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皇后怒喝一声:“在场的都是后宫姐妹,便是你位份高了一些,也不该对其他妃嫔如此侮辱!”
贵妃歪了歪头,满不在乎地看向宁贵嫔和仪美人:“本宫一时情绪激动,有些失言了,两位妹妹可千万不要介意。”
宁贵嫔和仪美人都只道不敢。
贵妃瞥了两人一眼,不再和她们纠缠,转头看向了皇后:“臣妾是当真在为皇后娘娘担心,可不是在怀疑什么。”
“本宫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今儿园子里的事儿也都是娘娘统筹安排的。好好的节庆里,偏出了纵火这样的恶事,难免显得娘娘办事不力。也不知,陛下看在眼中,是否会为此责罚娘娘,若是让凤印再度旁落,那可就不好了。”
说到最后,贵妃拖长了尾音,压低了音调,看向皇后的视线里,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四个大字。
她说的这些,皇后又何尝想不到?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在贵妃面前示弱。
“这就不劳贵妃费心了。”
话不投机,皇后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醒月馆。
江诗荧等其他妃嫔也没有多留。
踏出院门的时候,江诗荧微微顿足,瞥了一眼淑妃。
她心中暗道,淑妃是个聪明稳重的,摊上那样一个儿子,当真是可惜了。
第230章 大皇子出继
回到湘影居后,江诗荧唤来了阿圆。
“让人在宫外细细查一查珍充容家里的情况。她的父族、母族,她的兄弟姐妹,她自小在哪里长大的,进宫前可有什么手帕交,等等一概事宜,能查多细就查多细。”
“诺。”阿圆领命正要退下去,又被江诗荧叫住。
“等一下!额外查一查珍充容的母亲喜欢什么花儿,家里种了什么花儿。”
珍充容曾说过,她母亲很喜欢木芙蓉,家里也种了一些。(第七十章 )
这原本只是不重要的小节,却忽然出现在江诗荧的脑海里,让她下意识地觉得,这里头或许藏了什么突破口。
阿圆不明白她为何专门嘱咐了这样一句,却还是乖乖地领命而去。
阿圆出去之后,江诗荧又让人唤了红英入内。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江诗荧伸出左手手腕:“你来探一探我的脉象。”
这话一出,秋雨和红英都面色凝重。
红英将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好半天后,才收回了手。
“如何了?”秋雨着急地问。
红英摇了摇头:“娘娘的脉象并无不妥,娘娘是哪里觉得不适?”
江诗荧沉吟着说道:“并无不适。”
莫非,今儿棠雨楼里摆的茉莉,并无不妥?
···
明光殿。
姚兴德正在御前禀报今日纵火一事的调查结果。
“纵火的那个小太监名叫小高子,是园子里的人。慎刑司先审了他,过了几次刑,他都不肯改口,坚持说没人指使。后头武德司把他接手过去,他仍然什么都不肯交代。”
陆昭霖轻嗤一声:“倒是有骨气的很。”
也不知,他这死不松口,是背后当真无人指使,还是被人死死拿捏住了,不敢松口?
姚兴德继续道:“只是,昨日值守的禁军,说他们昨儿在园子里巡视的时候,看到了小高子和大皇子身边的小越子聚在一处,亲密地说话。”
说完这话,姚兴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等待着陆昭霖的示下。
“他们看清楚了?”
“一清二楚。”
陆昭霖的表情晦暗不明,半晌之后才道:“把大皇子给朕叫过来。”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皇子进了殿。他心下有几分忐忑,面儿上却强装镇定。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让人寻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陆昭霖高坐上首,怒喝一声:“跪下!”
“父皇?”大皇子面露不解,双膝跪地:“儿臣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父皇如此生气?还请父皇消消气,不要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否则,儿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他深深伏在地上,情真意切,好一个孝顺儿子。
陆昭霖不与他说那些虚的,开口就问:“你为何要派人纵火,害你九弟的性命?”
这话一出,大皇子的身形登时就有几分颤抖,很快又平稳下来。
他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
小高子这人,他们不是平白无故找上的。且不说他恰好在醒月馆后头当差,行事方便。更要紧的是,他是个孝子,还是个多少有些骨气的孝子。
一百金,买小高子一命。从此,他母亲的旧疾有药可医,他妹妹不必被卖到秦楼楚馆那种腌臜地界儿,他幼弟也不必为了让家里人有一条活路走上他的老路。
为着这一百金,小高子就是受再多的刑、吃再多的苦,也不会把自己吐出来。
想到这儿,他心下微定。父皇这话,只怕是在诈他。抬起头时,大皇子的脸上又是一派茫然之色。
“父皇这话是从何而来?儿臣怎么可能让人在醒月馆纵火?”
陆昭霖站起身,踱步至他身前不远处,居高临下道:“小高子已经招了,是你身边儿的小越子指使的他。”
“不可能!”大皇子下意识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