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归先生。”听到羽执真的声音后,喻归缓缓转过身,看到年轻的口技艺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喻归抬手,招呼他坐下,然后给羽执真倒了一杯茶,茶是月图刚煮好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好生留恋,喻归这人说来也奇怪,是个酒桶子,无论怎么喝也是喝不醉的,但他对喝茶也是,大概又是从某人身上学到的。
肆意逍遥,是他的本性使然,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是故人刻在他骨子里的矜持习惯,那位故人大概也猜到了几千年后提瓦特大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矜矜业业找寻自然奥秘的学者,也有喜好风雅之事的文人墨客,特意将自己喜爱并擅长的东西倾囊相授给了喻归,以免他几千年后像个山顶洞人一样什么也不懂。
临州大概也要感谢南羽,不然她的名字十有八九可能没有那么好听,最后只能默默的翻起人类的诗词歌赋,找个名字。
羽执真恭敬的接过茶杯,他是万万不敢让轮回之神如此待他的,随后又抿了一口茶,点头道:“好茶。”
喻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也懂茶?”
羽执真大方的承认道:“师父教我的,他以前在【缱绻之梦】的时候除了教我和冷棱武艺和术法,诗词歌赋之类的文雅之事也没有落下。”
喻归问:“那口技是……”
羽执真如实回答:“那是我后来自学的,我……个人很喜欢这种表演,比起作为【图书馆】的一个骨干成员,我更喜欢旁人记起我口技艺人的身份,那才是我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喻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羽执真:“……”
羽执真猛然发现自己说的委实有些多了,在他那永远云淡风轻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些许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咳嗽道:“对不起,先生,我……是不是有些太自说自话了?”和喻归交谈的过程中,羽执真明显感觉到喻归和冷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成年以后与师父交谈总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畏惧师父,但从某种程度上却清楚师父不会害他,说话还得斟酌,以免说错话又惹得师父不高兴,但喻归不同,和他交流的时候总会觉得很舒心,非常轻松。
喻归抬手道:“为什么要这么想,我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要是想让我多说点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想好了想听什么。”
羽执真将双手放到膝盖上,然后握紧拳头:“先生,今后您对【缱绻之梦】和【图书馆】有什么打算?”
喻归听到这两个名词,微微眯了眯眼,他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道:“哦?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我以为你会问别的,至少我觉得你想先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不过仔细想想,照你的性格,大概率也是会先考虑旁人最后再考虑自己。”
羽执真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缱绻之梦】毕竟是我的家,而在【图书馆】完成的每一次任务也是有特殊意义的,因为我的职责正在于此,若是突然不做这份工作,我……可能也是会不习惯的,师父……他……您说以后想让摆渡人接管整个【缱绻之梦】和【图书馆】,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做这份工作了?”
喻归没有回答羽执真的话,只是淡淡的反问:“如果你不是【图书馆】的人了,你以后会想做什么?你身边的温偌愿和羽执云又该何去何从?”
羽执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大概是会留在璃月港当一个口技艺人吧?至于小温和小云,小云我还想带在身边几年,等他成年了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至于小温……”
羽执真顿了顿,忽然笑看着喻归:“先生,我还要雇她做一辈子的保镖,而且,我才重新获得光明,字都还没认全,长时间内肯定是缺不了小温的。”
喻归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算一个质朴的想法。”心里却在想,年轻真好,敢爱敢恨,想要什么就去争。
“所以……先生,您……”
喻归问:“你是想问我对【缱绻之梦】和【图书馆】作何打算?”
羽执真点点头。
喻归悠悠道:“【图书馆】会被并入摆渡人下,归月图管辖,但是你们依然是【图书馆】的一员,【图书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摆渡人和往生堂顾及不到的亡魂魂归故里,有的时候神使反而会让那些迷茫的魂灵束手束脚,而你们是连接他们之间的桥梁,【图书馆】有存在的必要,而【缱绻之梦】亦有存在的意义,这世上仍然会有像你这样的孩子出生,他们可能会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有可能会面临不幸,所以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馆主之位……冷棱那孩子确实不错,我想像你这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大概也是不愿意被馆主的身份束了手脚的,对吧?”
羽执真点头:“我对馆主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若是论庶务的处理能力,冷棱的本事远在我之上,若是让我来承袭馆主之位,【图书馆】大概会被我理的一团糟糕。”他可以作为【图书馆】的骨干成员在外进行危险的任务,但永远不会去抢属于冷棱的东西,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兄,他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让冷棱处理了【图书馆】那么多庶务,大概也是希望师兄能承袭馆主之位,事实上,师兄也没有让师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