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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国强:“爸!二妹根本不可能会给钱的!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他的怀里,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女人这时候才开口,鄙夷地看了徐志雷,随后赶紧掩饰:“就是,你们还欠着彩礼呢,我千里迢迢来那么远,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答应!”
  她说完,委屈的看向徐国强,眼睛一眨,徐国强登时就被迷的五迷三道,找不到北,心疼的抱在怀里一阵好哄。
  至于瘫坐在一旁,又冷又饿,全身无力的母亲,自然是被他无视了。
  徐志雷想到自己孙子,心里也着急,他们这回出来,可是带了全身家当的,就为了投靠二妹这死丫头。
  早知道,但是就不得罪的那么狠了,可谁家的闺女不是这样的!偏偏就她气性大。
  谁能想到,她能混的那么好!
  徐志雷狠了狠:“阿梅啊,你先忍忍,都到这里了,没有钱也不可能回去了,老婆子,你下午继续去那军区找她!”
  他的话出来,没人反驳,只有林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是徐志雷的双眼一看过来,她赶紧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被叫阿梅的女人还是觉得不满足,在徐国强怀里扭了一下:“我这件棉袄那么薄,我看刚刚那件粉色的就不错。”
  说完,又是一阵委屈的娇嗔。
  惹得徐国强怜惜地哄了又哄:“等到时候我叫那死丫头脱下来给你!”
  这边一阵热闹,旁边,徐国英和他怀里的女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的坐在一起。
  要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们距离有些远,女人不自觉的停止腰杆,妄想离后面的男人远一点,看见阿梅如此做派,眼睛不禁滑过一丝嘲讽。
  这个阿梅,就是她的亲姐姐,这个火坑,也是这个亲姐姐推她下水的。
  腰间的大手紧紧箍着,徐兰却忍不住想起刚刚的女人,自信美丽骄傲,她就上了小学五年级,但是感觉把所有认识的字,都贴在她身上,她也当得。
  但是,她平静的眼眸看向对面各自打着算盘的人。
  刚刚那个女人看着可不傻,不会这么好忽悠。
  周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担心她自己吧,还好,他们看起来不会再逃了,能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了解清楚一点,就可以跑了。
  巷子口没有挡风的,天越来越黑,这里就越来越冷,不过他们也不是第一晚这么睡了,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就是有钱都花不出去,何况还没钱。
  徐志雷本来还让林春去军区,可是太冷了,他身上那棉花早就成团的棉袄哪里撑得住。
  只好让林春明儿一早再去,两人紧抱着。
  不止他们两个这般,徐国强和徐国英两对年轻夫妻也是这样。
  徐国英年龄小,从来没有受过苦,这东逃西窜的个把月,就是他吃过的最大的苦了。
  抱着怀里的女人,他牙齿还在打颤,忍不住上手狠狠一掐,怀里的人立刻有了反应,表情吃痛,徐国英得意一笑:“谁让你勾引我,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受这个罪吗!”
  要不是她,自己就能呆在家里,肯定爸妈会留一个照顾自己。
  而不是现在这样,没有介绍信,不能住招待所,也买不了车票。
  徐家人裹着棉被,用布挂了个帘子挡住,就这么抖了一夜,还好没下雪,第二天,一家人早早的就醒了。
  这回,大家实在是被冷的不行,徐志雷年纪大,更是快撑不住了,他对林春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样!今晚必须让二妹弄一个招待所!”
  林春嘴唇都发紫了,她这个工人以前虽然不算活的光鲜亮丽的,但是走出去,也让那些农村人羡慕的不行,现在落得这样,蓬头垢面,就像一个乞丐这样,林春低垂着脸,不敢去看别人。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来到了军区大门口,照例的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徐志雷看见这回是另一个解放军人,不认识的,赶紧挂上笑:“同志啊,我们啊,是来找女儿的啊,我家那闺女下了乡,突然就说结婚了,说也不说一声,直接人就不见了!好歹也是我们养大的女儿啊,你说怎么能不担心呢?”
  他声泪俱下的说道。
  小战士怀疑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你女儿叫什么?”
  徐志雷一看有望,内心大喜,可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她嫁的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谢团长,我闺女叫徐玉清。”
  徐玉清,战士一听就知道了,他点点头,“我知道,我可以帮你传达,让她出来,但是你没有信件,是不可能进去的。”
  说罢,他就想进去叫人,徐志雷见状,赶紧伸手拦住他,“诶诶诶!小同志等会!”
  他着急的喊道:“我这个女儿啊,怕我们不给嫁,都要和我们断关系了,你能不能就说外边有信什么的,别告诉她我们来了。”
  徐志雷耍着小聪明,自得不已。
  小战士却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了,寻常爹娘哪里有这样的,而且谢团长家的嫂子一看就是有文化家人养出来的,面前一家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和漂亮的嫂子哪里像一家人了。
  他停住了脚步,举起了枪:“你在骗我?”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徐志雷措手不及,他慌张的举起双手:“没有啊解放军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一家子都在这里是不是!”
  怀疑的看了一眼徐家人,小战士抿唇,“我不可能帮你们骗人,就是帮你们传达一声。”
  见状,徐志雷虽然在心里暗骂一声这死板的军人,但是也毫无办法,只能这样了。
  但是他心里也止不住的忐忑,要是这死丫头不肯出来怎么办。
  这地方这么冷,呆久一点自己孙子都要没了。
  可是要是不拿到钱,想想被游行示众的感觉,他全身一抖,显然更加恐惧。
  不行,必须拿到钱。
  一阵忐忑的等待,里面有人出来了,那瘦弱的身影,正是徐玉清。
  后面还没有那个军人,徐志雷眼里闪过惊喜,就见到徐玉清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
  “啪!”
  又是一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不明所以的小战士,每个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徐志雷本来就不算强壮,他从来都没有怎么干过活,最重的也就是厂里那点工作,都是林春把他伺候的好好的。
  要是论起身体强壮,徐志雷还比不过林春。
  这会儿,他就被徐玉清一个巴掌,打趴在地,久久爬不起来。
  林春震怒地看着这一幕,尖叫一声大步越过自己儿子,冲过去扶起徐志雷。
  林春:“你怎么样!”
  徐志雷悲愤的捂住脸颊:“你看你生的什么女儿!啊!有打老子的女儿吗?”他大声怒吼,林春登时愤恨的眼睛看向徐玉清,直接冲了上去。
  这一场闹剧,最后是在小战士的阻拦下停歇的。
  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真伪,但是他知道,要是团长媳妇被打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拦住林春,他怒声说道:“你动手可是打军嫂!这罪你担不起!”
  徐玉清也赶紧退后两步,躲得远远的。
  爽!
  她发现自己好像打人打上瘾了,怎么办,以后要是都这样,她该找谁来打?
  其实她本来一出来也没有想打人的,就是一看见徐志雷那一看就是在谋害人的表情,一想到他想谋害的是自己,当时就忍不住了,一个巴掌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他身上了。
  躲在站岗的兵身后,徐玉清忍不住挂起一抹笑,特别是看到他们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更加绷不住了,“怎么,看起来你们昨晚过的不是很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包子吃。
  刚刚她正在吃早饭,谢均礼刚出门不久,本来想直接过来的,但是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徐玉清特地打包了两个包子揣在兜里,还塞了一个给报信的兵。
  这个包子正是之前包的豆沙馅,虽然不是肉的,但是这个香甜,松软的包子,她刚啃了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了吞咽的声音。
  徐玉清看了过去,是徐国英后边的那个女的。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徐玉清不禁愣了一瞬,她的眼神,是求救。
  求救?
  徐玉清移开了目光,徐家人的事,和她无关。
  冷淡的看着徐志雷和林春:“如果你们还要点脸,那你们就趁早回去,就凭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给钱给你们。”
  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徐志雷咬着牙,这样可不行,要是没有钱把彩礼给上,这个耍流氓的名声,徐家彻底的担上了!徐兰一家人和他也差不多,都是见钱眼开的人。
  徐志雷心狠了狠,“徐玉清,你是我生出来的,三百块钱,三百块钱买断,要不然,我们死也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人!”
  死在这里?
  呵,徐玉清不禁冷笑,毫不畏惧,淡淡的看向徐志雷:“你敢吗?”
  说话间,还瞄了一眼后面的人,徐国强徐国英两人,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就连忙往后退。
  无趣的瞥开眼神,徐玉清看向徐志雷和林春,这两个人,把她所有的骄傲,自信全部摧毁,迫害她,怎么现在又有理由来找她呢。
  就因为身体那相同的血缘吗?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早点走,不然我可以和你们鱼死网破,让你们尝尝我以前的滋味,谁怕谁?”
  她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毫无畏惧。
  徐志雷被她顶的无话可说,这死丫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该怎么办!
  心里正着急之际,后面传来了声音,正是周梅,她摸着肚子,语气虚弱:“妹妹,就求你可怜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啊,这么冷的天,我们连招待所都去不了,我肚子疼了好几天了!”
  她摁着衣服,还真的显出一个圆弧形状。
  徐玉清吃惊的看了过去,怀孕了!?怀孕了为什么会跟着过来?连招待所都住不了?徐玉清怀疑的看向徐家人,确实,认真看去他们每个人都是邋里邋遢的,虽然衣服看不出来,但是那黑着的眼圈,杂乱的头发。
  看来这是出事了啊?
  心里有了想法,她不动声色的套话:“招待所都住不了?还是舍不得给你住?”
  小小的甚至都不算是激将法,周梅却一下子就发怒了,“要不是你们徐家人,我哪里连个招待所都住不起!徐国强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快点搞定!我立刻马上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要不是徐国强有一张好脸,又对她死心塌地,她才不会跟着跑出来。
  本来以为找到他二妹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这根本就不可能!
  徐国强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周梅,他立刻就慌了,赶紧抱着周梅哄了又哄,但是周梅完全不搭理,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
  女人对他这个态度,他脸上也挂不住,但是不敢对着她发怒,转眼把所有的怒气对着徐玉清:“这可是徐家的孩子!你就那么狠心吗!你男人知道吗!”
  他冠冕堂皇的喊道,一副指责的态度。
  徐玉清无语到都不想要有表情,翻了个白眼:“你们知道人家为什么有出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