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乔月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那我们以后该以何人为主?”
这话一出,几人都不由陷入沉思。
谢蘅脑袋确实好使,但是,他脾性太差了,太不可控了,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以他为主他们怕是生死难料,可他们这几人在查案上似乎没有他有经验,稍有偏差,一样生死难料。
乔月华这时看向柳襄,道:“昭昭表妹毕竟带过兵,或许合适。”
这样一说也在理。
乔祐年附和:“我同意。”
宋长策自然不反对。
谢蘅好整以暇的看向柳襄。
柳襄轻轻皱了皱眉头:“……可查案和带兵毕竟有些不同,二表哥这些日子也经手了一些案子,要不,还是二表哥……”
“不行!”
她还没说完,就被谢蘅冷声打断。
“本世子还没活够!”
其余几人:“……”
乔祐年回过神来后,怒道:“小气鬼你什么意……”
他还未说完就被宋长策按了回来。
虽然人家世子话说的难听,但还是有些道理的。
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半晌后,乔月华道:“那不如这样,以后重要决定就以昭昭表妹和世子为主?”
一文一武,也正合适。
柳襄和谢蘅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道:“行。”
柳襄想着,就算这脆世子脾性再不好,她只要多哄哄就行了,总不至于任他拉着他们去死,况且她觉得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搞,只要顺毛摸还是很好哄的。
谢蘅想着,这女流氓好拿捏,三言两语就能将她唬住,也不怕以后与她意见相悖。
第26章
夜色降临,街边陆续亮起灯火,万分璀璨。
谢蘅靠在窗边看了半晌,见时辰差不多了,道:“今夜分开行动,你们回将军府查,乔祐年去案发附近找线索,我去褚公羡的屋舍。”
柳襄点头:“好。”
转念间她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世子的暗卫可都在?”
从护城河过来,她没有感受到暗处有任何气息,就算她的内力不如他的暗卫,也不应该毫无察觉才对。
谢蘅没吭声,重云便道:“圣上密旨除参与此案的几人外,任何人不得知晓我们行踪,包括暗卫。”
既然要查的是奸细,自然越谨慎越好,各府的暗卫都不一定能全信。
柳襄皱了皱眉头。
所以现在谢蘅身边只有重云。
她想到之前几次遇见谢蘅的情景,很有些不放心,便朝宋长策道:“你回将军府查,我随世子去褚公羡的屋舍。”
宋长策瞥了眼谢蘅,喔了声。
乔月华这时道:“那我同二哥哥一起。”
“也行。”柳襄道。
乔祐年已经在街边排查几次都没有线索,乔月华心细,或许她能有不一样的发现也说不定。
谢蘅对这个安排也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他并不想跟这个女流氓同行,但他对自己的处境还算有自知之明,相比起来,命还是更重要些。
几人商议完,便各自行动。
谢蘅那辆马车太招摇,柳襄便提议骑马过去。
谢蘅瞥了眼她那匹格外健壮高大的战马,冷冷瞪着柳襄:“你觉得本世子能上得去?”
重云便道:“属下去买一匹马。”
重云离开后,柳襄与谢蘅大眼瞪小眼。
但这毕竟是正街,二人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柳襄便牵着战马,靠近谢蘅道:“我们先往城南走?”
谢蘅顿时防备的看着她。
柳襄:“……我们挡路了。”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她真的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他才会信呢。
谢蘅大概是确定她确实没有居心不良,这才不耐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柳襄忙牵着马跟上去。
二人并行一段路后,柳襄突然开口道:“世子要不是试试?它很乖的。”
这才走出几十步,他就偷偷瞥她的马好几回了。
谢蘅被看穿心思,很有些烦躁的冷哼了声:“不试!”
柳襄:“喔。”
没过多久,重云便牵着一匹比战马矮小些的马回来了。
柳襄看着重云将谢蘅搀扶上马后,翻身落在谢蘅身后,心头便大约明白了什么。
她看得出来谢蘅对马并不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喜欢,大概是因自小身子弱,才没有学骑马。
重云碍于谢蘅骑的并不快,柳襄一直保持着落后他们一步,大约过了三刻钟,几人才根据乔祐年给的地址找到了褚公羡的屋舍。
褚公羡租赁的屋舍不大,只是间一进一出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和一张简约的石桌,一眼就能望到头。
重云和柳襄将马拴在树上,点了火折子将谢蘅护在中间打开了屋舍。
进屋后,柳襄点亮屋中两根蜡烛,递给重云一根,几人开始分开寻找。
屋舍中很简陋,因刑部翻找几次已经很有些凌乱,谢蘅和重云往床榻边搜,柳襄则去书案。
诚如乔祐年所言,这里已经被搜过几次,几乎寻不出什么线索了,几人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二表哥说过,刑部最初来时门上是有锁的,且未有被撬过的痕迹。”柳襄若有所思道:“我方才已经检查了几扇窗户,都没有任何疑点。”
门窗都是完好的,那么银票和装城防图的木盒子又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若是被栽赃就一定会有疑点,否则,褚公羡就是凶手。”
谢蘅淡声说完,缓缓走至书架,顺手敲了敲墙壁。
实心的,没有暗室。
柳襄跟着他来到书架旁,谢蘅随手拿了本书翻了翻,正当他要放回去时,被柳襄一把按住:“等等。”
谢蘅盯着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眼神顿时沉了下去:“放……”
“这里怎么像是被打湿过?”
柳襄举着烛火靠近那本书道。
谢蘅一愣,也仔细望去,果然书上方有很小的一角似乎被淋湿过。
几乎是同时,二人抬头看向书架上方。
柳襄松开谢蘅的手,垫起脚尖去拿最上头那一排书,但怎么都还差一点,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来,取下外头那本书,墨色的衣袖划过柳襄的手腕,淡淡的檀香顿时就萦绕在鼻尖。
她微微愣了愣后,才收回手看向谢蘅手中的书。
这一本书有一半是被打湿过的,且是偏书架里头的一侧。
谢蘅只看了一眼,便后退一步,道:“重云,将书架挪开。”
重云将烛火递给谢蘅上前去搬书架,柳襄也顺手将烛火递过去,谢蘅淡淡瞥她一眼,她又默默的收回,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二人合力将书架挪开,谢蘅举起烛火上前,轻易便看到书架后面的墙有大片的污渍,像是淋过大雨干涸后的痕迹,而靠墙上方的书几乎是湿透过的。
三人先后望向书架上方的屋顶。
重云:“我上去看看。”
不多时,重云便返回,道:“瓦片是完好无损的,不可能漏雨,但因下过大雨看不出有没有被挪动的痕迹。”
谢蘅柳襄对视了一眼,又快速挪开。
瓦片是完好的,书架却被打湿了,这足矣说明上头的瓦片曾经被挪动过,而近几日,只有城防图失窃那夜,下过雨。
柳襄四下打量一眼后,提气一跃而上。
她在房梁上掏出火折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回到谢蘅身边,拍了拍手道:“有大片被淋湿过的痕迹,还有一个脚印。”
谢蘅挑眉道:“看来,褚公羡的确有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
若奸细真与他是一路人,就不会从房顶进屋。
柳襄心里也松了口气,但随后皱眉道:“可为什么是褚公羡?”
谢蘅不紧不慢道:“两个可能,一,他是意外入局,二,他们就是冲着他去的。”
柳襄沉思片刻后,道:“意外不大可能。”
“若褚公羡是被诬陷的他的口供便是真的,那么也就证明柳爷爷确实是被人引到这里的,如果是意外,他们没必要这么做。”
谢蘅挑眉看了她一眼。
脑子这会儿又转的挺快了。
“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何偏偏要杀害柳爷爷嫁祸给他?”柳襄很有些不解道。
谢蘅皱眉看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视线,眨眨眼:“怎么了?”
谢蘅淡淡挪开目光:“没什么,只是发现你的脑子时灵时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