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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强行链接意识真的很没礼貌,这跟无缘无故敲别人家门有什么区别?我社恐,我不敢。”唐绒赶紧摆手否认,都快要哭了,他哪里知道木灵思路会朝着诡异的方向一路狂飙,自己现在活像个负心汉,“但是现在再不敲,我就要累死了啊!!腿真的好疼。”
  在唐绒原来的世界,随意链接别人的意识,真的是一件很没礼貌的行为。因为在链接上的那一刻,对方心里想什么东西,无论是光明的还是肮脏的,链接者都会统一接收到。
  谁心里还没个小九九了?
  由于发生的尴尬场面太多,所以虽然后来有大能将读心的内容剔除,只保留双方在意识层面交流的功能,但所有仙人都还是心照不宣的不使用这个法术。
  木灵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点头:“好,你不是要找人吗?跟着我走。”
  虽然不知道社恐为何意,但是只要对方不是在嫌弃自己就好。
  唐绒一头雾水,自己要怎么跟着他一颗树走?但是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单方面断开了链接。
  从意识世界出来,就感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身边,唐绒收回自己放在树干上的手,抬头茫然站在原地。
  “这边。”树冠晃动,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远处一根指着左方的树枝荧荧亮起,似乎是在为自己指引方向。
  唐绒:!!!刚才我链上这片森林的意识体吗?!
  有人帮自己,唐绒忙不迭的朝着树枝指引的方向跑去。一路上,等到唐绒赶到亮着的树枝前,不远处就重新亮起为他指引方向的树枝。
  就这样跑了五分钟,唐绒终于在一片灌木丛后,看见了一片随着风摆动的纯青衣角。
  浑身的劳累都因为这片衣角消失,唐绒兴奋上前:“找到啦!!”
  终于能见到自己的主角,在这历史性的会面时刻,唐绒高兴的一把拨开阻挡视线的灌木丛,然后就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失去颜色。
  草地里倒着一个人……一个浑身血色的人。对方破败的倒在草丛内,浑身衣袍被某种兽爪割的不成样子,一些地方甚至已经成了碎布片,变成一缕缕挂在身上。身上全是血迹,不仅将衣袍染红,甚至已经将身下草地浸湿,草尖上挂着红宝石项链般的鲜红血珠。
  一把玉白宝剑散落在身边,已经断成三四截,短剑在草间折射出冽冽冷光。
  原本束起墨发的布带不知道被勾到哪里去,满头黑发就那样凌乱的压在身下,和鲜血混在一起,凝成血痂。
  脖子上挂着一个被黑绳穿起的纯白玉锁,那玉锁原本底部还会悬挂着一排小铃铛,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变成碎片,嵌进郁修胸口的血伤内,如同碎骨。
  伤口还在缓慢渗血,浇灌身下的草地。
  但是他没有死,甚至没有昏迷,不过也离神志不清不远了。
  郁修睁着浑浊双眼,直直的望向被树冠遮蔽的天空,脑子发木。鼻尖呼吸微弱,胸腔都不起伏,全靠游丝般的气息吊着命,似石雕木偶一样躺在地上。
  唐绒被吓的脸色唰白,人居然能流这么多血?!!!
  这地上的完全就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主角死了?!!!
  他腿一软扑上前,手指颤抖着去触摸郁修的鼻息,直到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流,才脱力般浑身一歪,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掉下来。
  人居然在流这么多血之后还能活着。
  还好......还好,自己赶上了。
  啪嗒——啪嗒——
  几颗湿漉漉的东西掉在自己脸上,郁修缓慢的转动眼珠,他忍着周身的剧痛,缓慢转动眼珠,下雨了?
  不,这不是雨,有几颗流向唇边,满口黏腻的血腥味里,多出一丝咸涩。郁修因失血过多的脑子反应过来,是谁的眼泪?
  失血太多,脑子已经转不动了,郁修只能通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一颗金灿灿的蓬松脑袋,发丝在自己胸口处随着动作跃动。
  对方似乎很慌乱,哭了一阵,泪滴似雨点般落下。然后浑身一僵,像是想起什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双手举起,掌心处凝结出一团纯白光团。
  那光团很温暖,治愈,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像是温暖的水流般包裹上郁修,附着在他狰狞的伤口上。
  伤口缓慢发痒,白光渗透,带着能量融入进郁修体内,他猛喘一口气,身体虽然还是僵不能动,但眼前瞬间清明起来。
  自己眼前坐着一轮灿阳,这是郁修看见唐绒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对方一头正午阳光般的金发,软软的泡沫般堆在头上,双眼红肿,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眼泪。发间趴着一对比发色略深的耳朵,时不时抽动一下,看见自己醒了耳朵duang的一下弹起来,直直竖在头顶。
  对方双手撑地趴在自己上方,声音还带着哭腔鼻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金灿灿的脑袋悬在自己头顶眼前,就像是那颗被树冠遮住的温暖太阳。
  郁修声音干涩,声带嘶哑恍惚:“你是神仙吗?”
  “我......诶?!你别晕啊!”
  唐绒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就见对方双眼一闭,软软的晕了过去。
  他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地上那个浑身伤痕的血人,脑海中浮现出这个世界关于郁修的剧情线。惨,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