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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都不知手如何安放的苏溪, 总是背对着杜修延,随后一股轻柔又无法抗拒的力度会揽住苏溪的腰, 往后一拖。
  她就轻易被包裹住了。
  他们的睡衣都很单薄,轻便舒服,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却依旧保持身形轮廓的神秘感。
  苏溪有些害怕干柴与烈火的化学反应,总觉得当火烧得越旺, 柴就容易消失殆尽。
  她总是下意识在睡觉的时候将双手握拳,蜷于胸前, 似乎在让心脏有所依托。
  所以她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有些防御意味。
  好在杜修延对她小动作有绝对尊重, 所以多数时候都是从后面抱她。
  背对他人的时候, 苏溪心有不安,在酝酿睡意的时候插播了一句:
  “我总是背对着你, 你会觉得失落吗?”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他人的梦境。
  这种声音, 带着难得的温情,是寻常时候无法从苏溪口中听到的语气。
  “但是总比我背对你要好。”
  当苏溪以为杜修延即将入睡的时候, 她才恍然听到这样一句清晰的话。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像是想到了自己内心那贫瘠的安全感,这贯彻她半生, 哪怕归来后的今日,也还能痊愈。
  “我一直都希望我成为一个完人,不是完美的人,而是完整的人。”
  她想了很久,思索良多,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她还是说了。
  人在沉默中是感到安全的。
  那深夜会轻易在沉默中消解。
  当杜修延再次开口的时候,苏溪察觉到他的睡意其实并不浓厚。
  “为什么?”
  他好像真的在表达疑问,而并非客套地顺着苏溪的话来回答。
  “只有自己变得完整,我才有回馈你的力量。”
  像是一句不忍说出的承诺,因不确定是否实现而失去力度。
  杜修延用平淡的口吻说道:“我不介意你一直背对着我,好歹,你在我面前。”
  苏溪闻言,笑了一下,嘴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
  “你要的,确实不多。”
  “你能给的,我都照单全收,但是我不想索取。”
  杜修延声音中的宽容,和他本人心里想的一样。
  苏溪在沉默中心怀感激,缓缓闭上眼,终于可以开始酝酿睡意了。
  每次和杜修延一起入睡,她内心都会极为踏实,虽然偶尔也会有梦魇,但是她再也没有在梦里看到杜修延与自己,相顾无言。
  *
  考试月到来,苏溪报名了十二门考试贯穿了自己的整个暑假。
  她和杜修延的跳伞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在技术圈子里,一个本科在读生总是无能为力,因为去向车队投递建立几乎会在一轮就被筛掉。
  尽管苏溪可以保证,如果给她一场面试,她会在二十分钟之内简明地阐述自己的实力和理念。
  但是现在的她,甚至无法抵达面试换环节。
  于是,尽快考完试先拿到本科学位成了一切的前提。
  有很多记忆类的考试,几乎要将她原地逼疯,这些冰冷人工材料名称,毫无技巧可言,只能一次次重复,尽可能让那些专业术语和定义在脑子里更久地留存。
  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她都在脱产复习。
  这期间,杜修延有一半的时间要飞往英国,那是他所在车队的总部,应当履行去车队基地训练的任务。
  但是他会忙里偷闲从英国飞来陪她,在图书馆和她一同复习。
  这对于苏溪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但是两个人毕竟专业领域不一样,苏溪还是更多要依靠自己在奋战。
  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孤独前行。
  “听说最近有f1的车队在接触你了?”
  苏溪在复习的休息间隙,两人去学校里喝了杯咖啡。
  咖啡入口,苏溪眉头皱了一下,只觉得这豆子不是一般难喝。
  苦涩且毫无香味可言,做成美式后更加味道索然,只能充当提神的功效。
  “有新车队在联系我,但是现在几乎没有空位给新人,可能我会先当一段时间的测试车手,再等待机会。”
  杜修延对这件事表现很淡然,在他成为正式的f1车手之前,需要走上很长的弯路。
  这一路走来,他勤奋与天赋俱佳,等待了十几年,只差临门一脚。
  苏溪其实心里比他紧张得多。
  f1的车手太罕见,而且全世界有实力投资f1车队的企业屈指可数,一个车队一场比赛只能允许有两名车手出现的赛场,而且还要面临其他赛事中突然杀出黑马车手。
  无疑,今年的赛事黑马,非杜修延莫属。
  但是如果杜修延拿到f1车手坑位,就意味着会有一个之前的f1车手被取代。
  这个圈子每天都在上演着优胜劣汰,工程师队伍也是同样。
  “没关系,你的巅峰状态还没有到来,正好我下学期等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准备去找航空学院的教授看看能不能寻找担任科研助理的机会。”
  苏溪并不认为杜修延当测试车手有什么,他现在才二十出头,驾驶经验还不够,而且需要时间去适应f1的赛车和规则。
  她私心认为杜修延很厉害,他无论签约哪一个车队都能带来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