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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为强制进入的发情期刚过去不久,楚景和的身体也还没有彻底恢复,低烧仍在持续。
  他觉得难受,太难受。
  不止是低烧和太过“劳累“”导致的肌肉酸痛,更多的,是心脏里密密麻麻的疼。
  楚景和想过无数个盛怀南避而不见的理由,他能为对方编造五六七八个难言和苦衷,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这样以“为你好”当借口,轻而易举地就去放弃自己。
  好像他这三年的坚持只是一场笑话。
  楚景和猛踩一脚油门,那辆张扬的水蓝色兰博基尼骤然提速,如被风吹起的丝带,连影子都飘忽。
  偏偏漆黑沉默的劳斯劳斯却始终在后视镜里如影相随。
  只一两个车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楚景和甩不掉,不管多努力。
  就像三年前那次所谓的“意外”一样,他由始至终都在盛怀南的囚笼里作困兽斗——
  楚景和将车子甩进去车库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氏大宅里依然宁静祥和,佣人们正悉心打理着后院开着正好的蔷薇花,后厨已经为小主人准备好了早餐,面包和咖啡的香气充盈在空气里。
  楚淮之正打着哈欠往牛奶里放蜂蜜,桌子上摆一本三流的八卦杂志。
  被人翻开了一半,里头丑闻累累的男艺人在偷拍的镜头下笑得眉眼弯弯的,一双桃花眼看着镜头极多情。
  楚淮之看得出奇专心,逐字逐句地读,正准备腾出手来翻页,余光却瞥见人影闯进:
  “哥——!?”
  楚淮之猛地站了起来。
  他动作太猛太迅速,做贼心虚一样将八卦杂志藏到自己身后。
  他的眼睛鼓溜溜地转,似乎正准备生疏地酝酿一个糟糕的不成型的谎话。
  但幸好楚景和没心思和他计较。
  “我去休息,你吃早餐。”楚景和说。
  “哥哥?”
  楚淮之皱着眉头,将亲哥哥来回看了几遍。
  那种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非常霸道,甚至算是霸道,显然并不是楚景和的香槟玫瑰。
  “哥你这……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楚淮之,这或许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楚景和却摆摆手,懒得解释:“别让外面那个人进来。”
  “谁?”楚淮之问。
  “卖废品的。”楚景和上楼,他连借口都懒得编。
  别墅区还有收废品的?
  现在收废品的业务都拓展到富人区来了吗?
  楚淮之觉得莫名其妙,挠着头,脚上踩着拖鞋往外头走。他捧一小碟新烤好的曲奇饼,凑热闹似地伸着头往外看——
  一辆酷炫的劳斯莱斯幻影正堵着自家的大门。
  “怀、怀南哥哥?”楚淮之忍不住喊出声。
  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见鬼吧!
  “早上好。”
  盛怀南干脆利索地从墙头跳下,熟练得像是做过千万次那样,似乎丝毫不觉得他一个名声赫赫的人物,在这儿翻别人家的外墙试图潜入是多么有失身份的一件事。
  他在地上站定,两三下地拍了拍手,又从衣袋里拿出些什么来,接着就看向了楚淮之。
  “小淮之好久不见。”盛怀南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楚淮之手里,“小礼物,拿着去玩吧。”
  楚淮之在指缝里看了一眼。
  楚小少爷向来玉食锦衣,又是被楚景和无底线骄纵着长大,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饶是如此,在看到盛怀南塞到自己掌心里的东西时,楚淮之也不免愣了愣——
  那是一枚硕大闪耀的墨色宝石,成色相当好,肉眼都看得出价值相当不菲。
  盛怀南送出手的东西,就少有便宜货,在停机坪上停着的那架私人飞机,就出自他哥哥这位“前未婚夫”的手笔。
  “这……这我不能收。”楚淮之拒绝,小声嘀咕,“哥哥会生气的。”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丢着玩也行。”盛怀南神情难得局促,双手尴尬地摆着一边,问:“你……哥哥呢?”
  “哥哥他……”
  楚淮之想了想,还是原封不动地把楚景和的气话照搬出来,“哥哥说,你可以当他死了。”
  盛怀南:“……”
  这还真是气过了头,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楚淮之挑了块干净的草坪,闷声地坐了下来,“所以你们是吵架了吗?”他仰着头问盛怀南。
  “嗯,我做错了事情,让你哥哥生气了。”
  楚淮之:“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盛怀南:“应该是的。”
  “那好吧。”
  楚淮之将巧克力曲奇饼放到盛怀南的手里。
  他不禁有些泄气,盛怀南能回来自然是好事,自己哥哥苦等了三年也算有个结果。
  但是从刚刚楚景和的反应上来看,或许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你让哥哥生气了。”楚淮之站起身来,面上的表情也是复杂。
  他替楚景和下逐客令:“你不应该让哥哥那样难过的,他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想,会让哥哥这样生气的事情,应该不是小事情。”
  “抱歉,怀南哥哥,我不能放你进去。”
  盛怀南顿了顿,低声问:“你哥哥这三年……”
  “他过得很好,但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