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进行无意义的反对、抵抗,弗兰克·亚伯兰兹认为他不如想个损招,也加入赞成这项项目的队列,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先买下剧本和版权,观望《忠犬八公》的票房成绩。
如果《忠犬八公》成绩出色,就与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协商开启项目拍摄。将剧本和版权捏在手中,也不怕奥斯蒙德强求选角权与最终剪辑权,如果他不同意,大不了保留他的编剧权,换个听话的导演拍。
如果票房成绩不如意,就当作花了点小钱打了水漂。如果奥斯蒙德执意要拍,就让他高价将版权买回去或者拿电影票房分账来换。
无论如何,派拉蒙都是赚的。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弗兰克·亚伯兰兹端着模式化的笑脸,热切地迎接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到来。
勃朗宁·哈里没想到他居然难得没有与他唱反调,心中虽然存着狐疑,却还是感激地与弗兰克·亚伯兰兹拥抱了一下。
弗兰克·亚伯兰兹在心中冷笑,他接过故事梗概与剧本,只匆匆扫了一眼梗概,他就差点忍不住嘲笑出声——
这天真的小子,把威尼斯电影节当成了过家家。
这份故事梗概没有任何新意,根本没有人愿意去电影院看,如果派拉蒙真的投资给他375万,并且将最终剪辑权都交给他,那才是疯了。
卖座的剧本要素他是一项都没有占。
校园霸凌?现实的生活已经够苦了,谁会去电影院看这种东西?
孩子们?他们会喜欢这么现实的题材?显然不会,他们更喜欢在荧幕上看一些擦边内容,衣着时尚的女孩(最好有那么一两秒的暴露镜头)、兄弟义气的打架斗殴。
如果为了看严肃现实的内容,为什么不直接在电视剧里看看当地新闻或者报纸?
更别说最后这男孩还拿枪杀死了他的爱人。
要改,这种剧情必须要改。得给这个犹太姑娘加上一些裸戏、最好再有些最近备受关注的坠胎话题。
前期的暧昧剧情也太过无趣琐碎,还不如改成开头一夜情,然后男主角在学校里被她的哥哥们认出,痛揍了一顿。然后姑娘发现自己怀孕,哥哥们又强迫男主角拿出钱去给她坠胎。男主角气不过,找来自己的兄弟与他们大战一场。
这种爱情喜剧才是青少年们津津乐道的剧情,而不是误杀了女主人公后又开枪自杀。
即便奥斯蒙德·格里菲斯这个故事的走向像电影节会喜欢的情节,但那也应该是发生在成年人身上的。评委们对这群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年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拍这样一部电影,还不如投资弗朗西斯·科波拉翻拍se·欣顿那部著名的校园小说《局外人》和《斗鱼》。
起码他们有书迷作为观众基础。
更何况,如果只是为了威尼斯电影节,375万的投资就太多了。
制片厂不是慈善家,他们从国外电影节上捞不到什么油水,卖座才是他们投资电影项目时最需要考虑的因素。
装模作样地翻阅着剧本,弗兰克·亚伯兰兹故意露出惊叹的神色。他时不时抬起头,赞赏地看一眼奥斯蒙德·格里菲斯。
这让事先看过剧本的执行副总裁勃朗宁·哈里十分意外,他本以为弗兰克·亚伯兰兹一定会提出反对。
奥斯蒙德也饶有兴致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毛,他靠在皮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派拉蒙的总裁弗兰克·亚伯兰兹合上了剧本,这个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真是出色的故事,让人惊叹过目不忘。”
“您过誉了。”
这一套奥斯蒙德也会,他扯扯唇角,露出一个看似真诚礼貌的微笑。
亚伯兰兹的双手交叉,笑得慈祥:“好莱坞每年都有许多天才横空出世,但你是真正为好莱坞而生的电影天才,奥兹。”
他双手摊开,看向自己的下属:“我是说,18岁,哇哦,那时候我还在送报纸打零工赚sat的考试费用呢。”
在美国,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要上大学必须先缴纳sat考试费用,在二十年以前,十几块钱的考试费用也不是一笔小钱。
弗兰克·亚伯兰兹这话状似无意,实际上却不知道是不是在内涵奥斯蒙德占了出身的便宜。
奥斯蒙德只当自己愚钝什么都没听出来,更何况在这点上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给面子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勃朗宁·哈里比他急切一些,他不想听弗兰克·亚伯兰兹寒暄东拉西扯,直白道:“那,项目可以立项了吧?”
他拿出自己助理拟定的合同分给同僚。派拉蒙有固定的合同模板,他给奥斯蒙德这一份除去投资金额,几乎是享受了派拉蒙眼中顶级导演才能拿到的待遇。
弗兰克·亚伯兰兹却笑了笑:“我的这位朋友就是太容易激动,看见这么棒的剧本就走不动路。”
他生得慈眉善目看起来尤为和善,话中却句句带刺,讽刺勃朗宁·哈里做事全凭直觉,不动脑子。
“虽然我也很欣赏剧本,但派拉蒙向来有立项前的规矩。”
弗兰克·亚伯兰兹解释道:“我们可以立刻投资,但得先由市场调查部门用剧本故事梗概进行观众调查,以便根据观众的喜好对剧本进行小幅度的修改调整。同时,我们也希望能能保留一小部分的选角权力和剪辑权力。”