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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陈默失去了无条件爱她的母亲与哥哥。
  从此,她眼神彻底暗了下来,变得更加沉默了。
  ——
  陈默在陈家挣扎活着,她成年那年冬天,王忠在郭红梅的授意之下,迫不及待来提亲了。
  王忠,是后妈郭红梅与前夫的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讲,王忠是陈默的哥哥。
  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借故来过几次陈家,早就看上了陈默,甚至有几次偷偷地对陈默动手动脚。
  都在西屋,郭红梅眼皮子底下,她当然是看见了。但是她默许儿子欺负继女的行为,并且暗自觉得,这大儿子真有能耐,没多大就知道拱白菜了。
  郭红梅丈夫猝死没多久,她就张罗改嫁,王忠因为是个带把的传宗接代的香火,留在了王家。现在这个年代,粮食可比嫁娶更重要,女方家里想着多要粮食,男方家压根没几家能出得起,郭红梅乐得把家里这个现成的便宜货嫁给自己的儿子。
  陈老太太本来不同意,因为她好不容易等到陈默成年了,想拿陈默多换些粮食彩礼。但是郭红梅与她密谋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王家只给陈老太太拿了一个暖壶,半袋子大概五斤的黄豆粒,就把陈默娶回去了。
  王忠遗传了他父亲的暴力dna,娶了陈默的第二天,在他看起来,陈默就没有以前漂亮了,从红玫瑰变成了墙纸上的一抹蚊子血。
  再想着她是妈妈的继女,不让自己白嫖,竟然还要什么彩礼!
  王忠每每想起那个暖壶与五斤黄豆粒,就气不打一处来!很快开始找理由时不时地殴打陈默。
  在一次挨打之后,她躲去了白山,白山其实就是坟山,附近几个屯子死了人都会埋到这里。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但是陈默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的母亲也埋在这里。
  趁着最后一丝天色,她终于走到了妈妈的坟前。靠坐在土堆旁,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过得这么凄惨,她就默默地坐着。身上伤口极疼,也累,顾不上草中的蚊虫,她倒靠在母亲的坟头,不久之后,昏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陈默觉得有一个温湿柔软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脸,她没有丝毫的恐惧,茫然睁开眼睛,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月色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竟然有一只超级大的黄鼠狼,像个人类一样直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想来,刚才就是它舔醒自己。那黄鼠狼直立着身体,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默。
  见陈默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它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欣赏’的情绪。随后,它慢慢地伸出爪子,黄鼠狼的四爪也都是五指。
  爪子摊开,是一枚白色指环在其中。
  这景象太过玄幻,但连死都已经不怕的陈默,自然也不怕眼前的黄鼠狼。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从黄鼠狼摊开的爪子中拿起那枚指环。
  第3章 带空间重生
  不等她看清楚手里的东西,那黄鼠狼就一溜烟地消失了。
  在这种超越所有人认识,超出物理限定范围的情况下,陈默得到了空间。
  陈默不需要再饿肚子,她短时间内外貌跟体质的巨大变化,当然被王忠注意到。王忠翻遍家里也没有找到她藏匿的额外食物,就开始说陈默在外面偷人,为了口吃的给他戴绿帽。
  因为他时时刻刻的监视,没多久,空间指环的存在被他发现了。
  陈默在他的拷打下,全盘托出了关于空间的事。在他的逼迫下,凭空变出了两个白面饽饽。陈默天真地以为,王忠得知了一切,会开始对自己这个长期饭票很好,两个人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了。
  但,只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王忠抢夺空间指环不成,去厨房抄了刀,回了里屋就往陈默身上砍,头上身上,不分位置地乱砍。
  她头上血流如注,顺着脸庞流淌下来,狰狞无比。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色的世界,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王忠手里的刀还在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身上,一心只想让她去死。
  她的惨叫呼救,并没有换来王家其他人的营救,陈默用最后的力气,把空间指环塞进嘴巴里面,梗着脖子吞咽下去。
  然后,王忠挥动那致命的一刀,扎进她的心脏。
  陈默的生命彻底地消逝,在她心脏停止跳动的一瞬间,她的灵魂变成一道暗暗的光线,被空间指环吸收了进去。
  那指环吸收了陈默的灵魂之后,就消失了。
  空间不再拥有实体,而是与陈默的灵魂合二为一,永世不分。
  已经变成鬼魂的陈默,站在王忠的身后,看着他丧心病狂地切割着自己的肚子,试图找到空间指环。
  王忠的奶奶还有其他的王家人早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等他们听王忠嘴里说什么变戏法能变出来食物的戒指的时候,他们都以为王忠疯了,不敢上前。
  陈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破坏,男人发疯一样,拼命地在她破碎的身体中找寻着。
  之前陈默惨叫的声音太大,前后街听得都无比清楚,不知道是谁跑去找了大队的人和陈家人。
  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王家人想帮着藏匿破碎的尸体也完全来不及了,这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胆子小的人当场就弯腰吐了出来,一时间这旧屋里面,血腥味道混合着呕吐物的味道,让人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要说,陈家陈老太太还是个狠人的,面对这样的景象,愣是腿都没软,并且快速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陈老太太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天杀的啊!我们家一个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你竟然这么狠毒!今天你必须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
  “娘,先别这样!娘!建国!王忠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事出有因的。”郭红梅急了,完了完了,儿子这回是完了呀!这是干嘛啊!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陈默的鬼魂立在角落冷笑,呵,杀人都能说成不是故意的,这女人还真是什么屁都敢放啊!
  她转眼看陈建国,自己的父亲,那个冷漠的父亲面对自己的惨死,依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黄子屯是没有公安驻派员的,在几里地之外的东沟村的公安特派员终于姗姗来迟。
  接下来,王忠在郭红梅的哭天抢地中被带走,被审问,他一直念叨着空间指环、白面馒头等等,被所有人当成了疯子。
  因为他的杀人手法过于残忍,这案子在整个永红县造成了轰动。
  所以,王忠没有逃过死刑。
  王家知道保不住王忠了,所以也没有给陈家人什么好处,在以后的日子中,已经枉死的陈默被陈家人骂成死都不会死的赔钱货。
  陈默飘在法场的树林间,远远地看着王忠在法场上吃了枪子,倒在泥土中。
  陈默就此遁入空间。
  她的心中只有滔天的无穷恨意,对外面那个现实世界并无半点留恋。
  这样一呆,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不需要睡觉的她,除了帮助空间升级,就是学习知识,阅读书籍。
  上辈子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她就像是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水,疯狂沉浸地汲取各种知识。
  漫长的十几年,终于熬过。
  今天,空间终于突破满级壁垒,成功地实现了自己重生,再次拥有身体的愿望。
  ——
  陈默终于悠悠转醒,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刺骨锥心的冷。
  头更晕了,身体好像在悬空着被甩来甩去。
  努力睁开眼,看见的是陈老太太的下巴,此刻她正抱着自己,行走在茫茫雪原之中。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的身体小小的,赤裸着,被一个破烂的布单子,胡乱地包裹着。
  陈默完全无暇继续观察周围,也无暇庆幸自己的重生,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冻死了,她赶紧进入空间。
  拿了个保暖喷雾,出了空间,一个意动,无色无味的保暖喷雾立刻在她周身皮肤上形成一个黑科技保暖膜,她把体感温度设置成舒适的23度。
  体表的保暖膜形成之后,她的牙齿终于停止了打颤。
  妈的,抱着自己出门,连个棉袄都不给穿?
  身体不再感到寒冷,陈默再一次进行空间,命令空间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很快,体检报告出来了。
  年龄:1岁10个月。
  身高:61.9厘米。
  体重:7.1公斤。
  发育状态:生长发育迟缓,身高体重均未达到最低标准,重度营养不良。
  陈默看着那条恨不得平成一条直线的生长发育曲线,命令空间配置适合她身体的佛慈丸。
  佛慈丸,是她起的名字。
  这种药丸内含人体所需要的所有营养成分,各种营养成分按照完美的比例搭配。
  其中剂量最足的药丸,一颗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十天无需进食,依然保持最充沛的身体状态。
  陈默现在的身体太差,自然不敢给自己吃剂量那么足的,所以她让空间,重新为她制作‘劲儿小’的佛慈丸。
  很快拿到了针对自己体质特制的佛慈丸,趁着抱着她的陈老太太不注意,她抬手把那颗巧克力豆一样的佛慈丸扔进了嘴里。
  终于彻底舒服了,也不冷也不饿了。陈默也有了精神继续观察眼前的情况,她瞪着大眼看向四周。
  “诶呀妈呀!娘啊!你快看!这孩子活过来了!”陈默循声看过去,在旁边一惊一乍的是陈建强,陈老太太最小的宝贝儿子。
  “诶呀可不咋的,这死丫头片子咋还缓过来了?”陈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低头一看,眉头瞬时就皱起来了,眼睛里面没有惊喜,全都是嫌弃。
  “真是奇了怪了,都饿得断了气了还能缓过来。娘,现在咋整?抱回去?”
  陈老太太瞪了瞪她上三白(上三白眼就是眼珠子靠下,而眼睛里的眼左、眼右、眼上均为眼白,所以叫上三白眼,上三白眼其个性阴险,属于犯罪型眼睛。)的眼睛,“抱啥抱回去!你咋那么傻呢?抱回去跟你抢粮食吃?当她没缓过来不就完了吗?”
  陈默一听,就知道自己重生到什么时候了。哥哥跟自己说过,1961年冬天,自己差点饿死,被奶奶扔到了白山,此刻应该就是哥哥说的那次。
  她内心很是失落,没能重生到自己刚出生,没能回到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保护她。
  但是,空间是在妈妈的坟前得到的,也许是妈妈在冥冥中保护着自己。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妈妈不想再活一次。
  陈默重新打起精神,老叔陈建强的话继续飘进耳朵里。
  第4章 与哥哥重逢
  “娘,那这事咱俩可得保密。虽然我不怕陈永峰那小子,但是被他知道了闹几场,也烦挺。”
  “当然了,这死丫头片子压根没醒,在家的时候就断气了。”
  “对对对。”娘俩大声密谋。
  白山到了。
  现在这年头,成年人去世了,抬上白山,做个坟头埋掉。没长大的夭折婴幼儿,是没有坟茔待遇的,草席一卷,抱到白山随意一丢,也就罢了。
  三年自然灾害,极度缺乏食物,夭折的孩子不少,人们似乎已经对这种巨大的悲剧心理脱敏了。
  当然,草席一卷扔白山这种行为,绝!对!不!包!括!像陈默这种!还没死的!
  “诶嘛,累死了,咱俩也别再往里走了,就这吧。”陈老太太懒得再往里面走选什么好地方了,这地方虽然在白山边缘,但是往雪地里一扔,不出半小时,这背时的货也就冻死了,这期间没人能来,也不怕被人看见。
  “娘,赶紧的吧,路上我抱了那么久,胳膊酸得很,扔了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