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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昭非在客厅接个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就发现自己有了一本小画册,而始作俑者是一脸无辜看着他的林琅。
  林琅凑上来亲亲闻昭非,“就是画着好玩,多可爱啊,你看。”
  “这是小安安还是小铃铛?”闻昭非将画册放边上,低头扫一眼林琅的肚子,两个宝宝里存在很大概率有眉眼像他的,这些就算是提前给它们画的了。
  林琅已经意会闻昭非的意思,她跟着猜道:“小铃铛?”
  他们已经决定如果双胞胎里有女儿的话,就将小铃铛这个名字给她,其他两种情况,小铃铛小安安的小名喊起来也不违和。
  而林琅希望女儿可以更像一点儿闻昭非,特别是眼睛,闻昭非的桃花眼不仅好看,还很有气势,女儿能有这样的眼睛不仅好看,也不容易受欺负吧。
  “嗯,那就小铃铛,”闻昭非立刻附和地点头,再回亲林琅两下,他带林琅去洗手。
  白玉楼里的午饭已经煮好了,林琅陪着众人再吃一点儿。
  午饭后,林琅和闻昭非就回红枫楼书房,林琅继续完善图稿,闻昭非在下午两点时又拿红枫楼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挂断电话,闻昭非走到林琅身侧,“我约了慕丞三点到老宅里,我们回楼上换个衣服就出发。”
  “哦,好,”林琅应声后立刻停笔。
  随后他们回卧室换了外出穿的衣服,就坐上姜心明开来的车往林家祖宅去。
  40分钟后,车开进林家祖宅的东侧门。
  在修祖宅时,他们将损毁严重的东侧院直接推平,修了两个新园子外,还修了一个半露天的停车场,三辆以内的车可以直接开进来。
  闻昭非将林琅抱下车,他们才刚到主院,被用雇佣在林家祖宅日常打扫和看护的李婶,就从外院拨来电话告知说客人到了。
  闻昭非又看向林琅,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
  闻昭非继续吩咐道:“李婶,你先将人带到小客厅,我们随后过来。”
  挂断电话,闻昭非牵着林琅也往外院的小客厅去。
  闻昭非之所以见面谈话地点定在林家祖宅,主要考虑林琅也要来,10月的天气转冷后,户外空间不合适,一些新开的茶馆环境也比较一般。
  林琅怀着孩子,闻昭非肯定先顾虑林琅的身体。
  闻昭非和林琅进到小客厅时,里面不仅有慕丞,还有这周从港城来京城要找林琅“负荆请罪”,被慕丞阻止的慕家三少慕臻。
  “佩佩……”慕丞目露讶色,没想到闻昭非会将林琅一起带来。
  “佩佩是当事人,她想听也应该听,”闻昭非解释一句,就继续扶林琅到李婶铺了软垫的座位上。
  林琅坐下,轻轻点头,“我要让我三哥带上我的。你们要找我三哥说什么可以开始说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
  林琅话音未完全落下,慕臻就跪下来,“小琳琅,是小叔对不起你,你让你男人揍我几顿解气,我绝不还手!”
  慕丞冷冷扫一眼慕臻,如果提前知道林琅会一起来,他就不会带上慕臻了,原本他以为有些事情让慕臻自己说会更可信,但也仅仅想取信于闻昭非。
  “打人是犯法的,慕三先生多少也要补充点儿法律知识,”林琅没被吓到,但却被无语到了,闻昭非打人也要废力气的好吗,真把人打坏了,还有坐牢的风险呢。
  慕臻被林琅两句话说得面红耳赤,“我、我自己打……”
  “起开,闭嘴,”慕丞踢一脚慕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闻昭非也偏眸看一眼,又继续将红糖水杯给林琅暖手。
  慕臻收到来自慕丞和闻昭非的双重警告,不得不麻利地起身,到座位的最末位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争取不给护崽和护妻心切的二人赶出小客厅。
  慕丞没敢觉得林琅闻昭非会给他太多时间,他走到林琅闻昭非对面的位置坐下,酝酿片刻就开口讲述。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没能将生母之于我的怨气妥善解决,又骄傲自大、自以为是,让她一而再地施害于我的孩子……”
  慕丞将自己身世经历以及特殊年代背景下慕家的兴衰等一一道来,他同生母的矛盾由来已久,却没有该有的警惕心。
  在林琅生下来那几年,他将重心放在家族产业转移出国的事情上,没有负起对自己女儿应尽的看护责任。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认错或道歉,但我还想告诉你,对不起。”
  慕丞清楚自己有无可推卸也难以被原谅的过错,他也不奢求林琅的原谅,这一趟过来,其实还是想说服闻昭非继续用他找来的两个人,给林琅生产时应急使用。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慕臻再次出声,这次慕丞和闻昭非都没再阻止他,他从他的角度将他对小琳琅做过的事情一一陈述。
  “……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居然对小琳琅说那样的话,我居然如此助纣为虐!”慕臻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他看向林琅,眼中有自责和忏悔。
  事实就是他的母亲这么多年也没有过任何忏悔,他当年的包庇没有任何意义。
  在慕臻详细告诉他转移小琳琅到小宁村的经过和他的心路历程后,慕丞继续将慕老太太的处置结果,以及当年参与进事情里的慕家旧人们的情况告诉林琅和闻昭非。
  毫无疑问,这些人在国内也没有混得好的。唯一一个跟着他们出国去的那人也已经被解雇调查,未来的日子必然不可能好过。
  在慕丞和慕臻都没什么能说时,林琅出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回国来找我了,却发现我同我姥爷姥姥一起死在小宁村了,你们要做什么?又想要挽回什么?”
  林琅看向慕丞,以及懊悔痛哭中的慕臻,现在她活着,还活得不错,才能有慕丞和慕家人来认错、忏悔的机会。
  如果她按书中命运死了呢?这些人还会为她难过,为她向欺负过她的人报仇吗?即便他们都做了,那对于一个已经死去、毫无感知的人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慕丞和慕臻没想过林琅的问题,会如此犀利和直指问题的核心。
  慕臻到事发前都没有主动坦白,而在慕丞和林可萱认知里,他们的女儿就是死了,活着好或不好,是死在四岁那年还是成年后,又有何区别呢。
  林琅听完了慕丞的话,又听了慕臻当时的“不得己”,再次确定自己无法动容,也无法做到原谅。
  在慕丞和慕臻都回答不了时,林琅轻轻摇头道:“对你们来说,我死一次还是死两次应该是没有区别的。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我愿意来见你们,我也希望你们能做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闻昭非看向慕丞道:“第一医院已经找到和佩佩同血型的献血人,但依旧感谢你将佩佩的特殊血型告诉我。”
  基于这份感谢,他和林琅才在今日来见了他们,否则,他们连这次见面的必要都没有。
  不是什么错都能有机会挽回,也不是他们想弥补,林琅就必须接受。
  慕丞又近乎贪婪地看一眼林琅,他主动起身点点头,“好,我、我们一定会做到。”
  林琅无法原谅,也不想要他们任何形式的弥补,他们就该做到林琅所希望,永远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慕臻被林琅几句语气冷淡的话说哭了,他喉咙哽了哽,还是又喊了一句林琅,“小琳琅,小叔对不起你……”
  林琅瞳孔微微一缩,她脑袋里闪现一个场景。
  闹市街头,面容年轻许多的慕臻面色慌张地大喊小琳琅,拉住人就问看没看到一个到他大.腿根儿的小女孩儿。
  林琅再回神时,小客厅只剩下闻昭非还在身侧陪着她了。
  闻昭非轻轻抚着林琅后背上的头发,对于林琅所说的“如果”感觉到由衷的心疼,也能明白林琅为何无法原谅,而他只会坚定选择林琅的立场。
  “他们走了?”林琅问了一句废话,但她确实没发现慕丞慕臻什么时候走的。
  “嗯,慕丞拽着慕臻走了,”闻昭非看林琅在失神中,就没有跟出去送,而是让杨婶和姜心明等人去帮他将人送走。
  闻昭非将林琅抱起来,他们也回到主院去。
  林琅搂住闻昭非的脖子,低声道:“我刚才……想起来了一点儿,我确实在京城里走失过一次,是小……是慕臻把我找回去的。”
  因为没有记忆,林琅其实都对慕丞慕臻告诉的往事半信半疑,听他们说话过程中,她更在意的是慕老太太等人的处置结果。
  所谓修道院,林琅没去过也没了解过。
  但能肯定的是,她这里对慕丞林可萱多绝情,慕丞林可萱能就多恨一些慕老太太,给她多报复一些回去。
  毕竟慕老太太的年纪,林琅要亲自找她算账或告上法庭都不现实。
  闻昭非更加心疼和恼火了,换个时间地点,他确实想揍一顿慕丞慕臻给林琅和小琳琅解气。
  闻昭非将林琅抱回到开了暖气的主院主卧里,又往林琅的眉心吻一下,“我和你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林琅闻言手往肚子上摸了摸,又被轻轻踢一下时,她那点儿茫然复杂感觉开始消散了,肯定地点头,“嗯,我知道的。”
  “别担心,我和宝宝们都很好,”林琅蹭蹭闻昭非,除了忽然想起来的记忆,让她感觉很复杂外,她的情绪总体没收到慕丞慕臻太大影响。
  闻昭非继续抱住林琅,也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就静静陪她消化这些复杂情绪。
  ——
  已经坐车返回京城住所的车上,慕臻比在林家祖宅客厅里哭得还要大声和狼狈。
  慕丞也没有阻止慕臻,他心中一样忍不住发涩发疼。
  车停下,慕丞看向慕臻,“不要告诉你嫂子我们今日去哪儿,也不要告知谈话内容,再记不住的话,你也永远别再来见我们了。”
  他和慕臻听到林琅亲口说的这些话都难免情绪失控,何况是林可萱。
  慕臻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回招待所去住……你捐的医院大楼也算我一份儿。”
  慕丞近期在京城也不是无所事事,而是亲自处理第一医院捐赠住院大楼的事宜。
  第一医院接受慕丞的捐赠外,还决定要重建第一医院,也决定让慕丞捐献的住院大楼建到新地址里。
  慕丞考虑到林琅明年要生孩子,林可萱要在京城养病,打算筹建一个建筑公司,将港城公司那边已经审核通过的电梯技术,转移来京城的公司里。
  他捐给第一医院的住院大楼,将是第一栋应用上电梯技术的高楼。
  这些事情都决定在这次见面之前。
  慕丞已经知道林琅的想法了,还是决定要陪着林可萱等到林琅平安生产,之后他们就会尽量克制回京城来的次数,努力做到不要再出现在林琅和她的孩子面前。
  近来,林可萱吃了寇君君开的药和药膳食谱,加上主观意愿也想把身体养好,面色比刚回国时好了许多。
  “你回来了,你问到佩佩现在工作的研究机构了吗?”林可萱来询问慕丞出门一趟的结果。
  他们计划给第一医院捐楼、给林琅就读的清大捐款外,还打算给林琅工作的研究机构捐钱,但前面两笔钱都顺利花出去了,在林琅工作机构捐款上,却面临困难。
  他们来京城这么久,还不知道林琅具体在那个研究机构工作。
  此外,他们也是到清大了解过,才知道林琅已经提前毕业被京城的研究院录取了。
  慕丞努力收敛起情绪,摇摇头,“没有,佩佩待的研究所保密等级应该很高,我们再等合适机会吧。”
  林可萱听慕丞这么说,也只能暂时放弃,她在京城原就没什么朋友,她要打听就更难了。
  林可萱回画室里继续画画,绘画板上是林琅的油画,同画室里已经完成的画作上也全是林琅。
  慕丞跟进来静静陪着,他无法告诉林可萱,她那次见的林琅极可能是她此生的最后一次了。
  但按林琅的说法,他们其实应该知足,林琅若没有足够的运气,极可能就跟着她姥爷姥姥一样死在小宁村了。
  那个时候,他们只怕连这一面都没机会见,他们的余生也会比现在这样还要糟糕和难以挽回。
  ——
  林家祖宅里,林琅很快就在闻昭非怀里睡着了。
  闻昭非陪着林琅睡了一觉,又看林琅睡得沉,他打电话回白玉楼,告知闻鹤城他们,他和林琅在祖宅住一晚再回去。
  傍晚时,林琅被哄起来吃东西和进行每日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