他拿起一张“囍”字。
红艳艳,血一样的颜色,这就是喜庆吗?
他唇畔微笑依旧。
“为什么是红色呢?”
明明它应该代表的不详与血腥,不是吗?
“你不喜欢红色?”
他想了一下:“那倒不是。”
“还剩下最后一张了。”
宇文晟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坐在旁边眼神很空,望着天上悠悠白云,这时,从旁边递过来一只手。
“喏,送给你。”
他回过神,转眸瞥去。
“除了鸟,我就只会剪窗花了,这是牡丹,代表高雅华贵、繁荣昌盛,也寓意着圆满、生活幸福。”
他伸手接过,觉得还挺好看的:“这样一个纸做的东西,玩的花样倒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