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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郁宁被冰凉的身体拥入怀抱,他神智终于清醒,突然过来。
  他松了口气,却更担心。
  郁宁推他的肩膀,“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凉?”
  季南枫的身体温度,根本不是冲凉水澡能换来的,更像是躺在冰封回雪地里达到的效果。
  郁宁:“放开我,你会感冒的。”
  季南枫紧紧抱住他,“你别动,我帮你降温,很快就能好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冰凉的手掌紧贴郁宁的后背,“睡吧,这样就舒服了……”
  “我不会走的,永远不走。”
  郁宁不再挣扎,贴在他心口,汲取着冰凉的体温和依赖感。
  呼吸放缓,困意渐渐袭来。
  郁宁仍不停骂着季南枫,贴在他怀里,逐渐睡了过去。
  整个晚上,郁宁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途,季南枫离开过很多次,再回来时,身体会变得更加冰凉。
  直到灼热彻底消失,季南枫抱紧他,再也没有离开过。
  *
  酒店严密的遮光窗帘,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郁宁躺在柔软的枕头上,身边是发热的人。他浑身酸痛,昨晚的记忆历历在目。
  郁宁猛地睁开眼,裹着被子坐起来。
  他身边躺着赤.裸的男人,又撩开身下的被子,看到同样赤.裸的自己。
  郁宁头皮发麻,狠狠咬牙。
  季南枫,你这个无耻之徒!
  郁宁裹上睡袍,满床翻找内裤。
  郁宁坚信,世界上,只有季南枫这个白痴,才会想到用变态的方式给人降温。
  而且,他脱衣服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都不剩?他喜欢脱,就自己随便脱,为什么还要波及旁人。
  越找不到内裤郁宁就越心烦,特别是季南枫还赖在床上,睡得正香。
  郁宁气得撩开被子,竟然在季南枫怀里发现了自己的内裤。
  郁宁扯走内裤,正打算把他踹下床,才意识到季南枫身上有多烫。
  郁宁给他测量体温,三十九度六。
  郁宁划开季南枫的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找到宋医生的号码,又从浴室翻出内裤,给他套上。
  二十分钟后,宋医生再次出现在这里。
  他推了推眼镜,“你俩什么情况,一个好了另一个又病?”
  郁宁也很无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宋医生给季南枫做了常规检查,“相同的病症,但他比你严重,输了液也得反复个一两天。”
  “但他身体向来不错,从小到大都不生病,怎么会突然发烧?”宋医生好奇,“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跑外面看雪了?”
  郁宁不尴不尬的,“没有。”
  宋医生:“那怎么冻成这样?”
  郁宁揉了揉眉心,“帮我降温。”
  “帮你降温?”宋医生没明白,“帮你降温他自己至于……”
  宋医生突然停顿,他顺着浴室往里瞟,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把自己放冰里了?”
  话说出来,宋医生都觉得离奇,但最离奇的是,郁宁点了头。
  宋医哭笑不得,“亏他想的出来。”
  可另外的疑问又冲击着他,“你、你们,你俩……”
  话到嘴边,宋医生又改了口,“算了,当我没问,放心,我也不会乱说。”
  郁宁:“谢谢。”
  宋医生收拾医用箱,“这两天注意休息,他体制好,应该很快康复。”
  *
  送走宋医生,房间回归安静。
  郁宁坐在床边,“你还要装睡多久?”
  季南枫朦朦胧胧睁眼,“啊?你醒了?我这是在哪?”
  季南枫举起他输液的手臂,“我怎么还输上了?什么情况?”
  郁宁:“季南枫,你是白痴吗?”
  季南枫装可怜,“怎么好好的,又开始骂我。”
  郁宁根本不吃这套,“接着装傻,耍流氓没够是吧?”
  季南枫:“……”
  怎么办,唬不住了。
  郁宁昨晚高烧不退,季南枫急红了眼,脑子一热就想了个馊招。
  等清醒过来,才知是滔天大祸。
  不出意外,他会被郁宁活活掐死,再毁尸灭迹,丢弃在荒野。
  为自保,只能装一天是一天了。
  季南枫按着额头,“哎不行不行,难受,好难受。”
  郁宁态度变软,“怎么了?”
  季南枫皱眉,“疼,好疼。”
  郁宁精神紧绷,“哪疼?”
  “头,哎……疼疼,太疼了。”
  郁宁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是这里吗?”
  季南枫闭着眼,点点头。
  郁宁手掌力度适中,压得十分舒服。
  但季南枫有点懵。
  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多活一会儿,怎么还有意外收获?
  郁宁体贴又温柔,“好点了吗?”
  季南枫自己也开始按,“还是疼。”
  郁宁拿开他的手,耐心揉捏,“下次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季南枫:“哦。”
  “我不想看到你生病。”
  季南枫:“?”
  确定不是嫌掐死我太费劲?
  “哦,知道了。”
  郁宁:“闭眼,好好休息吧。”
  季南枫假装乖巧,“哦。”
  话音刚落,郁宁听到了肚子咕噜噜的声音。
  季南枫:“……”
  真他妈没出息。
  郁宁:“想吃什么?”
  季南枫:“红烧排骨。”
  “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季南枫扯嘴,“那随便。”
  郁宁联系酒店准备病号餐,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是向霖的电话。
  郁宁接通,“学长。”
  向霖:“你在哪?昨晚没回来?”
  “我这边稍微有点事,误了时间,抱歉学长。”
  “没事,你安全就行。什么时候回来?”
  郁宁:“还不清楚。”
  “下午教授们都会过来,审查这几天的写生成果。”向霖专门强调,“梅教授也会来。”
  郁宁看向卧室里的人,“我可能过不去。”
  “郁宁,你难道不清楚教授们过来,意味着什么吗?”
  郁宁:“我清楚。”
  向霖:“那你犹豫什么?”
  “不是犹豫,我确实走不开。”
  “郁宁,你应该清楚地你来这里为了什么。今天下午,是你争取保送的唯一机会,你还要犹豫,你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