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月先是拧眉又是嫌弃地抖了抖胳膊,在沈云溪灼灼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再次指了指喉咙,意思是说不了话,怎么撒娇。
沈云溪不为所动:“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边关月挤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拳头攥起又松开,吊着个死脸,大力扯住沈云溪的袖子,敷衍地来回甩了几下。
不像是撒娇,倒像是在拎大锤。
沈云溪嫌弃极了:“你甩湿衣服呢?你下了多大的力气,要是修为弱一点,都得被你甩飞出去。”
合着边关月的撒娇还有修为限制。
边关月无辜回望,在她的理解里这样就是撒娇,只不过动作幅度稍稍大了点,能不能承受得住那就是沈云溪的事了。
对上边关月的眼神,沈云溪还真不好意思说出不合格三个字,只能烦躁地解开禁制,让百灵鸟重回人间。
“狗贼!为老不尊!”边关月大骂一句,立马逃跑,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抓回去,她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浮光剑主永不服输!
沈云溪没有去老鹰捉小鸡,好笑地看着边关月仿佛被调戏的小媳妇一样跑开,红色的身影在山间穿梭,多么灵动啊。
边关月要是知道自己在沈云溪眼里是小媳妇的形象,能气恼得吃不下饭。
浮光剑主混到现在也没有沦落到如此弱气的境地,就算是在问仙台上她都能绝地反击,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反抗不了的地步。
她真的要记仇了!
饶是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胸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于是她决定在沈云溪的推崇者身上报复回来。
边关月的独院隔壁就是楚文姝,也就是下一个倒霉蛋的加成。
楚文姝不打算争夺泽林宴的名额,平时就教授几节剑术课,提点一下学子,其他时间都用来看热闹、吃饭、喝酒。
正看国都书局新出的对食墨镜画,正在兴头上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了一下,人差点蔫了。
楚文姝连忙收起书,急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往外喊了一句,“谁呀?”
边关月不答话,继续敲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楚文姝推开门一看是边关月,舒了口气,“是你啊。”
边关月疑惑地看了看她,“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有吗?没有吧,你肯定是看错了。”楚文姝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睁眼说瞎话。
心里却在呐喊,孤寡老剑修看点小册子差点被同僚抓包,要是边关月神识扫过来,绝对看得一清二楚,她能不紧张吗?
边关月狐疑地盯着她看,不搭理她那点小心思,举了举手里的酒壶,“来找你喝酒,喝不喝?”
楚文姝想着计算边关月走了,丢失的感觉也找不回来了,倒不如喝边关月的酒压压惊。
“进来吧,酒放在桌子上就行,我去拿点下酒菜。”楚文姝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可怜小白兔一样,无知无觉地招呼边关月。
“……”
记忆就停留在边关月说真剑修喝酒就应该封住灵力,两人比拼喝酒,越喝越多,那酒壶里的酒就像倒不完一样,最后楚文姝气急,又灌了自己一肚子的酒水。
到这里记忆戛然而止。
所以当楚文姝浑身酒气看着神清气爽的边关月用留影石播放她大喊“要娶山长为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像被雷劈过一样,捂住脑袋大声“啊”了一声。
“这是邪修新搞出来陷害学宫夫子的邪物吗?”
万年前魔族操控在栖灵大陆的邪修搞事情,想要大举进攻,战事一直持续到三千年前,以至于邪修泛滥,什么坏事都能扣在邪修脑子上。
边关月怜悯地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楚文姝崩溃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敢肖想山长她老人家!”
“我承认我是喜欢女子,心有杂念,但我万万不敢对山长她老人家起歪心思,真的,你信我,给我一百个狗胆,我也不敢包天啊!”
楚文姝抱住边关月的大腿嚎啕大哭,拍着胸脯发毒誓,“若是我对山长心怀不轨,我立马本命剑断裂,从此修剑不成,道途无望,喝不了酒,看不了热闹,珍藏的画册子被老鼠叼走!我的诚心、我的清白天地可鉴啊!”
毒誓越来越狠,楚文姝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边关月被她抱住大腿,跟着她哭的节奏一摇一晃,想抽出腿。
但楚文姝为了自证清白而牢牢抱住,就是不松开边关月。
边关月两眼发直,这到底是惩罚谁啊?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别人说你嫌弃山长嫌弃到要剖心。”
楚文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还不忘说:“我对山长她老人家只有崇敬喝尊重,毫无其他乱七八糟的意思。”
边关月懒得折腾她,把留影石扔给楚文姝,“就只有这一个,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楚文姝长长地舒了口气,“差点饭碗不保。”
边关月拿出风月先生的画册子送给楚文姝,“送给你。”
楚文姝惊喜接过,找到同好的喜悦写在脸上,边翻看边说,“边夫子你也喜欢风月先生的画?笔法如此细腻缠绵,果然是风月先生的真迹,这还是未卖出来的画!”
“不喜欢,是你在喝酒的时候说自己要给风月先生当磨墨侍女,天天督促她画画,我才知道的,这是在你昏睡的时候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