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军在旁各睁圆目,满嘴酒气,挥拳威吓道:快叫亲爹!...快学狗叫!...
高小风抬起了丑陋的脸庞,目中藐视地看着海单和鬼灵军,带血的嘴唇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又低下了乱发披垂,苍蝇留恋的脑袋,不再理睬他们。
高小风的这一声冷笑,犹如电一样一下子刺激到了海单的神经,他顿时恼怒成羞,大声咒骂道:你这个丑八怪!猪狗不如的东西,死到临头,竟然敢笑!今日不给你点厉害!我便不是海单,而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向左右的鬼灵军厉声叫道:给我把这个丑八怪,猪狗不如的东西往死里打!
十几个鬼灵军应了声,顿时拳脚如雨尽往高小风身上落去,一阵骨骼爆裂声响起,高小风吐出了几大口血,昏死了过去。十几个鬼灵军拳脚兀自不止,忽然,高小风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十几个鬼灵军拳脚打在高小风身上,顿感到反激回来几倍的力道,把他们震飞出四五米开外,跌得脸青鼻肿,连连低吟。
海单看得目瞪口呆,酒也醒了一半,眼看高小风吐血过多,身受重伤,昏死过去,多半活不了多久!他向从地上爬起来的鬼灵军吩咐道:这个丑八怪活不了多久了,把他扔到鬼门狱的荒山上喂野兽去。
鬼灵军走了过来,应了声是。然后,卷起衣袖,露出毛茸茸的手臂,抓住高小风两只腿,挨着雪发出索索声响,拖出了鬼宫大门...
高小风醒来时,恍惚中看见一个花白头发蓬乱的老头坐在面前,而自己却躺在一张石床上,却是在一个石室之中,嶙峋的石壁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火。他心底不由感到一阵安适,朦朦胧胧中又熟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时,那个先前坐在石床上花白头发蓬乱的老头已经不见。他睡了一阵,精神十分好,打量着石室,除自己原先所看见的外:壁前还有一张破烂的桌子,桌面上有几个盆碗,一双黑筷子,一个水瓶。而在石室的一个角落,还有一张扶手磨得发亮的藤椅。
高小风心中想道:那个老头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救了自己?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高小风正疑惑之际,石室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自己醒来时恍惚中见到的花白头发蓬乱的老头走了进来。
高小风不由脱口而出,叫道:鬼门狱的老鬼灵!
老头抬起满脸皱纹,显得沧桑不已的脸庞,眼中两道温和的目光,落在高小风丑陋的脸上,微现惊讶地问道:公子,你认得我?这老头正是鬼门狱扫地的老鬼灵,高小风以前被关在狱中时,从铁门的小孔见过他,所以识得。
高小风向他点点头,知道是老鬼灵救了自己。听到老鬼灵叫自己公子,心底顿时融化开了一团暖意:一年来,自己活得猪狗不如,生不如死,除了听到丑八怪和辱骂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鬼灵叫自己公子,才使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
老鬼灵手中端着一个黑瓷碗,盛着两三个黑馒头,步履艰难,颤巍巍地走到床前坐下,把黑瓷碗伸到高小风面前,说道:三天前,我出鬼门狱砍樵时,在山前发现铁链缠绕,已经昏迷的你,把你救回鬼门狱,你在我的床上昏迷了三天,唉!你一定饿极了,来,吃几个黑馒头吧!
高小风只觉眼中热刺刺的,两串泪水滚动在凸凹不平,丑陋的脸庞上,伸手拿了碗中的一个黑馒头。然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泪水簌簌而落!
这时,老鬼灵把瓷碗放在石床上,起身步履艰难,颤巍巍地走到桌子上拿来水瓶和一只碗,给他倒了一碗水,一边向高小风关心地说道:年轻人,慢慢吃,别哽着了!来,喝口水!
当高小风终于吃饱喝足以后,老鬼灵用陈旧发白的衣袖揩掉了他脸庞的泪水,叹息了一声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这张脸庞恐怕是遭恶人所害吧?老鬼灵可不相信一个人的面貌生来便会这么丑陋。
高小风点了点头,说道:回老人家,我叫高小风,我的脸庞确实是遭恶人所毁!
老鬼灵看着高小风的脸庞,声气也大了些,显得极为不平地骂道:把人的一张好好的脸庞毁成这样,叫人如何活在这个世上?这凶手真是一头畜生!总有一天,他会遭受天谴的!然后,他声音转成和蔼,向高小风说道:小风,外面世界险恶,你又手无缚鸡之力,出去只会遭鬼灵的欺凌!你就跟我呆在鬼门狱吧!如果有哪个鬼灵敢进鬼门狱来欺负你,我老鬼灵就是不要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他拼命!老鬼灵见高小风面容被毁,身上伤痕累累,令心地善良的他大为同情,便想到把高小风留在鬼门狱,免遭外面的灾祸。
高小风自知身受致命重伤,体内若没有金雕剑神奇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生命,恐怕早已死去多时,即便如此,重伤再无尽拖延下去,也必不治而殒。可他也知道自己受的致命的重伤,是鬼域最强大的邬狐所伤,而且也只有这个鬼域最强大的邬狐才能治愈他致命的重伤。这对他来说生命已经没有希望,只有等待死亡。在没有谁会来打搅的鬼门狱死去,又有心地善良的老鬼灵陪伴,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高小风见老鬼灵真诚相待,不由十分感激,道:我愿意和老人家住在这里。
老鬼灵布满皱纹的脸庞,展开笑意,道:小风,我叫黑三,以后叫我黑三爷爷好了。
高小风点头道:是,黑三爷爷。
老鬼灵黑三在鬼门狱每天除了扫地,便是提着一个铁桶,里面装着黑馒头与水,沿着那条长长的走道,给一间间石室铁门的小孔送进去黑馒头和水。一趟趟地送,直送完每一个石室。从早到晚,鬼门狱除了老鬼灵忙碌的身影,只有清晨时候,四个鬼灵军从鬼宫赶着鬼骡驮着几袋黑馒头,和十几桶水来到这里,当他们在一个作储藏室的石室,卸下这些东西后,又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