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现出比哭更让儿子难过的样子。
这时候,两人听见背后有人的动静。
“真是的。叫别人不要大声嚷嚷的人自己大声说算什么。”
只见惠又好气又好笑地站在那里。
“我家房子盖得再差,总比在外头大喊大叫来得好些。赶快进屋去吧。”
“真要这样吗?我们是要使坏哦。”
“也算是管教坏孩子啊。”
利根与官官对望一眼。看样子官官并没有异议。
三人再次回到惠家。
接下来的三天是准备时间。他们用酒精擦掉门上的涂鸦,当天看似中学生的三人一伙便在官官家门前驻足。
“可是啊,个个看起来都不像坏孩子,才更加令人讨厌。”
惠看到了那三人,一脸苦涩地说道。这三人再怎么有小聪明也还是孩子,压根儿想不到有人正在监视他们吧。而正因为是孩子,要不是玩腻了,或是惨遭教训,否则同样的把戏会一玩再玩。
“反正在学校一定也一样坏吧?那些人。”
利根一问,官官猛摇头。
“不会,在学校班主任盯得很紧,他们才不会不打自招呢。至少有人盯的地方他们都不会对我怎样。”
“哦,表面上很乖,是吗?”
“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是瞧不起我。”
换句话说,在有人的地方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是吗?
尽管也承认自己孩子气,但利根就是对那些素不相识的中学生生气。他并不想充什么正义之士,但别人以不讲理的
动机欺负弟弟,他也不会忍气吞声。
弟弟?
不,不对。那不是你弟弟,只是朋友——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发出警告,但利根充耳不闻。
“可是啊,”官官有些腼腆地说,“就算是一对三,成年人介入中学生吵架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是光明正大吵架的话,是不太好没错,可是谁叫他们要耍阴的。既然这样,要是有人敢说什么,就像惠婆婆说的,只能回答说是管教了。”
利根也很清楚,这是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也不否认这么做很孩子气。但总不能默默吞忍。如果不亲手帮忙,就出不了这口恶气。
利根他们构思好计划后的第三天晚上,那三人组采取了行动。利根在附近看守,十二点刚过他们就现身了。
涂鸦者知道门口的涂鸦被擦掉,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应该会再做同样的事——惠的判断没错。
人分成两种:一种是怕黑,一种是会因为黑暗而亢奋。那三人是后者。趁着深夜,那三人贼笑着接近官官家。从他们偷偷摸摸的样子可见,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事、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坏事,是有自觉的。
三个人各自摇着喷漆罐互相看着,似乎是在讨论接下来要写的文字。明明做着幼稚的事,脏话的词库却丰富得需要先讨论筛选,是吗?
不久,三人便开始在门上写字。
但利根对他们写了些什么不感兴趣。一直在屋顶上守候的他,拿起
旁边事先准备好的罐子往下倒。
“呜哇——”
“这是什么?”
“好恶心!”
他倒的是未经稀释的油漆。颜色也选了鲜艳醒目的粉红、黄色、绿色。油漆黏糊糊地裹上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只怕要洗上好几次澡才能洗掉。而味道应该到明天都不会散吧。
“和你们用的喷漆是一样的。”
利根在屋顶上对他们说,三人才总算发现他的存在。
“你、你是谁!”
“干吗做这种事!”
“干吗做这种事?我还想问你们呢。我只是做你们之前做的事而已,只不过油漆喷在不一样的地方。”
利根在屋顶上嘲笑三人。他可不打算和那些人站在同一个高度说话。
“记清楚了,做坏事一定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三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那三人的父母就跑到官官家理论。
“你到底给我做了什么好事!”
“我儿子是担心同学才来探望的,竟然被从头泼了一身漆。”
“我儿子被友情背叛,失望得都哭了。”
“你们家是怎么教小孩的?”
“洗澡洗了半天,身上的油漆还是洗不掉。衣服也都不能再穿了。你们会赔偿吧?”
“赔偿是一定要的,除此之外也要精神赔偿。这几个孩子受到的精神上的痛苦,不是安慰一下就能平复的。”
这群父母口沫横飞冲着久仁子骂。而久仁子则是让官官坐在一旁,不知所措。久仁子根本不知道利根他们的计谋,整件事对她
来说宛如晴天霹雳,她也只能缩着身子挨骂。
“还有你,你跟这次的事有什么关系?你是第三者吧!”
这群父母的矛头终于指向实际动手的利根。当这些人闯进门来的时候,利根就和官官母子一同坐在进门的地方。
“哦,官官说他被霸凌,来找我商量而已。就是守望相助嘛。”
“什么守望相助?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霸凌?”
“在别人家门口用喷漆写‘狗杂种’什么的,再怎么善意解读也是霸凌吧?”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是是是。”
说着,利根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台小小的数码相机。那是他向工厂的老板借的。在这群父母的注视下,他将拍摄的照片在屏幕中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