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关键便是那个少年,羽执真想,左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等待那个少年醒过来了,但少年这一觉睡的委实有些长了,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大部分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唯有……少年覆上自己的胸口,没有人知道,那里曾经受到过两种元素力的冲击,他微微垂眸,随即放下手,摊开手心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好身体里的两种元素力,所以只能用沉睡的方式平衡体内的两种完全不相容的元素力,眼下风元素与冰元素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但只要他稍微牵引一下其中一种元素力,就又会失控。
想到这里,少年恨不得锤了锤地面,别的魔神都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并熟练运用自己的权能,可为什么只有他……只有他那么弱小,连自己最珍视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现在的他怎么加入抢夺执政位置的战争中,怎么能……
少年握紧拳头,随意的咬了一口身边的伽月果,默默的把它吃完,然后随手一挥,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随后剥开树叶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并不畏惧他的人类,那个人类坐在伽月树的树根上,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以及……少年微微眯了眯眼,之前因为伤势太重,再加上这个人类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注意这个人类身上的异样,他现在才发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类身上隐隐藏着能调用元素力的东西,这很像是天理的东西。
一想到天理,少年的眼神一下昏暗了下来,他的权能与法则挂钩,但眼下的他还不能将自己的权能发挥到极致,只能形成一个小规模的轮回,与统管着整个提瓦特的天理没有半分对抗的能力。
与此同时的羽执真懒懒的打个哈欠,转过头看了一眼树洞的方向,正好和少年的目光对上,或许是少年的目光太过凶狠让他想起了师父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羽执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时间僵在原地。之前他对这个人类孩子那么凶,这个家伙都镇定自若的,怎么现在倒怕起他来了?
于是少年若无其事的收敛了神色,走到羽执真的面前,但说话的方式还是那么不客气:“我让你滚,你怎么没滚,你应该看的出来,我不是人类。”有时候羽执真真的觉得,如果师父不是魔神,单凭他这欠揍的说话方式,早就被人寻仇了不知道多少遍,还能活着也真真是个奇迹。
羽执真定了定神,垂眸点头道:“嗯,我知道,您是神明大人。”
少年不屑一顾的抱臂道:“无知的凡人,快些离开我的视线,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请恕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说着,羽执真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眼下的师父还是少年体态,羽执真难得在某个方面暂时压过了师父一头。
少年怒道:“你想死吗?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或许因为眼前的人是师父,师父虽然会用别的方法折磨他,但永远不会跨越那个底线去害他,而且南羽大人也和他说过,轮回之神天生就是爱着人的,他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并且做不出无缘无故弑人的事情,就算威胁了也多半是狐假虎威,于是羽执真坚定的摇摇头:“你不会的。”
少年:“……”
羽执真见少年词穷,继续道:“师父,你不会的。”
少年恼羞成怒道:“……谁是你师父,我……我可没有收过弱小的人类当徒弟,有多远滚多远。”说罢,急匆匆的就要跑回树洞里,现在的师父显然还没有找到和人类相处的正确模式,遇事就像被吓到了的驼兽一样,有多远跑多远。
羽执真在少年快要钻回树洞的时候悠悠道:“师父,遇事就跑不是你的作风,这就是所谓魔神的骄傲吗?”
少年涨红了脸,咬了咬牙,大概也不想被一个人类瞧不起,于是重新回头看着羽执真:“缠着我干嘛?”
羽执真:“您有什么心愿或者执念吗?”他了解师父的性格,他大抵是那种有什么想要的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的那种性格,非要旁人赤.裸.裸的讲出来才有可能承认。
少年抱臂扭头道:“魔神没有执念,我没杀你,你应该跪地谢恩了,居然还敢打听我的事?胆子不小啊,还有,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师父,人看着挺聪明的,脑子却不怎么灵光。”
羽执真还想说什么:“魔神大人……”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不耐烦的少年打断:“快滚,你要真心想死的话我也不拦着。”
羽执真:“什么?”
少年刚想解释,忽然就将羽执真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某个方向:“别躲躲藏藏的,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和少年一模一样的人从那处地方跳了出来,他身上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就连那双银蓝色的眸中都倒映着重瞳,几乎被血丝布满,少年咬了咬牙:“还是这么阴魂不散。”到目前为止,他杀了那个自己总计625次,可每一次杀死他之后他又会再一次复活,而且力量比上一次更强,最要命的是每次杀死这个自己,南羽身死的画面就会在他的脑海中加深印象,他半个月前伤的那样重有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少年轻挑的笑了一下,展开双手:“我说过我会纠缠你一辈子,直到你的意志被我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