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度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工具,沈宵想,望着那双明亮亮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握住——
脚底一蹬,沈宵轻便地跨进来,稳稳地落了地。
“……”庄陶收回手,“我还没使劲儿你就上来了,真厉害。”
“叫我来有什么事?”沈宵提醒他,“快凌晨一点了。”
“噢噢,”庄陶把他领到书桌旁,双手捧起那套题,虔诚道:“最后那道大题一直没思路。”
“……”弄了半天原来是问数学题。
沈宵拉开凳子坐下,庄陶赶忙搬来另一把坐他旁边,双手搁在桌上,乖学生一样。
“我讲一遍,你听好,”沈宵随手抽出张草稿纸,在上面两笔画好坐标,“首先确定题干中oa的位置,即在第二象限……”
旁边的棕色卷毛脑袋用笔袋撑着下巴听,偶尔到关键处就点点头,讲到第三问时,许是难度变大了,点头的频率越来越多,沈宵耐心讲完,“听懂了吗?”
没收到回应,沈宵用胳膊肘碰碰对方,一片安详中,他听到轻轻的打呼声。
原来是睡着了。
沈宵垂着眸子看了会,似是无奈,他一手从后搂住庄陶肩头,另一手穿过膝盖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人轻的不得了,他甚至还没什么感觉就把人转移到了床上,轻轻给他盖上被子,把庄陶的脸移向未受伤的那侧,最后关上露台的门。
确认一切妥当,沈宵离开了房间。
——
音乐社举办了一个小型见面会,邀请所有的新成员和老成员参加。庄陶来到活动室门口,确认了下门牌号,“一三一号……是这间吗?”
他推了下门,没推动。
“你好,”一个爽朗的女生响起,庄陶回过头,看胸牌是一位高三的学姐。
“你是庄陶吧?”白夏歪头冲他笑了下,“我叫白夏,是音乐社的经理。”
“白学姐你好,”庄陶转过身,“我是来参加见面会的。”
白夏露出疑惑的表情,“见面会临时换地方了,你没有收到通知吗?”
庄陶确认了下,摇摇头说:“没有。”
“一定是陈子安忘了,”白夏埋怨道,“我就交给他这一件小事儿都做不好。”
“没关系的学姐,”庄陶说,“幸好遇见你了。”
“小嘴真甜,”白夏捂嘴笑了笑,领着他往活动室走,“话说你面试那天我们都去看了,表现非常棒,你不知道你的师兄师姐们有多激动……”
在音乐社嘚瑟得不行,天天说他们小提琴组来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弟。
“到啦,”白夏推开活动室的门,正要给庄陶介绍,就听里面传来两个男生激烈的争执:
“说不行就是不行!小提琴组本来人就少,都有事不能参加校庆怎么了?”
另一个男生据理力争:“陈子安,你们也太霸道了!当时说的好好的,现在都商定好了又说不参加,你当校庆是你们说了算的?”
“怎么?”陈子安冷笑一声,“这校庆没有小提琴组是不行了?”
庄陶顿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旁边的白夏倒是大步走进来,“你们怎么还在吵啊,还没商议出个结果吗?”
两人同时转过头,“这件事没商量!”
“……”
“学姐,”庄陶见状问,“这是什么情况啊?”
“嗨,”白夏低下嗓音,有些无奈道:“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我们没理。”
“下周就是a中70周年校庆了,以往这种重大节日的晚会上咱们音乐社都要出很多节目的,今年也不例外,早早就报了名,可没想到……”
其他乐组都没什么问题,只有小提琴组犯了难。
小提琴组总共九名成员,其中有四位正在申请国外的大学,没时间准备校庆;有三位去了奥地利参加比赛,校庆回不来;还有两位是小提琴组的老成员了,本来近期就打算退社,自己手里的项目很多,也没办法兼顾。
“所以就是这样了,”白夏耸了耸肩,“我们答应人家又反悔在先,可是现在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参加。”
陈子安抽出一点余光给这边,冷不丁发现一个新人,大步过来边走边捋顺了下自己的鸡窝头,“不好意思哈,最近实在太忙了,忘了通知你换地方。”
庄陶说:“没关系,小事罢了。”
“社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陈子安拿起小风扇给自己吹了吹,“我不在的时候问白夏也一样,你们组老大去奥地利了得下个月能回来。”
没等庄陶答话,他转头对还赖在那的闻宇道:“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小提琴组总共九名,不,现在是十名成员都没时间,有本事你找他们去,反正别来找我,我这个副社长屁用没有……”
闻宇烦躁得很,“前九个都有事,那第十个呢,他有什么可忙的?”
陈子安指指庄陶,“第十个就在这,你直接问他不就——”
话音一顿,三个人忽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庄陶。
后者被他们看得一激灵,有种不妙的感觉,“怎么了吗?”
陈子安摸摸下巴, “陶啊,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高二吧?”
庄陶“嗯”了声。
“哦,那学业压力不算大,”陈子安满意地点点头。
闻宇连珠炮似的问:“那你有没有正在申请国外的学校?有没有要出国的比赛?有没有退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