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跟随在珠世身边一直到他们面上都生出皱纹、长出白发,始终奔波在治病救人的路上。
日复一日的陪伴中,因为无惨的死消去内心仇恨坚冰的珠世也终究动摇了内心。
两人结婚的那天思来想去只将请柬寄给了炭治郎,并告诉他们可以多带些朋友过来,但当天水柱师门都过来了,炭治郎还邀请了炎柱炼狱杏寿郎,正好当时音柱手痒在他那切磋,两位结伴到来,宇髄天元甚至还带着他三个老婆。
已经成为炭治郎妻子的栗花落香奈乎以及和义勇吵吵闹闹结了婚的蝴蝶忍自然要告诉姐姐香奈惠,于是加上成功对暗恋的花柱告白成功和她结婚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以及他的弟弟不死川玄弥。在产屋敷为前剑士们举办的联谊会上,真菰和时透无一郎奇异地修成正果,于是作为她丈夫的霞柱也到场,她还邀请了闺蜜恋柱,甘露寺蜜璃带上自家丈夫伊黑小芭内。
当然还有一群数量可观的小萝卜头和大萝卜头。
就是这么一盘算,除了离开鬼杀队后就一直在外修行的岩柱悲鸣屿行冥,鬼杀队众柱全部到场。
开门看到齐齐整整一众柱的那一瞬间,愈史郎差点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鬼了——哦,那没事了。
第117章 微阴郁
聒噪的蝉鸣声也没压下门外的吵闹和大动静。
躺在光秃秃木板床上的男孩长密的睫毛上抬,显露出其下一双仿佛融了月光的浅金色眼睛。
房门吱呀开启,门外的声响骤然停息,像是被按了暂停的老式磁带,只余下微小的杂音。
“父亲母亲在吵架吗?” 稚气的童声里毫无情绪波动,黑发金眸的男孩安静注视着外面的人。
表情还维持在狰狞模样的男人看着他,面上肌肉抽搐两下还是没能露出半点正向的情绪。
瘦削且头破血流的女人用满是淤痕的手拨了拨蓬乱披散的头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扯出僵硬的笑干巴巴道:“饿了吧,我……妈妈这就做饭了。”
她拖着明显伤痛不便的腿进了厨房。
“砰!”破旧的屋门重重拍在门框上。
男人没回头地出了门,紧迫的步伐仿佛身后会有怪物来追一样,早已不堪重负的门框与墙裂缝又大了,能看到对面邻居走动时的脚。
母亲在的地方说是厨房,其实只是在角落打了个灶台,女人手指颤抖着从一堆发出腐坏气味的东西中扒拉出来些能吃的,没有洗就要切,抖动无力的手指却有些指挥不动菜刀。
“母亲,你手又开始颤了。”
菜刀当啷一声砸在案板上,细瘦的女人背影仿佛颤抖得更加严重,她吸气的声音很大,嘴不自然地微张。
“是他逼我的!妈、妈妈也不想这样,小堕,原谅妈妈好不好。”
“卖我的钱都用光了吗?这些天吸了多少?”
女人的腿有些不自然地晃,她靠在墙壁上掩饰,舔了舔干涩发青的嘴唇辩解:“没有太多的,是他……都输完了,给我的就手指缝漏那一点点…”
“你藏起来那些,我昨天回来时候看到,就烧了。”
母亲鼓着眼睛,牙齿上下磨着,某一瞬间表情仿佛恶鬼,但她又勉强披上正常的外衣:“是…吗,谢谢小堕。”
八神堕接手做饭的任务,但这顿饭还是过了点。
女人咬着木棍,支吾惨叫着,奋力挣扎的身体却依旧被死死绑缚着四肢在破烂的床柱上,眼球毫无规律地在眼眶里转着,像是要挣开束缚它的眼眶。
这有些渗人的动静许久才平息,她目光呆滞地盯着集装箱铁皮搭着烂木头做的天花板,低矮得容不下一个稍微高大的人。
五官精致却冷淡得像人偶的男孩收拾着此前绑缚女人的布条和防止她咬伤自己的木棍,寻着异样的气味又在塞满脏衣服的柜子里找到一包被塑料粗糙包着的粉质东西。
在他身后,已经恢复意识的女人小心垫着脚尖,充血的眼睛自上而下恨毒地盯着他,手中钉了铁钉的木板尖锐那端狠狠砸向男孩的脑袋。
女人干瘦的手指指节嶙峋突出,筋脉血管都隔着皮肤凸在外头。
生锈钉子尖端停滞在男孩太阳穴白嫩的皮肤近处,木板扬起的风吹起他额上微长发丝。
女人快意癫狂的笑刚露出来就被错愕和恐惧掩盖。
她触电一般倏地松手,失去了她的力道木板依旧稳稳停滞在空中,另一端被男孩细嫩的手捏住。
八神堕转过头,精巧可爱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和漠然。
女人跌坐在地上,慌乱又惊恐地流着眼泪:“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还没恢复正常。”
“现在呢?”男孩平静地问。
女人惊诧,胆怯看着他。
“现在恢复了吗?”
“恢、恢复了。”
“那就好,来吃饭吧。”八神堕扔掉凶器,步伐如常地走出去。
女人僵尸一样僵硬着身体跟随她的儿子来到放了饭菜的桌板面前,压抑着烦躁将吃的往自己喉咙里塞。
“已经戒掉了为什么又开始呢,你本来可以离开他离开这里。”
身体短暂戒掉,精神却早已经烂在里面了,勉强抠出来,也恢复不成正常的样子。
女人浑浑噩噩,只木讷着表情:“他逼我的…他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