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就听“啪”的一声响起,恭王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恭王抬高手臂想要还击,就听江诗荧语带不屑:“本宫是陛下钦封的正一品宸妃,也是你能污蔑揣测的?”
她的眼神清凌凌的,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那目光落在恭王的身上,却让他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恭王放下手臂,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后:“母后,您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后宫妃嫔,打了儿臣的脸?”
太后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你语出不逊,便是宸妃不教训你,哀家也要教训你。这一巴掌,本就是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恭王抬高了声音,然后怒极反笑:“好一个我应得的。不知母后你先是掩盖陛下重伤之事,后又谋害宫中皇子,妄图把持权柄扶靖王继位,又应该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话音落下,就见尚书令站起身怒斥:“恭王殿下!请殿下慎言!陛下遇刺之后,亲口将后宫之事托付到太后娘娘手上。殿下口中所说,纯属无稽之谈。殿下在此胡言乱语,不怕陛下重责于你吗?”
恭王先是眼神略有闪躲,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胡言乱语?无稽之谈?尚书令大人,你若是不曾怀疑陛下出了事的话,为何会和本王一样出现在这里?”
他今日既然敢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甘泉宫内,就是得了把准的消息,知道他皇兄已经不好了,想要借机扶持一个侄子上位。而他自己,则当一个手握大权的摄政王叔。等时机成熟了,再取而代之。
他原本看好大皇子,他这个大侄子,野心有余,智慧不足。若是今日他们带上大皇子一起,那这一出戏码就能名正言顺上许多。
可惜了,大皇子落水之后一直高热不退,偏偏时机不等人。
不过也无妨,这只是稍许的小瑕疵罢了。等他成了胜利者,大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书写这一段历史。
恭王的内心戏很足,尚书令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越过他,看向他侧后方一个身着轻甲的英武男子:“崔大人,你今日和恭王一起来此,莫非是和他一样,心里存了糊涂的念头?”
这位崔大人,正是禁军统领崔坚。
听他此问,崔坚道:“下官不知尚书令所指的糊涂念头是什么意思。下官只知道,陛下已经一连十日不曾露面。下官深受皇恩,如何能当做无事发生?自然要见一见陛下,才能放下心来。”
这话说完,尚书令的面色阴沉下来:“崔大人,陛下待你不薄。”
崔坚道:“正因如此,下官才要确保陛下的安危。”
对话的两人都是声音冷肃,唯有旁听的恭王笑出了声:“听到了吧,崔大人也觉得陛下久不露面,必有异常。”
他看向太后:“母后和姚公公若是心中无鬼,还请让开,让我们入内见一见陛下。”
姚兴德眉头紧皱:“恭王,陛下早有旨意,养伤期间不见任何人。你今日之举,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旨意?”恭王冷笑:“这旨意是不是出自陛下之口还未可知呢。”
说到这儿,他侧了侧头:“我劝姚公公还是让开吧,否则——”
他的威胁之言还未说完,就听一道冷淡的男声响起——
“否则,你要怎么做?”
循着声音看去,就见殿门已经大开,陆昭霖正站在门口。
他面色红润,身子健朗,不似是重伤的样子。
尚书令等人纷纷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江诗荧也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原本跟在恭王身后的人赶紧跟上:“臣等参见陛下。”
此时此刻,唯有恭王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道:“皇,皇兄。”
“平身吧。”说着话,陆昭霖往前一步:“老七,朕还等着听你的否则呢。”
恭王的额头上瞬间就挤满了冷汗,嘴唇颤动,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陆昭霖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道:“恭王陆昭雲、国子司业赵兰松、礼部右侍郎刑易禾、宗室子陆宣、陆永山、陆齐宁,逼宫谋逆,押入天牢。”
话音落下,执行这命令的,竟是原本跟在恭王等人身后的禁军。
恭王被拿住的时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转头看向崔坚:“你骗我!你是皇帝的人!”
崔坚一脸坦然:“我当然是陛下的人。”
说完这句,他不再多言,示意禁军们将恭王等人拖走。
恭王等人又是哀嚎,又是求饶,陆昭霖只略略扫了他们一眼,皱着眉道:“将逆贼府邸统统围起来,不要放跑了一人。”
崔坚躬身行礼:“臣遵旨!”
然后领命而去。
这事告一段落,陆昭霖才看向尚书令:“这些日子,前朝的诸多事务,都辛苦爱卿了。”
尚书令谦逊地道:“陛下言重了,臣不敢当辛苦二字,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说完这话,他觑着陆昭霖脸上的表情,双膝跪地:“臣有罪。”
“哦?”陆昭霖面露不解:“爱卿何罪之有?”
尚书令道:“若非臣今日执意请见,也不会给了恭王等逆贼可乘之机。”
陆昭霖亲自扶了他起来,道:“恭王谋逆是因为他自己心怀不轨,如何能怪到爱卿的头上?朕知道,爱卿今日来求见是因为担心朕的安危,不会因此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