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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上班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可你甘心就这么拱手让江山?”
  “不甘心能咋办,她衣服都脱了,我还能跟她似的,也跑厂长跟前脱衣服?”
  张水灵想到要对糟老头子献媚,真心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
  “狭隘了不是?咱们女人想拼事业,从来不是只有‘睡服’这条路,你凭实力上位,别说是一个车间主任,就是副厂长,你也是坐得的。”
  “嫂子,天黑了,你说梦话呢吧?”
  “我从不在生意上开玩笑,你们厂的存货有多少?”
  “那没法数,老鼻子了,这么说吧,厂里四个月没开工资了,上面看我们亏损严重不拨款了,下游的货卖不出去,上游的货款也没钱给,厂里不开工资,领导层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就知道内斗......”
  张水灵越说越上火。
  这不止是她们厂的主要问题,也是目前很多国营企业的通病。
  计划经济时,厂里拼命抓产值,运转顺利。
  现在经济流通了,厂里还是按照老一套的方法运行,跟不上市场节奏。
  一部分国营商店倒闭后,没有销路,也不开发新渠道。
  大门一关,使劲内斗,不出事才怪呢。
  张水灵从学校出来就进厂,为厂子流过血,为厂子立过功,现在看厂子颓废成这样,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你不跟我抢我孩子爹,我也不亏待你,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能当副厂长,我能赚钱,最重要的是,我们能膈应于婷妹一下,干不干?”
  第52章 咱们不搞雌竞只搞钱
  “嫂子,你说什么?让我当副厂长,你上头有人?”张水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并没有。”
  “没人你拿什么提拔?而且你还说要赚钱——你要加入我们厂?可别来,乌烟瘴气的,天天内斗。”
  张水灵说完,又补充了句。
  “你长得这么好看,进去就得被厂长盯上,真的。”
  “能跟我睡的男人——”锦书本想说,还没出生,转念一想,不对,她对林连长优秀的基因觊觎已久。
  于是话到嘴边又成了:“只有你林哥。”
  说完还心虚地看看,林毅轩没回来吧?
  挺好,屋里就她和张水灵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种肉麻的话要传出去,于总能撞豆腐羞愤而死。
  屋里,孙英落下激动的泪水。
  这可真是她贴心的好儿媳妇,这么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这小两口都好几天了也没把事办了,可把孙英急死了。
  现在听锦书发话了,孙英顿觉人生充满希望。
  仿佛已经感受到白嘟嘟、软乎乎的小娃趴在自己身上喊奶奶!
  张水灵沧桑道:
  “我刚毕业那会,真的觉得浑身充满干劲,觉得只要我努力工作,一定能得到赏识。”
  年少有多轻狂,现实就把她拍得有多惨。
  本以为车间主任不过是她职场生涯的开始,没想到,已经是巅峰了。
  厂里的高层,哪个不是有背景的?
  错综复杂,钩心斗角。
  普通工人,坐到车间主任的位置,已经是极限了。
  “嫂子,外面都说我是为了照顾你婆婆才辞职的,其实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斗不过他们,才心生退意的,还有就是——”
  张水灵惭愧低头,跟锦书做朋友后,她对昔日的想法愧疚无比。
  她是斗不过那些人,就想着如果林哥媳妇跑了,她帮忙照顾孙英,林哥说不定一感动就跟她结婚了。
  “我打小就喜欢林哥,他长得帅还能打架,可是他对我完全没那个意思,就是一个院里长大拿我当妹妹看,他要对我有意思我俩早就成了。”
  这些话张水灵早就想说了。
  “这事以后咱谁都不要提了,不要为了男人影响我们的友谊,女人的眼光不要只放在争夺男人上,为了一个男人打得你死我活,那不成了于婷妹了吗?”
  提起于婷妹,张水灵咬牙切齿。
  “她太不要脸了!主任儿子为了她都离婚了,她又跟厂长搞上了!”
  “女性想在职场得到晋升,脱衣服或许是一条路,但绝对不是最好的那条,你跟她不是一路人,咱们走另外一条路线。”
  “另外一条?”张水灵觉得,她眼前已经无路了。
  就像是厂里其他姐妹一样,女人的路总是那么少。
  放不下尊严跟于婷妹一样脱衣服,上面又没人没法晋升,一眼望去,一辈子到头了。
  “不要轻易放弃,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输的次数太多没信心别怕,这次我带你赢。”
  赢?张水灵抬头,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赢?
  “你们厂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盈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你就是副厂长,再拼个三两年,厂长之位,也不是不能想。”
  “我们厂现在都是死局了!”
  “我让它活,它就死不了。”锦书霸气外露。
  水灵在她身上看到了光。
  属于神明的圣光,这一幕永久地刻在她心里——
  很多年后她跟锦书虔诚地说起这一幕,锦书眨眨眼,啥圣洁的光啊,电灯泡晃头发上了。
  晃你,你也有光。
  “就算你能盘活厂子,厂长也会抢你功劳,我太了解他了,就是大粪车路过他门口,他都得舀一勺尝尝,怎么可能让我当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