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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溪在一旁痛哭着道:“我哥哥到底造了什么孽?我爸爸还在国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叶佳禾,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随即,她撕扯着叶佳禾的衣服,无处发泄的般的道:“我恨不得你也去死,我真想杀了你!”
  陆景墨一直站在门口,刚才他没有上前阻拦,因为他知道,发生这种事,最难受、最愧疚的人是叶佳禾。
  他想,叶佳禾是宁愿靳家人打她骂她的。
  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冲上前,制止了靳溪,将叶佳禾护在了怀里。
  “够了!”
  陆景墨冷声道:“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但他现在发生了,也不是佳禾造成的。我现在正派人追查凶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你凭什么给我们交代?”
  靳溪指着他们,恨恨地说:“全都是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到了现在,你们居然还站在我哥遗体前搂搂抱抱,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嘛!”
  一直沉默着的靳夫人终于开口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们,只是沙哑着嗓音,疲惫地道:“叶小姐,请你回去吧。我想在南平面前给你留最后一丝体面,他已经为你付出了生命,请你给他一个安宁吧。”
  叶佳禾的心传来剧烈的痛,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着,好像心都被揉碎了,血混着泪四处流淌,蔓延至四肢百骸。
  陆景墨也能理解靳家人的情绪,碰到这种事,又有谁能原谅?
  他护着叶佳禾,将早已麻木的她带出了这个房子里。
  叶佳禾却狠狠拨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这空旷冰冷的走廊。
  陆景墨便默默在她身后跟着她,只要她好好的,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很知足了。
  后来,叶佳禾走进了病房,将他关在了门外。
  很快,里面便传来叶佳禾低哑的吼声,伴随着哭声令人格外心惊。
  陆景墨无力的望着这紧闭的门,现在,他就连进去安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的事,让他不仅震撼,更多的是懊悔。
  靳南平在喝醉的情况下,都护住了叶佳禾,用生命去守护她;而自己呢?
  自己却给了她这么多伤害。
  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汪柔,这女人怎么可能留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有伤害佳禾的机会?
  陆景墨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压抑哭声,心如刀绞。
  他给肖明打了个电话,低声吩咐道:“你这几天派几个人去靳家看看,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帮一帮。还有,汪柔有下落了吗?”
  肖明气喘吁吁地说:“我现在正带人在云端会所,最后的监控显示汪柔被带到云端会所了。现在,我正在跟他们交涉,也已经报警了。”
  陆景墨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道:“一定要找到这女人!撞叶佳禾的那个车的车主找到了吗?”
  肖明叹了口气,道:“那个人不是个新手,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了。事情发生之后,最后的监控显示他去了码头,应该是已经偷渡走了。”
  陆景墨气得攥紧了手机,这汪柔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恶毒是他不知道的?
  “那就盯紧了云端会所,一旦发现那个女人,立刻给我抓住了她。”
  陆景墨吩咐完,挂了电话。
  听着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叶佳禾此时正坐在床边,望着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窗外,呆呆的。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仿佛一片薄薄的蝉翼,纤薄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走过去,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佳禾,你不要这样,靳南平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那我该怎样?”
  叶佳禾的嘴唇干涩得快要裂了,她无力的开口道:“你告诉我,那我该怎样?如果那天,你没有把两个孩子带走,我就不会跟你去陆家,靳老师就不会误会。”
  说到这儿,她的泪又无法克制地落了下来。
  叶佳禾极力地忍着,却浑身颤抖,从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呜咽,“靳老师是带着遗憾走的。你知道吗?当时那种情况,他是用生命在保护我。而我呢?我跟你一起,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陆景墨目光中泛起淡淡的悲伤,他承认道:“是,都怪我。每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都不是我。佳禾,你骂我、打我都行,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打你、骂你?”她重复了一句,突然冷笑出来,道:“如果打你、骂你可以换回靳老师的命,那我大概会杀了你!陆景墨,我好累,真的好累啊!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景墨觉得,哪怕现在叶佳禾让他把命交出来,他都能答应。
  但是唯独离开,他做不到。
  她这个样子,他如何能放心地离开?
  陆景墨淡淡的说:“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说完,他出了病房,将门虚掩着,方便看到里面的情况,生怕他想不开。
  就这样,叶佳禾一直坐在床边,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到了天亮。
  她仿佛一点儿也不困,也没觉得饿,她就这么望着窗外,恨不得将那黑色的天空盯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