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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都大帝哼了一声:还算她有点分寸,没强行让判官加寿。
  地藏王菩萨忽然开口:“你点开赤元的命簿。”
  判官一愣,把赤元老道的命薄给点了出来,三人看向那卒年,沉默了下。
  “帝君,您看是否要……”判官声音发颤。
  权璟她不会如何,可若是看到她师父的,怕是会翻转地府。
  酆都大帝:“生死有命,若是谁都可以摆弄生死簿,轮回之路岂不是乱套?”
  “是。”
  酆都大帝又道:“去让秦广王他们加持一下鬼门,哪个天师凡人都如入无人之境,说来就来,像什么话?”
  判官:“……”
  这话定然是在内涵刚走的那位,防的也是她。
  判官下去传话。
  地藏王菩萨对酆都大帝叹道:“行善积德,纵能使她内心柔软,可要是她那个师父不在了,只怕……也不知重情好,还是无情好。”
  酆都大帝沉声道:“生死轮回乃是正常,哪有凡人活个千百年的?她也是凡人,当明白这一点。”
  地藏王菩萨轻笑:“但愿将来你也能这么淡定才好。”
  酆都大帝的头嚯嚯地跳,看向顶梁柱,支支吾吾地道:“要不,先预留个城隍位?他抚养这死孩子也有功,身上也有功德。”
  地藏王菩萨老神在在的说:“点官,是大帝的职责。不过比起这,倒是兕罗那边更要迫切,我觉得她猜得没错,若想跳出规则之外,只能成佛,成神。”
  酆都大帝双眉皱起:“成神,哪有这么容易?”
  “你别忘了,他乃万年难得一见的佛道双修的佛子转世。”地藏王菩萨叹气,这样的转世,理应人间之福,偏偏走了邪一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当真无错。
  酆都大帝和地藏王转到九幽深处,看着那被兕罗用意念刻下的一个个卍金色字符,二人久久无言。
  一个是佛子转世的恶佛,一个却是……
  谁胜谁负?
  秦流西回到阳间,打了个喷嚏,扫了扫手上的鸡皮疙瘩,施了个咒术给自己除秽散阴气,又摸了摸手腕缠着的天珠,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过这笑容很快就敛下,仔细回想着地府此行,双眸微眯。
  她能肯定,酆都大帝和地藏王对她是十分熟悉,更清楚她的来历,否则不会纵容她这么大胆放肆,还白给自己好几样法宝,这里面很有鬼啊,难道他们是想让自己当炮灰,将来好给兕罗献身?
  嗯,丢命也是献身。
  酆都大帝:难道不是你厚颜无耻薅走的?
  黑沙从万槐林里蹿出来,看到秦流西笑得一脸猥琐,再看她手上,惊道:“你打劫地府了?”
  那珠子,看起来很是不凡,他都有些悚。
  秦流西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打劫,我凭本事得的。”
  黑沙:凭的厚颜无耻本事吗?还是强抢?
  秦流西又拿出乾坤噬魂镜,念了法咒,往黑沙身上一照,镜子立即现起一圈水纹。
  “这,这就是你山精的本体?”秦流西愕然地看着镜子内的东西。
  黑沙探头一看,镜子内,一个圆溜溜透明只有些红彤彤脉络,头顶还长了一条跟避雷针一样的球体。
  他嗷的一声,这是什么鬼?
  秦流西哈哈大笑的避开他的手,原来是只天线宝宝,怪不得要当威风凛凛的黑熊老妖,本体太可爱了,根本没有震慑力!
  第717章 权璟,你快死了!
  秦流西上了清平观,清远恰逢从赤元老道老道的道室出来,见了她眼睛就笑成一条缝隙。
  “少观主怎有空来啦。”
  秦流西看他手上拿着一张纸,努了努嘴:“什么东西?”
  “是新殿的图纸,这杜善人也太大方,捐一个殿宇不说,还说要把殿顶都铺成琉璃瓦,再供个金身像。”清远笑眯眯地道:“这是我观虔诚的大信众,少观主你回头画几十个平安符,让杜善人拿回去,毕竟是搞漕运的,人多,不够分。”
  秦流西的太阳穴突突乱跳,道:“画符不要费灵力的?没有,你们自己画。既要我赚金殿又要我画符,要你们何用?”
  还有,烂大街的平安符还矜贵个屁。
  清远讪讪的,道:“那就十张。”生怕她不答应似的,道:“这是观主也同意了的,你自说去。”
  他说完,一溜烟跑了。
  秦流西轻嗤,走进赤元老道的道室。
  赤元老道抬头,看到她手腕上的天珠,脸色微变,道:“你闯地府去了?”
  “对。”秦流西说道:“还见了酆都大帝和地藏王,人家好客得很,送了我些法宝。”
  赤元老道:“……”
  你薅来的吧?
  他小心地问:“你没闯什么祸吧?”
  “我怎么可能会闯祸,那可是地府,万一得罪了他们,把我困在地府回不来怎么办?”
  赤元老道心想,不会,那边只会打包送走,怎么可能困住你。
  “给你。”秦流西把金刚法槌递给他:“这是地藏王给的,比咱们道观传下来的那个更厉害吧,你拿着。”
  赤元老道双眼晶亮,双手捧过来,感受着金刚法槌那磅礴的佛法之力,内心宁静得很,道:“这真是地藏王菩萨的?”
  “我骗你作甚。”秦流西看他那虔诚的样子,啧了一声,道:“一个金刚槌罢了,看把你给激动的,又不是你爹。”
  “住口,没大没小,地藏王菩萨超度无数恶灵,这金刚法槌受他的法力加持,何等的金贵。”赤元老道瞪了她一眼,道:“这就留在道观珍藏,用于大法场超度怨灵。”
  给了他,秦流西可不会管他做什么,无所谓地道:“随便你。”
  “那这是?”赤元老道指了指她手腕上的天珠。
  “酆都大帝给的。”秦流西得意地扬了扬,道:“有了它,以后哪个阴兵鬼将敢逆我意。”
  赤元老道嘴角一抽:“给你也不是这样用的,不可用于欺负弱小,更不可胡作非为。”
  秦流西轻嗤,又拿出乾坤噬魂镜,说明它的来意。
  赤元老道双眉皱起,眼里有几分担忧,道:“那兕罗被囚几千年仍能从九幽逃出,可见他的厉害,就算有此镜在身,你也不可大意,既然它能感受他的气息,他未必就不能,毕竟它在九幽壁挂了几千年,它熟悉兕罗,兕罗亦然。”
  这话可是提醒秦流西了。
  她轻轻地敲着噬魂镜,心里有了个主意,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反正打不了就苟着呗。”秦流西把镜子收起来,道:“这次我去地府,大帝他们对我都客客气气的,我前世怕不是厉害的大能?”
  赤元老道板着脸:“时辰不早了,回城去睡吧,这里做梦终究不香。”
  秦流西嘿的一声:“你别不信,总之他们这态度很可疑。老头你啊,就得意吧,有我这么个厉害徒弟,偷着笑吧。”
  “没被你气得早逝我确实要偷笑,快走快走。”赤元老道哼笑:“你再厉害,这辈子还不是得喊我师父。”
  秦流西一哽,这天聊死了。
  赤元老道看着她离开,微微摇头,不管如何,是好是坏,她都只是自己的徒弟而已。
  秦流西出了道室,把带回来的桃核种到了后山处,这才下山,回到了非常道。
  魏邪一看到她就变了脸,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天珠上,问:“这是什么?”
  上面的气息可太震慑鬼了。
  秦流西把手怼到他面前:“这,酆都大帝的天珠。”
  魏邪的气息顿时萎靡,差点要跪下:“你不要过来。”他颇为忌惮地看着那串珠,道:“你把这东西戴在身上,但凡是鬼见了你都得跑。”
  邪祟是不敢近了,可她是天师,此后要问鬼什么的,谁敢靠近,不怕那珠子的气息给镇煞住。
  秦流西眉梢一挑,想了想,意念一动,手在天珠上一抹,一道温热的气息裹了上去,煞气更重,令人更为忌惮。
  可却把酆都大帝的气息给压住了。
  地府中的酆都大帝感觉到了,眉眼微沉,哼了一声。
  “现在如何?”
  魏邪感受了一番,说道:“没有刚才令鬼发自内心恐惧的气息,但忌惮更甚。”
  “忌惮就对了。”秦流西想起在判官的生死簿看到权璟的寿命,道:“权璟可都有来道室温养?”
  “雷打不动的来。”魏邪看她神色不太好看,问:“怎么了?”
  秦流西揉了揉眉尖,有些头疼地道:“他寿数不长了,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若不解毒,权璟也会死,但现在他正在各种调理,又是在她这边设了聚灵阵的道室温养,还吃了灵果,调理五脏六腑的汤药也在吃,身体不会那么衰败才对。
  可他的寿命,却是不到十五天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到五月二十五那日,那个霜火蚀骨,会彻底爆发导致他身死魂消?
  秦流西只能祈求蛊婆婆那边顺利些,早日把蛊母给炼出来。
  到了权璟买下的小院,权璟正在小花园纳凉看兵书,她一看他的脸,眉头就皱起。
  死气萦绕。
  虽不浓,但既有死气上头,那就距离不远了。
  权璟很客气,看秦流西脸色凝重,笑问:“少观主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以至于不愉快?这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秦流西道:“你快死了,我当然不愉快了。”
  要数着时间跟阎王抢人,我能愉快才怪了。
  权璟一愣。
  站在他身边不远的权安直接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