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起来，下面的额观众在看清楚台上的状况之后, 先是惊讶地“哇”了一声,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笑。
陈嘉转头看了一眼背对观众凹造型的苏酥，不知道怎么的, 忽然一下子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了, 心情还有点放松。
在这场表演里，丢人最多的好像不是她。
钢琴, 给人的感觉是高大上的，人们的固定印象中，它应该出现在音乐会，或者是高级西餐厅, 哪怕出现在学校的表演上, 也应该配个芭蕾舞, 这样怪异的组合，让人很难不笑。
本来也不是很难的曲子, 重复两三遍，好歹把这个简单的节目凑够了两分钟那么长。
她手指在弹钢琴, 注意力却全在身后，哪怕没看见苏酥的表演，只是听着台下那些剧烈的反应，陈嘉都已经能够想象到画面了。
她真的就不太相信苏酥，以她的性格, 要是会跳舞, 绝对不会这么藏着掖着。
表演结束, 坐在第一排的学校领导笑眯眯地给他们鼓掌。
下面的同学起哄欢呼。
陈嘉苏酥一起谢幕的时候, 陈嘉终于看清楚了，里面一个是她的c语言老师，一个是□□页老师。
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开始有了一丝涟漪。
苏酥对这两门课都不感兴趣，下台很久了，她才后知后觉地说：“刚才我好像看见我们班老师了。”
陈嘉为了未来的事业能够蒸蒸日上，那么努力地在老师面前树立起来的严肃学习的形象，在今天，崩塌了。
她心情复杂：“你没看错。”
外面可太热了，苏酥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把小老虎装脱掉了，浅色的头发汗涔涔的，几个动作可把她累坏了。
可能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够多了，陈嘉稍微沉淀了一下，自我安慰这只是做了个梦。
她真的很好奇：“你不是说你会跳舞的吗？”
“我没说啊，我只说让你交给我，你也知道的，我小时候身体协调性比较不好，我也挺喜欢跳舞的，但是条件不允许啊。”
她抱着陈嘉的肩膀：“其实想想也挺好的，你说我们要是表演了一个很厉害的节目，你说不定过两天就忘记了，今天你会记很久的。”
陈嘉努力弯了弯嘴角：“哈哈。”
她觉得这样的情况是时候应该抑制一下了。
“最后一次了，下次，我要是还相信你的话，我就是狗。”
“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她其实更想知道，在出柜和丢脸之间，哪一个更能让陈嘉感到生气。
陈嘉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刚才，她还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但是现在，平复好心情之后，好像又没那么尴尬了。
两人正说这话，李思思笑眯眯地拿着手机过来了。
“你们两个的表演，非常炸裂。”
又炸又裂。
苏酥点点头：“对呀对呀，就算以后我们两个老掉牙了，我也一定会记住的，陈嘉也是，对吧？”
陈嘉面无表情：“哈哈。”
想不记住都难。
李思思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呀，我还专门给你们录像了，你们要是有兴趣，找个光盘刻下来，还可以当传家宝。”
谁拿这玩意儿当传家宝啊？
陈嘉没说话，苏酥可稀罕了：“你给我传一份儿，别用wx，会失真，用wp传给我吧。”
事已至此，陈嘉已经彻底无所谓了，只是不管她怎么自我安慰，好像都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我回去换衣服了。”
“等等，等等。”
苏酥捞着老虎皮快步跟上：“陈嘉，你等等我呀，今天大家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都挺开心的，晚上还准备出去吃饭呢。”
陈嘉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你去吧。”
苏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心里“咯噔”一下。
“你真的生气了。”
她好像玩脱了。
以前不管她怎么样，陈嘉总是像一个长辈一样包容她，虽然这样的形容有点奇怪，但是陈嘉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但是她忽略了，陈嘉也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陈嘉深吸了一口气：“让我静一静，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她真的有很努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拥有太多关注度的人，跟苏酥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的确开朗了一点，但还没有到能够适应在这种大场合下丢这么大人的程度。
苏酥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陈嘉的背影逐渐远去，却又不敢跟上去，她害怕招她厌烦，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告白呢，就先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容，瞬间消散了。
“姓苏的，你有没有点脑子啊。”
——
今天大家都在外面，所以整栋宿舍楼都显得格外的安静，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清脆极了。
陈嘉推门进寝室，先进浴室洗了一把脸。
她关了水龙头，抬头看着镜子里面那个大花脸，才忽然意识到今天好像化妆了，假睫毛还是苏酥坐她腿上扒着她的眼皮贴了好久才给她贴上去的。
底妆很牢固，水洗不掉，要用卸妆水才行，但那些东西都放在苏酥床上的化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