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和刘远的争吵以阮乐池的离开为结束点。
商澈莫名带着情绪,“刘远,你是疯子吗。”毁掉他的所有,就是疯子吧。
“我当然是疯子,满意吗?”刘远笑道,“你知道我不请自来,你也知道祁遇不请自来,我这一生职业生涯的‘出淤泥而不染’都是怎么毁掉的。”实质上除却干净的名声,利益最大。
但他不能挑明告诉商澈。
刘远放下碗筷,“我真是希望你永远这样对待你身边的任何我一个人。”
他们不欢而散。
刘远走出商家,就见一个佣人把祁遇拦在外面。
刘远从另外一道门离开,没有看祁遇一眼。
祁遇还在跟佣人力争,“我和澈哥哥那么好,他还喜欢我,你不能把我留在外面!”
佣人拿规矩说话:“这是我们商总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打破他的规矩,即使祁先生你是他比较看重的人,但仍然不足以乱了规矩。”
祁遇气的脸红脖子粗,“去把商澈叫来!我命令你去把他找出来!”
佣人听了祁遇的话,“那你稍等。我去问问王管家。”
阮乐池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想出去在附近逛几圈,他心里难受的紧,许是因为上一次跟商澈表示爱意太过明显。
后来遇到烦心事,他的表达越发奇怪,像一个怪人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然后用奇怪的方式去宣泄。
下楼转角处,窗帘盖住了玻璃。
商澈站在转角处,神情复杂的看了阮乐池一眼。
他们四目相对,阮乐池大抵解释了一下想要出去的缘由,“附近散散心。”同时,他给了承诺,“我不会走掉的。”
像是给商澈一颗定心丸。
商澈却不领情,“太晚了,早点回房休息。”
“我睡不着。”
“那就想办法睡着。”商澈咄咄逼.人。
“……”阮乐池抿唇,“哥哥你这样,我又该怎么跟你好好相处?”
他们原来的相处就很好。
只是自那之后,全都变了味。
商澈抬脚上了两个台阶,阮乐池下意识往楼上走了两步。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对吗?”商澈质问。
阮乐池自顾自摇摇头,他不记得商澈会是这样,不会如此待他,哪怕是旁人挑拨得再厉害,商澈都会义无反顾站在他这边的。
祁遇的出现,阮乐池的行为逐渐上升为作贱自己。
恰恰是这样的商澈,让他感到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他们。
或许一开始,商澈对他不过是对待弟弟。
并非是阮乐池臆想出来的那一份爱。
商澈问,“哪里?”
阮乐池也摇摇头。
商澈很冷静,饭桌上他就该意识到氛围不对劲了,可他始终没忍住。
见商澈一言不发,阮乐池错开他,欲要下去。
商澈一把拽住他,“别在这天跟我犟气。”
“我没有。”阮乐池说,“我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太好,我需要出去走走,并没有跟哥哥你吵闹。”
商澈反驳,“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可以说。”
“跟你说吗?”阮乐池问。
“嗯。”商澈淡淡的应道,“不然呢?”
阮乐池心里实在是洗不清,如果是待在一个人身边八九年就会喜欢上对方,那他确实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我想我还是出去。”阮乐池轻声。
商澈拽住他的手不放,话语放温柔了不少:
“雪太大了。”会着凉。
到头来,阮乐池是被一句胜似关心的话给劝了回去,唯一的改变是他没有同商澈说心里话。
他靠在床头。
从窗外像是有什么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掀开窗帘一角,雪夜天,祁遇一个人哭着站在大门外。
而后,他见到了商澈。
这是不让他出去的原因吗?
商澈将外套亲自披到了祁遇的身上。
阮乐池不妨掀开了所有的窗帘,开了窗。
隐隐约约能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
“他们这样对我,澈哥哥……不公平啊,每一次都是这样,我快要受不了了,我好冷好冷……”祁遇欲要扑倒在商澈怀里。
却隔着一道门。
阮乐池可怜的盯着那处。
他竟有些期待那道门会不会家开,开的话他们会不会抱。
商澈吩咐佣人打开了那道铁门。
没迎来祁遇主动的投怀送抱,反而是商澈率先揽住了祁遇的肩膀,然后再说了些什么,阮乐池没听清。
阮乐池安静的俯瞰庭院中的二人。
眼眶一热。
他的视线随着商澈动,即将抵达屋檐之处,商澈低头的瞬间见到地面上照射着的一束暖光,再抬头,他和阮乐池的目光相碰。
此刻,阮乐池双眸中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滚落。
商澈手一紧,他没有第一时间跟阮乐池说,只此一瞥。
带祁遇继续进到了大厅。
夜里风吹的冷,卧室里的钟表滴滴答答走过时分时秒,阮乐池回过头,脑袋缺失氧气,他沉重的呼吸。
钟表跳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十二点。
室外传来弱弱的哭声。
阮乐池躺回床上,冷风将他脸吹的煞白。
这时,室外响起一阵乱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