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说:“名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也很希望他来参加吗,毕竟他也算你的弟弟。”
盛聿说的轻描淡写,商渺心里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骨子里的执念就是对亲情和家人,只是商昊生和李燕南都不是合格的父母,商渺也并不奢望于会让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虽然不想承认,但商厌大概真的是唯一一个,可以作为她的家人出席她婚礼的人了。
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厚,甚至比起和林雅谢浔这些,她和商厌都还称不上互相了解。
他们之间只是互相顶了个所谓血缘的纽扣而已。
但商厌……他至少曾经救过商渺和小桑果的命,纵然那些相助都是带着自己的利益。
可商渺也不得不承认,那段日子如果没有商厌的背后照拂,她只会更加艰难。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和盛聿说道:“阿聿,谢谢。”
盛聿沉默片刻后,古怪道:“商一一,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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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商厌和秦初念就回了沪市,落地的时候,还没有到午饭时间。
秦初念第一时间就想去医院,商厌也拦不住她,只能一起过去。
到医院楼下的时候,秦初念停住脚步,犹豫道:“我想自己上去。”
商厌这次难得没有反对,嗯了声,“我在楼下等你。”
秦初念心里松了口气,秦诚刚做完手术,身体状态本来就不好,要是再看见商厌,说不定会怎么样。
秦初念的表情全都落在商厌眼里,商厌垂目看着她,“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初念也嗯了声,她抬腿准备离开,但刚走两步,又转过身子。
商厌还站在原地,瘦高挺拔的身形像一柄剑。
秦初念看着他,唇角轻动:“谢谢。”
商厌微顿,倒是没说什么。
卢惠看到秦初念回来,先是讶异,随后就是惊喜。
秦初念问:“妈,爸爸呢,他有没有好一点?”
“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就是……”卢惠叹了口气,看着秦初念微微摇头,眼里满是担心:“医生说他不可以动气,小念,不要在你爸爸面前提任何关于商厌和你二哥的事情,知道吗?”
秦初念问:“二哥没有来看爸爸吗?”
“来过,但是你爸爸一看到他就生气,我就不让他来了。”卢惠无奈,“所以一会你也不要提,知道吗?”
卢惠的千叮咛万嘱咐,让秦初念觉得有些不对,她问:“爸爸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二哥,难道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吗,可是二哥不是被冤枉的吗?”
卢惠脸色微变,她眼眸闪烁了下,伸手去拉秦初念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些哀愁。
“你爸爸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认死理,你二哥的事暂时没法和他解释。”
秦诚的脾气确实这样,虽然平时很注重家庭,但是该严厉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心软。
秦初念到底也是担心秦诚更多,所以应答了卢惠的话,就直接进了病房。
秦诚穿着病号服,整个人都要瘦脱相了,秦初念一进去就红了眼眶。
她哽咽着嗓子喊了声:“爸爸。”
秦诚朝她伸出手,“小念回来了。”
秦初念一听到秦诚的声音,就难受得不行。
她艰难的走到病床旁,在秦诚身旁蹲下,颤抖着去拉住秦诚瘦削的手,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但是她又不敢在秦诚面前落泪,怕惹得秦诚的情绪更加激动。
所以只能趁低头的瞬间,迅速将眼泪擦掉,然后再次看向秦诚的时候,又努力让自己脸上扬起一些笑容。
只是她的步履还是沉重,艰涩的走到秦诚身边蹲下,她拉住秦诚的手,轻轻揉捏着。
秦诚的手和她记忆中那宽大温厚的父亲的手掌不一样了,又黑又瘦,皮包骨一样。
秦初念咬了咬嘴唇,压着自己的情绪。
反倒是秦诚自己主动问她:“小念是不是被爸爸吓到了,爸爸现在这样很丑对不对?”
秦初念不停的摇头,“不丑,我只是太想您了。”
秦诚因为做手术的原因,头发都剃光了,脑袋上还包着纱布,他整个人都瘦了大圈,眼窝深陷,一点都没有曾经那个斯文儒雅的秦董事长的模样。
秦诚叹了口气,手指勾着秦初念的掌心,像是在安慰她:“小念不伤心,爸爸真的没事了,小念开心点,爸爸也会高兴的。”
秦诚明显就是在哄着她,只是他嗓音已经沙哑又苍老,并不好听。
而秦初念听了,心里却是更加难受,她多金贵呀,爸爸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要想方设法的来哄她开心。
秦松白说的可能真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没用的大麻烦。
秦诚的探视时间不能太长,他更需要安静的修养。
秦初念跟着卢惠出了病房,眼眶通红,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卢惠说:“别想那么多,小念你别自责,爸爸妈妈都很爱你,我们都觉得你是最棒的姑娘。”
“家里发生的事情,你爸爸也没有怪过你,他和我一样,只是很担心你的安全。”卢惠顿了顿才说道:“毕竟商厌心机太深沉了,你……玩不过他的。”
秦初念抬起眼皮,“妈……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