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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过后,高三年级全身心投入到高考总复习中。
  即将入冬,天气越来越冷,大部分教室六点就灯火通明。
  但总会有没进入状态的高三生,还在做着些偷懒的事。
  但偷懒常客却“改邪归正”了。
  在郁宁看来,这种奖励和逗小孩没区别,可季南枫很吃这套。
  常年迟到的他,现在每天六点半陪郁宁坐地铁,随手带着单词书,边走边背。
  之前睡前打游戏的他,现在会温习功课,整理学习重点。
  郁宁每晚陪在季南枫身边,小部分时间学习,大部分时间画画。没日没夜地画,日复一日地画。
  季南枫不是美术行家,但和郁宁接触,多少有点了解。这个时间段,是美术联考的冲刺期。
  联考需要考核速写、素描和色彩。过线才能以美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是非常重要的考试。
  可联考在即,郁宁苦练的却是联考根本不涉及的油画。
  他的练习有着极强的目的性,日复一日进行着难度极高的练习,像是在完成对他来说,很难实现的目标。
  晚上十一点四十,季南枫完成最后一份数学试卷,核对了答案,一百二十八分。
  他对比最近几次第一百名的数学成绩,虽然还有点差距,但时间来得及。
  季南枫活动筋骨,转头看身后,托着画板专注认真的郁宁。
  他眼眶泛红,是劳累的最显著表象。
  季南枫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郁宁盯着画板,“你去吧。”
  “你不睡?”
  郁宁撕碎画纸,重新勾勒,“画完睡。”
  季南枫伸了个懒腰,“我靠,物理作业还有张试卷没完成。倒霉,烦死了。”
  在后续的两个小时里,季南枫写完了两套试卷,郁宁才完成了满意的作品。
  郁宁笔还握着,人已经睡了过去。
  季南枫脚步很轻,他收走画笔,并移开画板,慢慢将人抱回床上。
  冬月已至,家里烧了暖气,但郁宁身子弱,比普通人更怕冷。
  季南枫打开暖风,留意到对方沾满铅笔灰的手。他拿来热毛巾,耐心擦拭。
  灰色皮肤暴露出白皙的颜色,郁宁的手总是很凉,但掌心是软的。
  卧室开着暖黄色的光,郁宁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是粉红色的,指缝间能透出光。
  温暖的空气,还有熟睡的人。
  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季南枫左手捏着毛巾,右手从郁宁的掌心开始,缓慢靠近指缝,再穿插进去。
  柔软的喘气惊动了做贼心虚的人,季南枫收手,却被人用更大的力气握住。
  “别离开我……”
  “不要出国,别留我一个人。”
  “不要一走就是三年。”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季南枫:“?”
  出国?离开?三年?
  被人甩?失恋了?
  白月光出国,拿我当备胎?
  草……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男高,在线上演我醋我自己。
  第19章 努力
  期末在季南枫的期盼中到来,三天考试,按部就班进行。最后一科结束,季南枫放下笔,终于松了口气。
  他收拾好书包,往郁宁的考场走。
  于天泽大老远追上来,“南哥,今晚兄弟们约了场,你闭关那么久,这次绝对不能推。”
  于天泽嗓门大,郁宁从教室出来,刚好听到了他的话。
  季南枫:“没时间,补课。”
  郁宁:“今天徐老师有事。”
  季南枫:“哦,那回家。”
  郁宁:“不去聚会?”
  季南枫:“你让我去?”
  “那是你的自由,我为什么不让。”
  季南枫:“……”
  好学生当惯了,还有点不适应。
  “你不和我一起?”
  郁宁:“不打扰你们了。”
  于天泽拽他,“南哥,走吧,弟兄们都等着呢。”
  季南枫没理,和郁宁说:“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郁宁背着书包,径直往外走。
  “喂,你急什么?有什么事啊?你去哪?远不远啊?”季南枫对着郁宁的背影喊,“要不我开车送你?”
  于天泽拍拍他,“歇着吧,人都走老远了。”
  见他还盯着门口看,“南哥,你不会玩真的吧?”
  季南枫:“玩什么真?”
  “不会真以为是人家男朋友吧?”
  “滚蛋!”季南枫莫名烦躁,“走了,先回家换衣服。”
  *
  时间有点赶,郁宁来不及收拾,背着画筒上了火车。
  北城离京市不远,高铁两个小时。
  郁宁下了火车,又搭乘地铁来到菁大画展大厅门口。
  他没进去,等到画展结束,参观者纷纷离开,一位年迈的老人从大厅走出。
  郁宁抱紧画筒,“梅教授,您好。”
  老人回身,眼前的青年长相白净,透着病弱感,“你是?”
  “我叫郁宁,是北城一中高三的学生。我知道有点唐突,您是我的偶像,我今天特意赶过来,专门拜访您。”
  “我的梦想,是考进菁大美院,成为您的学生。”
  这些话术,郁宁参考了好多社交书籍,认真研学了与长辈相处的方法。
  他写了草稿,在家里练习很多遍,甚至做到了倒背如流。
  “我深知,我只是个普通中学生,但也肯请您支持我热爱绘画的梦。马上要联考了,想您帮我看看,我的作品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每年临近美术联考,与郁宁类似的学生数不胜数。
  梅教授伸出手,“拿来吧。”
  郁宁拆下画筒,把作品递上来。
  梅教授只看了最上面一张,他摇摇头,“孩子,你撒谎了。”
  这些作品根本不是联考或校考的内容。
  梅教授透过眼镜片看他,“你画它们的目的,只是想讨好我。”
  郁宁鞠躬,“抱歉,可能是太欣赏您,不自觉往您喜欢的风格上画了。”
  梅教授绷着脸,“人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早在三个月前,你就有接近我的想法了吧。”
  梅教授在菁大任教四十年,在绘画届享有盛名。
  早在三个月前,美院的绘画期刊,便持续发表名为yoing的个人作品。如此娴熟和特别的画风,梅教授一眼认出。
  虽然yoing水平很高,但讨好他的目的过于明显。梅教授一生廉洁傲骨,最讨厌阿谀奉承。
  梅教授:“到底什么目的?想继续聊,就别藏着掖着。”
  郁宁:“我想做您学生。”
  “以你的天赋,来菁大美院没问题。”
  “我说的不是正常录取,是保送。”
  梅教授笑笑,“文化课不好?”
  “不是,我的成绩,即便以文化生的身份,也可以考入菁大。”
  梅教授将信将疑,“那为什么?
  “我不能参加高考,必须走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